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破案了。
程子玥看着莫宣宣，眼底流露出幾分悵然。不知爲何，她見這個女孩第一面時，就有一種熟悉感，好像似曾相識。
黃鶯也說過，她身上的某種特質，跟古琦很像。
古琦……如果她沒有死的話，大概可以活得很幸福。
程子玥垂下眼，遮住眼底的思緒，再擡起頭時，已經恢復如常：“看來是我多慮了，諸位慢慢比，我還有急事，先走一步。”
她邊說邊側過身，從擋住路的人羣裏往外擠。
人羣之後是兩輛改裝後的豪車，就算是她這種一點車也不懂的人，看見了也會感嘆一句“cool”。
快走到隊伍的末端，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淡淡的聲音，清冷如蘭：“慢着。”
站在最後的是兩個皮膚黝黑的壯漢，聞言，一左一右地跨上前一步，擋住她的去路，程子玥嘆了口氣，有種不祥的預感。
“到前面來。”那個聲音不緊不慢地說。
程子玥被壯漢推攘着往回走，如果不是時機不對，她甚至想罵人了。
“少爺。”顧總上前，低着頭說，“她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設計師，應該只是路過，和這件事沒關係的。”
被稱作“少爺”的人淡淡掃他一眼，他忽然臉色一白，退回了人羣中。
程子玥站在少爺面前，低着頭任他打量。
“把頭擡起來。”少爺的聲音很有特點，乍一聽很清冽少年，實際上是不明顯的煙嗓。
這樣的嗓子去唱民謠，一定很動人。
程子玥擡起頭，面前的男人打量着她的同時，她也在打量着面前人。
一襲黑衣，露出的手臂白皙，她已經很白了，可是他看上去比她還要白兩個度，是一種病態的蒼白。這樣的人就算不是常年生活在房間裏，他也一定是個不熱衷於旅遊的人。
“古少，這女人和我們的賭約可沒什麼關係。”陸寅笙在一旁淡淡開口，“你在她身上浪費什麼時間？”
古這個姓氏可不常見，幾乎是一瞬間，程子玥就明白了面前人的身份，眼底流露出驚愕。
也對，能讓現在的陸寅笙親自出馬的人可不多，古家那位厲害的私生子也算一個。
“你們不是認識麼？”古少挑了挑眉，眸色清冷。
“我認識的人多了去了，難不成你要一個個抓過來？”陸寅笙嗤笑一聲，眉宇間涌動着淡淡的寒意，“還是說，你怕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好了你墜車時的樣子。”古少的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有些駭人，“你不是不想帶你身邊那個小姑娘麼，可以，但是–”
“你得帶上她。”
陸寅笙面色陰沉，眸光深深地看向程子玥。
程子玥不由得眼皮一跳：“你們在說什麼？我說了我趕時間。”
“反正已經耽誤了這麼久，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古少沒有和她解釋，淡淡一笑，“我給你一分鐘思考。”
說完，低下頭，居然真的打開秒錶開始計時了。
日頭炎熱，直愣愣地落在腦袋上，程子玥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溼了，一半是熱的，一半是因爲燒剛退不久，身子還有些虛。
“到底怎麼回事啊？”程子玥提起眉毛問陸寅笙，後者表情凝重，她心裏涌起不好的預感，“你不會和他約的什麼生死局吧？”
陸寅笙聞言，古怪地瞥她一眼：“你想象力怎麼這麼豐富？”
雖然不是生死局，但是也差不多了。
白石山的山情險惡，前不久又剛下了雨，地面溼滑，極有可能墜下山崖，就連那些飆車成癡的人都不會選擇在這個點來賽車，也只有他們這些不惜命的富二代會來了。
程子玥聽完所有，沉默片刻，劈頭蓋臉地砸了一句：“你有病吧？”
陸寅笙氣得差點直接把她從山上踹下去，揚起脣角，冷冷道：“程子玥，你是不是以爲全天下男人都能保持所謂的紳士風度不揍你？”
“別人有沒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以前還喜歡過我。”程子玥掀了掀頭髮。
陸寅笙張了張嘴，看起來想反駁，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一分鐘到了。”古少特有的聲音輕飄飄地傳入耳中，“你們商量完了麼？”
“沒有。”程子玥聳聳肩，“要送死你們自己去，我不參與。”
拒絕得理直氣壯，沒有絲毫猶豫。
古少聞言，輕笑一聲：“陸總，我還以爲你魅力無限，沒想到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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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寅笙冷笑一聲：“你想多了。”
他們之間的關係看上去比想象中和諧，程子玥不覺得有到要拿自己的命做賭注的地步，想了想，友善地提醒一句：“要不你們改天再比？等地面幹了。”
兩個男人都選擇把她的話當做耳旁風。
“既然設計師小姐不願意，那就只能讓小助理上了。”古少揚了揚眉毛，伸手摟過身旁的金髮女親了一口，“Honey，又到你最喜歡的環節了。”
“Sure。”金髮女一笑，反手摟住他的脖子癡纏地吻起來，兩人開始忘我地接吻，看得程子玥眉頭一跳。
陸寅笙煩躁地摸出一根菸，點燃，狠狠地抽一口，吐出嫋嫋煙霧。
“陸總……”身旁傳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莫宣宣默默舉起手，“我可以的。”
“你的臉很白。”
“是嗎？”她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嘴脣在風中微微顫抖，“可能是冷的吧。”
大夏天的，能冷到嘴脣發白，也是一種很特別的能力吧？
眼見兩邊已經在做基礎的準備工作，程子玥鬆了口氣，準備打車去黃家，她一摸口袋，突然發現口袋裏是空的。
剛剛走得太急，爲了防止驚動保鏢，她好像把手機留在房間了。
“陸總。”程子玥湊到男人身邊，主動搭話，“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不行。”陸寅笙想也沒想地拒絕。
程子玥皺着眉頭，看見莫宣宣顫顫巍巍地開始給父母發短信，大致內容好像是給她準備後事的注意事項……
她嘆了口氣，眉眼微微下壓，似寵溺似無奈，語氣淡淡：“我陪你上車，你借我手機打個電話，怎麼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