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寅笙眉頭微微上挑：“你不是有事嗎？”
程子玥努努嘴，即便不看向莫宣宣，男人也能想象得出她那副慫樣。跟了他這麼多年，莫宣宣沒有哪件事不是直愣愣地往前衝了，除了……
她有很嚴重的恐高症。
陸寅笙面色沉沉，沒有第一時間駁回程子玥的提議。
“行不行？”程子玥蹙眉。
“喏。”一臺深藍色的手機落在她掌中，陸寅笙面色冷淡，朝着跑車走去。
程子玥剛想撥給黃鶯，發現根本記不起她的號碼，只能打給林俊風，對方的迴應是–正在通話中。
算了。
她發了條短信，想把手機還給陸寅笙時，突然發現聯繫人裏有祁珩的名字。
他們兩存對方的號碼也沒什麼問題，畢竟有商業往來，可程子玥還是盯着那個名字看了幾秒，才把手機放回去。
“商量好了？”古少懶懶倚在車旁，目光深邃。
“速戰速決吧。”程子玥坐上車，繫好安全帶，身旁遞來一個頭盔。
陸寅笙面無表情，淡淡道：“戴上。”
程子玥接過，是個粉色的，圖案極其少女，不由得眉頭一挑：“你自己怎麼不戴？”
“醜。”陸寅笙言簡意賅。
兩路人都已經準備就緒，程子玥看着旁人凝重的表情，不由得也生出一絲擔憂。陸寅笙深呼吸一口氣，閉眼，再次睜開時，眼底已經摒棄了所有情緒。
跑車在賽道上就緒，顧總和莫宣宣各站在一邊，隱隱成對立面。
程子玥這才發現，周圍這一圈人居然都是古少的，她歪着頭：“你就這麼一個人來了？”
“外面不是還有一個？”
“她那小身板能把你的屍體擡出去？”
陸寅笙聞言，低低地笑一聲：“程子玥，她擡不擡得動我不知道，但如果她只能選一個，我敢肯定她會選我。”
程子玥：“……”
這個男人越來越沒法交流了，她想下車。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幾乎在他們說完話的同時，窗外一聲槍響，兩輛車一起竄出去，耳旁風聲呼嘯，程子玥的腦中忽然閃過程志在操場上奔跑的畫面，轉瞬即逝。
……
黃家，屋外天色漸暗，黃鶯坐在沙發上悠閒地喫小點心。
程志在離她不遠處的沙發上坐着，如果不是他偶爾還會問她一句幾點了，她都會以爲他是個石頭人。
黃鳶已經逛完街回來了，看見程志還大喇喇坐在自己家裏，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擰起眉頭：“程子玥還沒有來？”
黃鶯聳聳肩：“你自己不會看？”
“該不是不想來了吧。”黃鳶翻了個白眼，從果盤裏捻起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細心剝開，“小孩，你是不是被遺棄了？”
程志淡淡看她一眼，高冷地不像個高中生。
“你再怎麼跟他套近乎，也不會理你的。”黃鶯坐累了，換了個姿勢，又躺下去，“人早知道你和他姐姐有仇了。”
“黃鶯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又不泡他。”
“我有說你想泡他嗎？”
“你找死？”
……
兩人在客廳裏追趕，同樣的劇情每天都在上演。
程志坐在沙發上，表情如老僧入定，絲毫不爲所動。
黃鶯追累了，又在沙發上癱着，黃鳶理了理自己被弄亂的頭髮，表情譏諷：“你不是已經有男朋友了嗎？還天天宅在家幹嘛？滾出去約會。”
“你以爲我是你，永動放電機？”
“能不能好好說話？”姐妹兩吵吵鬧鬧的，各自在做手上的事。黃鶯一邊喫薯片一邊對着電腦皺眉頭，手指在鍵盤上游走得飛快。
至於黃鳶，上樓換了身衣服，開始去廚房裏搗鼓她的美容養生粥，這又成爲黃鶯攻擊她的點。
直到在黃家喫完晚飯，傭人走到桌前開始收拾餐具，程子玥還是沒有來。
“小弟弟，今天不用上學嗎？”黃鳶剛洗了澡，渾身散發着柔和的不知名的香味，甜而不膩，靠坐在他身旁的沙發上，香味乘着風飄進他的鼻子裏。
程志揉了揉鼻子，鼻頭微紅：“我等她。”
“真癡情。要我就打電話把她罵一頓，再來個失蹤。看她下次還敢不敢放我鴿子。”黃鶯拎着水果刀，把剛削好的蘋果遞給他。
程志搖頭道：“謝謝，不用。”
堂堂黃家大小姐親自削好的蘋果被人毫不留情地拒絕了。黃鳶拍拍手，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笑個不停。
程志微微蹙眉，又揉了揉鼻子。
“行，你本事大。”黃鶯嘀咕着收回手，表情沒見多生氣，“不喫我自己喫，喫完送你去學校，聽見沒？我這裏不留外人。”
“我我我！我留！”黃鳶舉起手，語氣璦昧，吐氣如蘭，“可以來我房裏睡，我有兩張牀。”說完，她朝程志璦昧地眨了眨眼。
連高中生都拐騙，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人，今日一見，當真是歎爲觀止。
程志擰着眉頭，第三次揉揉鼻子，憋了半天沒憋住，一個噴嚏狠狠地砸下來。
客廳愣了好幾秒，才聽見黃鶯爽朗的笑聲。
“他被你薰得打噴嚏了！”
“哪有這麼衝，今天是我第一次用這瓶香水誒。”黃鳶一臉憤憤，難掩沮喪，“真的很難聞嗎？”
黃鶯在憋笑，程志見黃鳶始終盯着自己，根本沒聽清具體，懶懶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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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黃鶯沮喪地站起來，“蹬蹬蹬”上樓把門關上了。
黃鶯慢悠悠地啃着蘋果，程志低着頭，看着手錶上的秒針一點一點走到數字“十二”上。
八點整，程子玥還沒有到黃家。
黃鶯的蘋果啃了一圈，還剩下核周圍的一圈肉，她細細地咬完最後一點果肉，只見身旁的少年“騰”地站起身來。
“走吧。”他眉頭緊鎖，語氣淡淡。
黃鶯挑眉，一句“不等啦？”沒問出口，程志已經拎着校服外套兀自走出門了。
從沒見過打擾完別人還這麼理直氣壯的，黃鶯甩着車鑰匙，傭人已經把她的車停在門口了，程志坐在副駕駛座位，安全帶系得一絲不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