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他們暴露了?
此時,盛清寧帶着碧橋和陳大夫,一行三人,目標明確的朝着蕭重淵這一桌走來了。
周策和裴不語對視一眼,齊齊看向蕭重淵:“主子,盛小姐她……難道發現我們的身份了?”
“你是你。”周策連忙與裴不語拉開距離:“咱們現在可不認識,你再靠的這麼近,就算沒發現的,也要看出來了。”
而坐在兩人中間的蕭重淵,下意識坐直了些,莫名有些緊張。
他甚至已經想好了,若是被盛清寧拆穿,他就說是——
還沒等他想完,盛清寧已經在他對面落座了。
蕭重淵微斂着眸,指尖在案上輕輕一點。
裴不語立即會意,笑着與盛清寧套近乎:“盛小姐特意過來,可是有要事相商?”
“也不算是。”盛清寧微微一笑:“我來此,目的自然與裴總管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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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裴不語心裏咯噔一下:“你是……”
他可不就是來見蕭重淵的。
這要怎麼說?
裴不語使勁給周策使眼色。
周策一噎。
換成幾息之前,他還很確認兩人沒暴露。
現在……
看着盛清寧沒有半分猶豫的與他們坐在一起,又說出這樣的話,周策都開始懷疑自己了。
什麼時候暴露的?
三人各懷心思間,盛清寧笑盈盈的開口:“自然是與裴總管一樣,不願意錯過剩下的好戲,看完才捨得走了。”
蕭重淵微攥起的手,放鬆開來,朝着盛清寧露出個同樣溫和的笑:“那爲何……”
話才起了個頭,就被嚥了下去。
他想問,那爲何毫不猶豫的就朝他們來了,話到一半才後知後覺,整個正堂,就只有他們桌上有空位了,不來這兒,還能去哪兒?
蕭重淵徹底鬆了口氣,心中卻涌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盛清寧有些奇怪,這人怎的說話只說一半?
只是這一盯,那股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盛清寧視線一轉,看向周策:“這位公子,你我換個位置,如何?”
裴不語是大內總管,她自然不好吩咐,應當還是一品樓的小廝好打交道一些。
周策小心看了眼蕭重淵,得到一個否定的眼神。
他再悄悄去看盛清寧,那滿眼的期盼,他實在不忍心拒絕。
就在周策感覺自己要被架在火上烤的時候,另一邊,一道中氣十足的女子的聲音傳來。
“盛小姐與沈家的賬算完了,眼下,是不是可以算算我與沈家的賬了?”
在堂下靜等着的陳都尉夫人此時突然出聲。
看着陳夫人筆直的背,衆人這纔想起來,他們似乎都把這位給忘了。
“你又來湊什麼熱鬧!”沈青川額前青筋暴起。
怎的一個兩個的全都開始滋事,還都挑在今天這個本應該喜慶的日子。
一個裴不語不敢惹,一個盛清寧鬥不過,如今一個外來的婦人,竟也想來插上一腳,真當他是泥捏的了不成?
陳夫人並沒有被嚇到,聲音反而愈發冷漠:“我夫君滿心歡喜來侯府參加老夫人的壽宴,也是奉上了重禮的,不求侯府高看我夫君一眼,卻也不能害他。”
此話一出,周圍再次熱鬧起來。
什麼意思?害誰?
陳都尉嗎?
何時動的手?
一潮未平,一潮又起。
今日這好戲,竟還沒完。
“你胡說!”尖銳的聲音,讓無數人都下意識捂了下耳朵。
卻是方纔一直失魂落魄的夏離煙,一聽方纔的話,反應十分激烈:“他一進來就喝好酒,喝醉了便被人送去客房好好照顧着,你不感激就算了,怎麼還恩將仇報的污衊我?”
那酒裏,她可沒加半點獨葉曼陀羅。
“酒?夏小姐還真是大方,如此好東西,大方的送給我家夫君。”陳夫人怒意驟增:“可你是否知道,我夫君他當年飲酒誤事,戒酒數年,身體早就受不了如此烈酒。”
陳夫人努力壓下鬱氣:“若不是盛小姐及時發現不對,第一時間差周老他們過去,我夫君五臟六腑怕是都要被燒穿,今日便走不出這侯府了。”
就在一個時辰前,她得到消息趕來侯府。
一入客房,看到那已經發幹、染紅了小半個枕頭的血,陳夫人便覺心中一陣驚恐。
她一撩衣襬,竟是突然轉身,朝着盛清寧跪拜下去:“謝過盛小姐救命之恩,若有機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夫人客氣了,陳都尉與盛家本就交情不淺,若不是……”盛清寧搖頭嘆息:“無論如何,明知情況有異,我定不能袖手旁觀。”
陳夫人眼眶發紅,朝着盛清寧又是一禮,這才起身怒視夏離煙:“這筆賬,夏小姐打算如何與我清算?今日不給個說法,我陳家與夏小姐,不死不休,便是有侯府護着也無用,夏小姐大可一試。”
周策搖頭:“唉,陳夫人巾幗不讓鬚眉,這寧折不彎的性子也不知是跟誰學的。”
“兩位似乎對朝堂上的事,十分清楚?”盛清寧視線從蕭重淵和周策臉上掃過,在蕭重淵臉上微微停頓:“你我可是見過?”
“不是!”
“沒見過!”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否認,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裴不語坐在一旁替自家主子捏了把汗。
他們反應是不是太大了一點?
盛清寧如此聰慧,很難不察覺出點什麼。
明明兩人都不是衝動的性子,怎的到了盛小姐跟前,就亂了陣腳。
尤其是主子。
關心則亂。
盛清寧美眸一眯:“沒見過便沒見過,我與兩位投緣,不知兩位以前在何處經營,怎的從沒見過?”
一品樓那幾個產業,掌櫃的盛清寧幾乎都見過。
蕭重淵心中一嘆。
她果然還是起疑心了。
“姑娘聰慧,往年確實不在京城,只是前些日子聽說京城出了奇菜,生意極好,便想入京湊個熱鬧。”蕭重淵不動聲色的圓了過去:“初次入京,便冒昧登門叨擾,見諒。”
蕭重淵不知,自己的話盛清寧信了幾分,只盼她不要太快拆穿自己的身份,把他當成那別有用心之人。
儘管他有意靠近,確實……有所圖謀。
盛清寧輕輕點頭,眸色微深,卻在周策將要舒口氣的功夫,再次開口:“兩位此次入京,路上可途經城外十里客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