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兩世,還是第一次幫人查案,宴清歡今日確實魯莽了。
不過今日時辰不早了,也不好再過去一次,還是等改日吧。
主僕兩人剛下馬車,就有一名丫鬟鬼鬼祟祟跑了過來,她過來後,先扭頭看了一眼附近,確定沒有府裏的人瞧着她後,她這才小聲說道,“夫人在門口留了人,說是只要二小姐回來,就要抓你去祠堂。”
宴夫人這又是在哪裏受了氣,想要拿她出氣?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丫鬟離開後,宴清歡若無其事的下了馬車,白朮見她絲毫沒有要躲的意思,着急的抓住她的袖子,“小姐……”
這天寒地凍的,若是夫人讓小姐跪一夜的祠堂,小姐這身子可受不了。
“眼下我們離不開宴家。”宴清歡提醒她,“除了回去,你還有其他辦法?”
白朮搖搖頭,可夫人的手段……。
“放心吧,宴夫人既然覺得我還有用,那就必定不會讓我死在祠堂的。等下我去了祠堂後,你悄悄打聽下今日發生了什麼。”
宴清歡讓白朮晚些進門,等守着她的護衛帶着她離開後,白朮悄悄進去,直奔後院。
這段時間,白朮收買了不少人心,這些人或許沒辦法幫她救出宴清歡,但是告訴她一些府裏的消息還是可以的。
白朮打聽好消息,準備去祠堂找自家小姐時,宴清雪堵住了她的去路。
“本小姐就知道那個踐人不老實,她以爲把你留在外面,查清楚是怎麼回事後,母親就會放了她?別做夢了,今天誰也救不了她。”
宴清雪說完,直接讓下人把白朮丟進了柴房。
黃昏時分,宴文遠帶着柳姨娘說說笑笑回了府,今日的他彷彿年輕了十幾歲,腳步都比尋常時候輕快不少,路上瞧見有小石子都要拉着柳姨娘避開。
宴夫人站在前廳門口,紅燈籠的燭光打在水淋淋的地面上,明明不遠處笑語聲聲,她卻覺得周遭一片死寂。
明明她纔是宴家主母,明明她纔是那個和老爺站在一起的人,可爲什麼老爺和那個踐人站在一起這麼的開心。
不過,踐人就是踐人,她開心了,總有人要受委屈。
“老爺,你可算回來了,大家都在等你們喫飯呢。”宴夫人笑着與宴老爺打招呼,在他上了臺階後,還親自去扶她,柳姨娘裝作沒看到她的挑釁,進屋後規規矩矩坐在自己的位置。
“大家都到齊了,那就喫飯吧。”
宴夫人今日又叫了府裏的姨娘們過來一塊用膳,一開始姨娘們還以爲宴夫人這麼做是因爲宴清雪馬上要成親了,想給自己博一個好名聲。
但是他們現在看到柳姨娘和老爺一塊回來後,他們就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有人管不住自己的男人,想找他們出氣。
“姨娘,咱們家小姐還沒來。”嬤嬤湊在柳姨娘耳邊說了一聲,柳姨娘毫不在意的喫着飯。
宴夫人見狀,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這個柳姨娘還真是鐵石心腸,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聞不問,也不知道老爺到底看上她什麼了。
“娘,二妹怎麼沒有過來用晚飯?”宴清雪本來是想讓柳姨娘提這件事情的,可是柳姨娘根本不在意宴清歡的生死,無奈之下她只能自己開口。
這一次,柳姨娘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頓了一下,但是很快又繼續喫飯,彷彿剛纔那一瞬間的停頓,根本不存在一般。
“本夫人一日日光操心你的事情就夠忙了,哪裏還有時間操心別人。”宴夫人見原定計劃落了空,說話的時候後槽牙都在發力,後來想到什麼,語氣越發不悅,“那丫頭忤逆不孝,我讓她去跪祠堂了。”
剛下了一場大雪,外面現在天寒地凍的,祠堂偏僻,常年不見陽光也就罷了,冬日裏連個炭火都沒有,宴清歡現在的身子也不是很好,夫人這個時候讓她去跪祠堂,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就在衆人以爲柳姨娘會不高興宴夫人的時候,柳姨娘夾了一筷子肉給宴文遠,“老爺,今個廚子做的酥肉不錯,你嚐嚐。”
柳姨娘這心可真大,好歹是自己親生的,就算再不喜歡,好歹也裝裝樣子啊。
她這是仗着老爺的疼愛,連樣子都不想裝了?
宴夫人冷笑道,“怪不得她這般沒有規矩,可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啊。”
“夠了,夫人難不成忘了,歡兒從小可是養在你屋子裏的。”
因爲柳姨娘的不喜,宴文遠在宴清歡一出生就把她送去了宴夫人那邊,可宴夫人恨柳姨娘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好好對待她的孩子。
而且每次宴清歡犯錯,老爺都會拿此事說事。
感情柳姨娘只管生,不管養,最後所有的麻煩都要她來解決。
老爺這也太偏心了吧。
眼下又是如此,宴夫人忍無可忍,乾脆放下了筷子,“府裏的庶子,庶女,妾身哪一個沒有細心教導,可歡兒這孩子骨子裏就是倔的,妾身能如何?
若是老爺允許,讓妾身好好的管教她,妾身就算領了柳姨娘的埋怨,也定會把她管好,可是老爺肯嗎?”
宴老爺下意識就想要答應,但是餘光看到柳姨娘後又改變了主意。
“行了,今晚就這樣吧,大過年的也不讓人消停。”
喫完飯,宴老爺要配合柳姨娘回去,柳姨娘不動聲色躲開了他。
衆目睽睽下,宴文遠的臉色有些難堪,但是他捨不得爲難柳姨娘,又見宴夫人在幸災樂禍,又訓斥了她一通,這才怒氣衝衝離開。
一頓飯,宴夫人被宴老爺訓斥了兩次,丟盡顏面。
飯後,宴夫人越想越生氣,“踐人,踐人。”
“娘,咱們不是還有宴清歡嗎?”宴清雪眼底閃過一抹算計,宴夫人明白她的意思後,立刻吩咐下人去做。
子夜左右,不知道是誰把祠堂的窗戶都打開了,這裏原本就陰森,寒意刺骨,窗戶被人打開後,屋子裏更冷了。宴清歡想要起來去把窗戶關住,可是關好剛坐下,窗戶又被人打開了,一次兩次後,宴清歡若是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她就是蠢了。
於是她拖着疲倦的身子,趁着外面的人不注意,繞去了外面,在窗戶下面,逮住了那人。
“玩夠了嗎?”
下人根本沒有看到她出來,突如其來的說話聲嚇的下人當場變了臉色,“二小姐,你什麼時候過來的,你可知道,人嚇人也是會嚇死人的。”
“你嚇唬本小姐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人嚇人會嚇死人。”
宴清歡抓過她的手,轉身往外走去。
下人看出她的意思後,拼命掙扎,“二小姐要帶奴婢去那裏,夫人罰你在這裏跪祠堂,不到明天早上,不準起身,你現在離開就是在忤逆嫡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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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會給本小姐安罪名,不過,本小姐都快要被你們折磨死了,還在乎什麼忤逆不忤逆?而且,本小姐有沒有罪,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下人指手畫腳了。”
宴清歡帶着她直接去了宴文遠的住處,此時宴文遠正要休息,聽到院子裏有動靜後,讓下人出去查看,不一會,下人帶着宴清歡走了進來。
“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宴老爺看了她一眼,見她臉色不太好,皺眉道,“不舒服就去找大夫,三更半夜的,別胡鬧。”
“爹什麼都沒問,就覺得是我在胡鬧?”宴清歡把手裏的下人丟在地上,冷笑道,“母親想害死我,如此以來就可以推遲宴家和太子府的親事,爹知道嗎?”
宴文遠聞言,當場變臉,“你胡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