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猶如一支支利箭穿透傅念琛的心臟，過去犯下的過錯沒辦法更改，也沒辦法辯解。
他對她造成的傷害，罪無可恕。
傅念琛的眼眶瞬間猩紅。
他緊緊將蘇黎禁錮在懷裏，不給她逃脫的機會：“阿黎，別這麼說，你從頭至尾都是無辜的，是我，被仇恨衝昏了頭腦。”
蘇黎眼眶一熱，眼淚不受控制地滑落下來：“傅念琛，當你以傅靳言的身份，在你自己的照片面前，一次次強迫我，看着我備受良心譴責的時候，你在想什麼？是不是覺得我很踐，我很可笑？”
明明決定徹底放下過去的，可是當她得知他的真實身份，以前被他羞辱的一幕幕便再度浮現在腦海裏，怎麼都揮之不去。
他是那般惡劣。
他一邊以小叔子的身份佔有她，一邊又逼着她承認她是傅念琛的妻子，她覺得自己背叛了傅念琛，內心充滿了罪惡感。
她一度覺得……自己，髒透了。
眼淚緩緩流進脖頸，也濡溼了傅念琛的臉，鹹澀的味道，令他心頭大痛。
他抱着她的手臂不斷收緊，喉結滾動，低沉的聲音壓抑着痛苦。
“沒有，我從來沒有那麼想過，在我心裏，你一直都是我的妻子，對不起，老婆，我錯了……”
“別叫我老婆！”
這個稱呼，對於蘇黎來說，充滿了諷刺。
他所有的欺騙，隱瞞，就像一把利刃生生從她的胸口剜出一個窟窿。
蘇黎擦去臉上的淚水，神情逐漸變得冷漠，聲音透着心死後的疏冷：“傅念琛，我們到此為止吧。”
“當初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說過，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或許，我們就不應該開始。”
蘇黎說完這句話，就用力想要將傅念琛推開，卻被他緊緊抓住了手腕，他猩紅的雙眸凝視着她：“阿黎，別說氣話。”
“無論你做什麼，我都答應，唯獨這件事，不行。”
“阿黎，我不能沒有你。”
蘇黎撇開眼不去看他痛苦的眼神，聲音冰冷又決絕：“那又怎樣？你能讓時光倒流，讓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不去發生嗎？”
蘇黎用力掰開傅念琛的手：“你一次次欺騙我，你讓我對你的信任，就像一個笑話，我太傻了，我竟然還在外公面前替你打包票，說你永遠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
蘇黎的聲音再度哽咽，她狠了狠心，使出全身力氣掰開他的最後一根手指，轉身就要離開。
傅念琛大步向前，從身後將她緊緊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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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黎，你聽我解釋。”
“當初要不是靳言臨時開了我的車，原本在車禍裏死去的，就該是我。我頂替他的身份，一方面是想借機追查出殺害他的真兇，一方面是我內心有愧，想要替他守護他最在意的東西。”
“我承認，最初我是帶着恨意接近你，但是後來，我漸漸愛上了你……”
只不過，他頂替了傅靳言的身份，那份隱祕的感情只能被深深地藏起。
“我原本想，等擺平我們之間所有的障礙，再慢慢告訴你一切。”
傅念琛將蘇黎的身體轉過來，面對着他，他用雙手捧着她的臉，幽深的雙眸凝視着她：“阿黎，你要是恨我，怎麼樣對我都可以，就是不許離開我。”
“你知道的，我永遠不會放手，除非我死。”
不管是身為傅家太子爺的時候，還是頂替傅靳言身份的時候，傅念琛都只是在她的面前這般卑微。
蘇黎看着他眼尾泛紅的模樣，手心下意識地握緊了幾分。
最終，她還是緩緩開口：“傅念琛，我們……”
話還沒說完，她柔軟嫣紅的脣瓣就被他堵住，他吻得那般用力，帶着毀天滅地的狠絕，一寸寸掠奪着她的領地，像是要將她拆吃入腹一般。
鼻息間全部是他凜冽熟悉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吻讓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她奮力掙扎，捏緊拳頭捶打他的後背。
他像是終於恢復一絲理智，一把將她抱進懷裏，灼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脖頸間：“阿黎，你明明是愛我的……”
“我到底要怎樣做，才能讓我們回到以前那樣？”
聽到他壓抑着痛苦的嘶啞聲音，蘇黎的胸口像是被什麼重物壓着。
過了許久，她開口道：“我們先各自冷靜一段時間。”
“在這期間，我不想見到你。”
她沒有再堅持分手，這已經是他所能接受的最好的後果，傅念琛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下來：“好。”
這次蘇黎伸手推傅念琛，很輕易就推開了。
她沒有看他，轉身朝着山下走去。
傅念琛跟在她的身後，不敢跟太近，怕她會討厭。
一路上，蘇黎都沉默着。
從山裏出來，來到停車場，蘇黎才發現顧小棠那個不講義氣的傢伙，已經獨自開車離開了。
蘇黎轉身要往旅遊集散中心走，準備坐大巴車回城，傅念琛大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卻又在她的目光掃向他的手時，快速鬆開了。
傅念琛聲音低沉：“阿黎，我送你回去。”
“不用。”
蘇黎淡淡的說出這兩個字，就拔腿朝着旅遊集散中心走去。
她寧願坐大巴折騰幾個小時，也不願意跟他處在同一個封閉的空間。
傅念琛看着她頭也不回的背影，用力攥緊拳，眼底佈滿痛意。
傍晚，蘇黎回到顧小棠家裏。
顧小棠見她是一個人回來的，就知道她跟傅念琛的談話結果不太好。
顧小棠什麼也沒問，勾住蘇黎的手臂：“好久沒一起吃火鍋了，叫蘭遙一起，吃火鍋怎麼樣？”
蘇黎笑笑：“好啊。”
可惜林蘭遙在外地出差，最終還是她們兩人來到火鍋店。
吃完火鍋，兩人又看了一場電影。
散場的時候，蘇黎的目光無意間掃過後排，似乎在人羣裏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可等她定睛看去，看到的卻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肯定是看花眼了。
傅念琛怎麼可能會在這裏。
蘇黎收回視線，和顧小棠朝着影廳外走去，並不知道人羣裏，有一雙漆黑如夜的眸子一直定定地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