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買人

發佈時間: 2025-08-09 18:5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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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見白清漓雖然穿着普通,可氣度不俗,不敢貿然得罪,他道:“那是咱們伢行調理奴才的地方,許多罪奴才過來時不聽話,都被關在那裏,不讓客人進,也是怕污了貴人的眼。”

白清漓問許嬤嬤,“你沒看錯?”

“老奴不敢確定。”

白清漓不願意用王府的下人,就是不想費神去防着,今個出來買人,王府外院的採買就出現了,怕不是巧合。

人伢子在後面停留了有一會,隨後帶出來十個姑娘。

一水水十五六歲的年紀,樣貌個頂個的水靈。

“夫人,您看這幾個可有相中的,這幾個可是咱們伢行最出挑的婢子,不但服侍人面面俱到,針織女紅更是好手,其中有幾位還識得字。”

白清漓一一打量下去,這十個姑娘長得確實都不錯,可她看過去時,卻多少能從這幾個姑娘眼中看出不情願。

是自己的穿着過於樸素,所以她不想被買回去喫苦,還是有人在背後說了什麼?

她看了一圈後,問人伢子,“這些姑娘多少錢出手?”

人伢子伸出一個巴掌翻了翻,“十兩一個,活契。”

白清漓心中人了成算,“價錢倒沒什麼,不過我這人不喜歡被調教好的。”

人伢子向後頭瞥了一眼,白清漓看得清楚,那道門簾在她看過去時唰地合上,後面有人。

她拿出一張百兩的銀票,“若你這裏沒有更好的,我便去其它伢行轉轉。”

人伢子看到錢,笑的見牙不見眼,弓着身子問白清漓。

“夫人您想要哪種的呢?”

白清漓無所道,“閤眼緣的,哪怕她什麼都不會。”

人伢子爲難了,“那夫人隨小人去後院挑?不過醜話說前頭,這種沒調教好的,一旦賣出去,咱們伢行可是不接受退貨的。”

“可以。”

她們前腳出來,門後面的人便往外走,許嬤嬤這下看清楚了。

“王妃,就是方天寶。”

白清漓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人伢子帶白清漓在後院轉,這裏隨處可見有嬤嬤在調教下人。

白清漓轉了一圈,看到一個被繩索捆着,丟棄在牆角周身傷痕累累的女子。

那女人蓬頭垢面,身上的衣服破碎不堪,嘴裏被堵着巾帕,渾身打着冷戰,一雙不甘心的眸子卻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嬤嬤。

她指了指那女人,“這人是怎麼回事?”

人伢子看過去,忙道:“這個不適合夫人您買回去,這是被人退回來的破爛貨,要送到官窯的。”

白清漓挑眉。

“她犯了什麼錯?”

人伢子想賺白清漓的銀子,便多說了幾句,“這是一個罪臣家的官宦女子,早前賣給定遠侯府爲奴,被侯府的世子相中想收了做妾,原本也是她的機緣,結果這女人不安分,偷人,被世子夫人打了一頓丟回伢行,咱們老闆賠了不少好話,還折了五十兩銀子,這種名聲毀掉的,只有一個出路。”

原本萎頓在地的女子聽到這話,發了狠地坐起身,努力地搖晃着腦袋,嘴裏發出嗚嗚的吼聲。

許嬤嬤在後驚疑,“定遠侯世子?那不是側妃娘娘庶姐嫁的人家?”

她怕王妃不清楚,還多解釋一句,“這定遠侯可是兩江巡撫,世子在京都任工戶部侍郎,侯府如今有丞相府做靠又與咱們王爺成了親戚,如今侯府在京都那也如日中天。”

白清漓垂眸暗忖,所以說起來,這定遠候府是柳依依的孃家親戚,是阡陌寒的勢力一黨嘍!

白清漓慢慢走近女子。

將她嘴裏的帕子扯下,纔要詢問,那女子便準備咬舌自盡。

白清漓手疾眼快捏住她的下巴。

“先不必急於自盡,我且問你,可想報仇,我可以幫你。”

女人原本憤怒的視線瞬間蒙上一層水霧。

白清漓見她情緒轉動,鬆開手,“當然,我也需要一個對我忠心不二的奴婢。”

何靈珊早已心如冷灰,不想再被人折辱,原以爲此生無望,卻在她窮途末路之時,遇到擁有一雙深如冰潭眸子的女人。

她立即跪倒在地,“小女何靈珊求夫人解救。”

她身背血海深仇,父親被人冤枉入獄,她好不容易得到世子的青眼,原以爲有機會報仇,還未近得世子身,便被世子夫人誣衊,毒打一頓丟回這裏。

似她這樣被主家退回,又污了名聲的女人,伢行會打到她們沒了骨子裏氣性,然後送到勾欄,生死不由命。

她不想過那樣的日子,更不想日日被毒打折磨,這才得了機會想一死了之。

白清漓看了一眼她身上遍佈的傷痕,如此重刑依舊不改初心,這人她要了。

“這個罪婢要多少銀錢?”

人伢子沒想這位夫人竟然看中一個名聲盡毀的婢子,他訕訕地笑道,“您別看她名聲毀了,可這價錢要遠比那些清白姑娘貴。”

白清漓想要的人,從來不看出身,不在乎價錢,她只看中人心。

這個女子眼神堅定,眼底乾淨,她不相信這樣的女人會偷人。

白清漓看着人伢子,那人伸出一只手,翻了翻。

許嬤嬤在一旁叫了,“啥,一個被退回的踐婢,你還大言不慚地叫十兩銀子?”

人伢子訕笑,“不是十兩,是一百兩。咱們伢行不做虧本買賣,退回時,她就讓咱們賠了五十兩,日後這錢她到勾欄是都要賺回來的,您再瞧瞧她那模樣,妥妥的搖錢樹。”

許嬤嬤捏緊帕子,就怕她們家王妃點頭,一百兩,能買一院子奴才了。

白清漓紅脣微掀,只吐出兩個字,“買了。”

許嬤嬤兩眼一翻,差點背過氣。

“王妃,王妃您買這麼個名聲被毀的踐人回去,日後會污了您的名聲的。”

又是名聲,她白清漓與宥王利益交換得來的婚姻,本來就沒有好名聲。

許嬤嬤盯着那一百兩銀票從王妃手轉到人伢子手,她心疼地直錘心口,“哎呦我的好王妃,您也太不拿銀子當一回事了。”

地上的女人被解了綁,顫巍巍地給白清漓磕了一個頭,“奴婢日後就是夫人的人了。”

“以後你跟了我,不會再有人敢欺負你,咱們走吧。”

白清漓沒了再看其他人的興致,如果不是遇到何靈珊,怕是她買回誰,都是那院的眼線。

她看了一眼虛弱的何靈珊,帶着這麼一身是傷的女人逛街着實不方便,“許嬤嬤,你先帶她去轎子那裏等我,我這邊買完就回去找你。”

許嬤嬤剛要張口,白清漓叫她閉嘴,“別和我說於理不合,有毀名聲這些繁文縟節,耳朵都要長繭子了。”

她指着馬路對面,“我就在那等你,沒那麼多規矩要守。”

許嬤嬤無法,到了路邊又租了一頂小轎,告訴轎伕在哪裏等,便匆匆往綢緞莊趕。

白清漓進綢緞時被人撞了一下,揉着肩蹙眉。

那人一身下人打扮,垂着頭,不住地道歉。

“對不起夫人,對不起。”他說着,雙手藏於身後,一疊銀票塞進了袖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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