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君子之交淡如水

發佈時間: 2025-08-25 13:4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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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孫才人發現呢?”,紅蕙不安。

“你太高看她了,那個蠢貨要是有這個本事,也不會進宮就圍着我轉”,宋貴人冷笑。

“不過小主還是要提防這件事被孫家知道”,紅蕙提醒。

“那就更不用擔心了,你以爲孫家又多把孫才人當回事,不過也是個籌碼而已”

紅蕙還要說什麼,卻被宋貴人轉了話題。

“小譚子把事情辦妥了沒,怎麼還沒消息,皇上點了誰的牌子?”

“今晚是叫去”

“哦”

夜已深,宋貴人洗洗漱漱安置睡下,紅蕙靜悄悄出去。

外面狂風大作,暴風捲着沙粒子打在明瓦窗戶上,宋貴人揉着額角翻來覆去睡不着。

進宮這麼久還沒侍寢,她在宮裏連腳跟都站不穩。

想想當初入宮那些雄心壯志,只覺得無比諷刺。

……

宮裏同時睡不着的還有皇后。

“一天了,皇上確定沒發話?馮安懷和李有福呢?”,她半信半疑。

“娘娘您放心,馮公公最近養傷呢,李有福今兒個一天都在出昭陽宮的大門”,玉棠笑。

皇后若有所思,閉上眼的前一刻,眼裏還充滿算計。

第二天一早,皇后親自往昭陽宮稟報此事,卻連門都沒進去,只有馮安懷迎出來。

“皇后娘娘,皇上昨兒個就聽說了此事,只是政務繁忙一時就忘了”

“眼下皇上正與幾位大臣商議國事,叫奴才來傳話,說後宮之事一力由娘娘做主,娘娘說什麼便是什麼,若有人不服,娘娘只管按宮規嚴懲”

話都說到這份上,也沒有進去的必要。

皇后朝昭陽殿方向行了一禮便施施然離去。

之後妃嬪來請安,她當着所有人的面將葉思嫺押過來。

“葉才人,本宮昨日已經細細查問,並未發現冤枉你的證據,所有在場的人都指正是你推了孫才人”

“你身爲宮妃,不守宮規,謀害她人,念你是初犯,就……”正準備褫奪封號,打入冷宮,以示懲戒。

葉思嫺卻突然反抗:“皇后娘娘!”

“如果臣妾能證明自己無辜呢?”,她一雙眸子裏寫滿不服輸。

“葉才人這話什麼意思?”,皇后驚訝。

“孫妹妹還在病榻上躺着,你憑什麼無辜,就憑你生了一張狐妹子臉嗎?”,宋嬪突然激動,連堂妹宋貴人都嚇了一跳。

葉思嫺冷笑望了姐妹倆一眼,覺得一定是宋貴人討厭自己,拉來宋嬪來對付她,不然怎麼無冤無仇何必呢。

“當然不是,宋嬪娘娘”,她冷笑。

“我當時站在東邊,孫才人站在西邊,我是用左手推,孫才人必定會往岸邊倒,她卻栽倒湖裏了?這根本不符合常理”

“如果我想推她入湖,必須用右手從她背後推纔是,如果用左手就必須往湖裏使勁拉”

“皇后娘娘,您覺得以臣妾這小身板兒,拉得動孫才人?”

葉思嫺想了一夜,用最簡單的語言將當時的場景描述了一遍。

“這能說明什麼?大家都不在跟前,誰知道你用哪個手?”

“就是啊,葉才人你也太會了,爲了脫罪這種鬼道理都想得出來”

“孫才人實打實受凍了,好好兒的人家爲什麼要跳湖”

皇后冷眼看着葉思嫺四面夾擊,脣角忽然勾起一抹笑,‘就是這樣,叫她嚐嚐深宮險惡,她纔會知道皇上有多靠不住,纔會老老實實投靠自己’。

‘別的不說,葉才人能討好皇上這一點,就叫她不得不好好利用’

“那這個呢?這是我小秦子昨夜在岸邊找到的繩子,誰能想到,孫才人跳下去之前往岸邊綁了條繩子呢”

葉思嫺從身後拿出一條溼漉漉的麻繩:“這樣的繩子只有內務府纔有,皇后娘娘只需去內務府翻翻記錄,看看誰那兒領過,不就真相大白?”

這一瞬,所有人都安靜了。

皇后不得已叫人去查,玉棠很快回來說,確實是孫才人領過。

真相不言而喻,所有人臉色都很難看,包括皇后,這小丫頭片子真的是從鄉下來的?

哪怕所有人都不想承認,可事實不容置疑,葉才人就是洗刷冤屈了。

皇后壓下尷尬揚聲吩咐:“來人”

“孫才人誣陷宮妃,罪不容恕,今日起貶爲采女,遷出西霞宮,搬到宜靜居好好思過,沒有本宮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去探望”

“葉才人受委屈了,自今日解了禁足,回去好好歇息吧”

皇后顏面掃地,說完就叫人散了。

其他人也顧不上嘲笑皇后,一個個澆了盆涼水的落湯雞,明明恨得咬牙切齒也不敢多說什麼,都退了下去。

葉思嫺站在廊下等所有人離開,每個人經過,都會狠狠瞪她一眼,如果眼神能殺人,她大概會萬箭穿心。

不過已經不在乎了。

老話不是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麼?大家赤果果的惡意也沒什麼可怕。

最怕像宋嬪這樣,明明昨天還笑臉相向,隔天就衝她往死裏捅刀子。

一路回去,葉思嫺心情都挺失落。

終究到最後皇帝都沒出現,原來他果然是逗她玩玩而已,什麼寵愛都是假的。

“哎呦……”,葉思嫺捂着肚子,這來葵水怎麼還肚子疼啊。

……

葉思嫺剛回錦繡軒歇下,白貴人忽然來了,手裏提着幾盞燕窩和一封補藥。

“白姐姐你來了?快請坐,我不舒服,就不下牀了”,葉思嫺趴在牀榻上蔫蔫兒的。

白貴人一問才知原來是來葵水了,就笑了笑:“頭幾次都這樣,你還小呢”

“白姐姐你平時都不出門,今兒個怎麼來了?我還以爲你嫌我粗俗,不願和我打交道了”

白貴人將藥交給圓月,自己則舒展了衣袖優雅坐下。

“前段時間你熾手可熱,我來了就顯得多餘,眼下你有難,我就不好不來了”

她穿着茉莉白繡水仙花的宮裙,手裏拿着美人賦團扇,優雅坐着,優雅說話,連笑容都是淺淺淡淡,像春末夏初山間的茉莉花。

即便靜靜坐着不說話,也是一幅清遠淡泊的書香仕女圖。

“這是爲什麼?”,葉思嫺當然是不理解的,只覺得眼前人真好看。

“哪有那麼多爲什麼?你若是不歡迎,我可就拿走了”,白貴人淡笑。

“哎哎哎別拿走,姐姐,這宮裏只有咱們倆是江南的,我不歡迎你歡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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