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宋府是空殼子
庫房婆子見狀忙附和說:“是啊老爺,庫裏煤炭告急,早在半個月前就該添置煤炭,老奴每每去支銀子要採購,韋姨娘卻說等等,今日推明日,明日推後日,直到今日東窗事發。”
“今日韓媽媽去支錢,她竟說無錢可支,將韓媽媽趕出去!”
宋拓厲聲質問她:“你倒有臉推卸責任?沒了煤炭爲何不早與我說?我昨日還見送煤的進院子,你們這些老奴,互相推諉包庇,哪裏有一句實話!我看是你玩忽職守!”
“庫存煤炭早就所剩無幾,每日只堪堪維持的起您和老夫人院裏,自然是先可着主子們!”婆子氣惱起來,“闔府奴才都已受凍半個月之久,往年這時天氣已是些許轉暖,老奴便想着咬牙熬過去,府裏本也在多事之秋,未來找您哭訴!反倒成了老奴玩忽職守嗎?”
婆子說完,也跟韓媽媽一樣請辭,“主子既然認爲老奴玩忽職守,想是老奴能力不足以爲宋府做事,老奴也請辭!”
宋拓十分硬氣,倨傲地道:“好好好,準了,還有誰想一併請辭的,都準了,你們立刻拾掇了包袱走人,身契去找蘇姨娘要,宋府絕不會扣着!”
他還又問了一遍:“可還有人請辭的?一併滾蛋!”
這些老奴全都走光了他也不會心疼,這些人都是原先韋映璇掌家時用慣之人,現在仍有不少韋映璇留下的眼線。
這批人都滾蛋,他正好扶植新人上位。
韓媽媽和煤炭房管事朱媽媽滿面心寒,她們一氣之下提出離府,並非真的捨棄伺候了一輩子的宋府,而是心寒之下的氣話。
萬萬未想到,宋拓竟未挽留半句,順勢驅逐她們!
兩人對視一眼,再未多說一句廢話,乾乾脆脆離了斑斕院,去找蘇芸交接。
宋拓又吩咐自己院內的兩個護院去祠堂阻攔鬧事的胡家人,“若他們太過分,便狠狠打,打斷了腿算我的。”
護院欲言又止地去了,卻表現的很不積極。
宋拓又想起韋映雪,臉色愈發陰沉。
當初是韋映雪信誓旦旦,表示會好好幫他分憂,接管好內宅事務。
如今不到一個月便發生事端。
他倒要問問韋映雪,到底是如何掌的家,她如此愛吹牛說大話,先前答應他要去太后那裏說好話恐怕也是騙他的!
卻在此時,一個小丫頭氣喘吁吁跑了進來。
“老爺,姨娘受傷了,說她不但頭昏,小腹還有些疼,叫您趕緊過去。”是韋映雪身邊的新丫環鳳玲。
宋拓冷笑,“你現在便回去,把韋姨娘給我叫來。”
鳳玲很爲難地道:“姨娘剛被胡家人打破了頭,正在和善堂休息,行動不便,請您過去有事說。”
宋拓盛怒,朝着孫媽媽怒吼道:“一個個都是聾子嗎,去,現在就把韋姨娘給我帶過來,若她不肯來便綁過來!”
他既如此說,孫媽媽便知曉分寸了,“是,老奴這就去安排人請韋姨娘。”
她出了院子便吩咐身邊下人,“去叫鼻涕張和垢甲曹。”
這粗俗外號難登大雅之堂,主子們自然不知曉,全是下人之間互相調侃的外號。
是因爲這兩個婆子生活習慣不好。
“先好言好語的,若韋姨娘不肯出門,就叫兩個髒婆子近身請她,好好惡心噁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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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映雪這幾日都在和善堂理賬,她今早一起牀便來覈算賬本。
誰料西南下人房那邊因爲死了個奴才鬧起來了。
韓媽媽來回稟她,叫她支取五百兩銀子撫卹胡家人,她一口回絕了。
她哪裏有五百兩,一個過年就花光了侯府所有銀子,幾處莊子送來的冬貨錢也都貼了進去,宋府現在維持日常開銷都艱難!
年後她開始查賬,就發現不對勁兒。
按宋府的家產規模,賬上流水不該如此緊張。
她發現宋府賬面收入與實際現金流入不對等,就立馬把各處鋪面的掌櫃都叫來侯府問情況。
果不其然,鋪面裏全都鋪了鉅額的貨,庫房堆積如山。
有些貨如今早已貶值,實際算下來,賬雖然能平,卻處處都是爛賬、壞賬!
且好幾處鋪面生意雖然興旺,卻都是賒欠了鉅額貨款,拖延許久未給供貨商支付!
巧合的是,這些欠了貨款的鋪面,清一色全是回款緩慢的生意類型。
若說不是人爲,她不信!
最可怕的是,偌大一府,竟然都沒有現金儲備錢!
她進府時,庫房只有大幾千兩現銀,只這次過年採辦便用光了。
誰成想年剛一過,炭火又不夠了。
宋府原先的煤炭供應商又突然漲價,且不支持少量進貨,需要宋府兩千斤起購!否則便另尋賣主。
這些事情都讓她明白了一件事,宋家絕對是被韋映璇給做空了,自己回來接手的就是個空殼子。
既然做了局,定是不會留下把柄的。
她這幾日審查非必要開支時,無論叫來哪個經手媽媽問,都是一問三不知,再細問便振振有詞,說府裏的規矩歷來是如何如何,說她不懂!
深查下來便是一筆筆糊塗賬,經手的人多,卻無人承擔責任,從上到下無一處能作爲證據揭發韋映璇的。
這個賬,查了沒半個月,韋映雪就氣血兩虛,脣邊出現了法令紋,老了幾歲。
偏她整日忙得腳不沾地,蘇芸竟然十分瀟灑,整日只閒閒來幾趟便做甩手掌櫃,成日去宋拓面前賣風姿。
宋拓不但不體諒她,還與蘇芸卿卿我我,讓韋映雪覺得心裏落差極大。
以前幻想中的嫁入侯府,前呼後擁,風風光光執掌中饋,根本不是現在這麼苦逼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