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竟然聽進去了
顧春芳熱情的拉住了沈雲舒的手:“雲舒啊,你可算回來了,等你很久了。”
謝南嶽站在顧春芳身側,面帶笑容道:“是啊,雲舒,今天早上你說我做的飯菜好喫,我今日特地又做了許多拿手好菜,你一定要多喫一些。”
沈雲舒握着顧春芳的手,看向謝南嶽,微微彎腰,施了一個小禮道:“謝婆母記掛,謝公爹疼愛。”
顧春芳和謝南嶽相視一眼,笑的彎起了眼睛。
顧春芳:“這孩子,總是這般懂事。”
謝南嶽:“都是一家人,客氣了,客氣了!”
沈雲舒笑的分外甜。
顧春芳牽着沈雲舒的手,就往房內走去:“阿元,通知後廚上菜。”
元嬤嬤:“是,夫人。”
謝南嶽也道:“順道將我的珍藏的秋露白也拿過來。”
元嬤嬤:“是,老爺。”
說着話,三人又一次從張開雙臂的謝北洺身邊走過,彷彿根本就沒有看見他的存在,獨留他一人在料峭的春風中凌亂。
回過神來,狠狠的盯着大木頭:“大木頭,你又騙我!”
大木頭連忙擺手:“我沒有啊,我說的都是真的!二夫人一邊燒香一邊磕頭,說你能夠娶到少夫人是祖宗庇佑,積德。二老爺做了很多好喫的,都是少夫人愛喫的。”
謝北洺:“好啊,你小子,跟我玩這招……”
說着話,就要衝上去彈大木頭腦繃子,就聽見背後傳來一個溫溫柔柔的叫聲:“夫君,快進來。”
瞬間,本欲衝向大木頭的謝北洺就調轉了方向,那怨氣四溢的臉頓時掛上了微笑,就連聲音都不由自主的細柔了一個度:“來啦!”
轉頭想着謝南嶽和顧春芳的屋子走去。
大木頭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謝北洺消失在房門口的背影,伸出大拇指,由衷感嘆道:“少夫人真厲害!”
元嬤嬤行事想來幹練,不一會的功夫便命人擺好了酒菜。
飯桌上,顧春芳和謝南嶽各種招呼沈雲舒喫飯喫菜,幾乎沒怎麼搭理謝北洺。謝北洺自己扒拉了一會,終於忍不住道:“我要喫四喜丸子。”
顧春芳:“雲舒啊,你嚐嚐這個雞湯,這個是你公爹最拿手的!”
謝南嶽:“對,對,對,嚐嚐!”
沈雲舒嚐了一口:“鮮甜可口,回味無窮,確實十分美味。”
謝南嶽:“喜歡便多喝一點。”
謝北洺得不到迴應,不由得大聲了一些:“我要喫四喜丸子!”
聲音過大,引得顧春芳皺眉:“要喫便喫,吼那麼大聲作甚,我是綁住了你的手腳還是怎麼滴?”
謝南嶽:“就是,怎能如此失禮,成何體統?”
謝北洺:“……”
不是,他們冷落他,還不准他嚷嚷兩聲了?
算了,他算是看清楚了,都說有了媳婦忘了兒,還真是沒錯呢!
謝北洺想要起身一走了之,只是他剛放下碗筷,一雙筷子就遞到了他面前,上面還夾着一個四喜丸子。
“夫君是想要這個?”
謝北洺看着眼前的筷子,楞了半晌。
沈雲舒遞給了他一顆四喜丸子,用的還是……沈雲舒自己的筷子。
頓時耳尖發紅,心控制不住的慌亂了起來。
他嚥了一下口水,下意識的想要去接,只是順着眼睛看過去,就看見芳姐嶽哥齊刷刷的盯着他,一臉嫌棄的表情。
尷尬的倒吸一口氣,將自己嗆到:“咳咳,多謝,放這裏就可以了。”
說話間,不忘擡起了自己碗。沈雲舒依他所言,將四喜丸子放在了他的碗中。
謝北洺喝了一口酒,順了順氣,這才夾起四喜丸子,放進了嘴裏。
醇厚的醬香,鮮美的肉汁……今日嶽哥做的四喜丸子格外的好喫。
顧春芳看着謝北洺盯着四喜丸子喫,忐忑不寧的問沈雲舒道:“雲舒啊,今日北洺沒有在顧公子那裏沒有搗亂,給你惹麻煩吧?”
對於謝北洺能夠自願聽學,她就已經夠高興了。至於他學到了多少,她根本就沒有資格在意,只需要在意他有沒有搗亂,別過兩日被顧公子趕出來,沒地方聽學了。
這要是被趕出來,誰知道他又會和那些狐朋狗友去哪裏溜雞鬥狗,惹是生非。
沈雲舒還沒開口,謝北洺就直接表達不滿了:“不是,芳姐,我怎麼就覺得我會給顧燁搗亂,給娘子惹麻煩?”
顧春芳瞥了他一眼:“我怎麼覺得?你剪過白鹿山書院夫子的鬍子,用書院的書烤過地瓜,夫子罰你在外面罰站的時候,你順着牆頭就翻出書院,跑到後山抓蛐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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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北洺頓時紅了臉,站起身,想要去捂顧春芳的嘴:“娘,快別說了,別說了……”
顧春芳白了他一眼:“哦,現在又不需要我告訴你爲什麼了是嗎?”
謝北洺小心翼翼的看了沈雲舒一眼,尷尬的嘟囔了一句:“其實這些事情都是有原因的。”
顧春芳白了自己兒子一眼,看向沈雲舒:“雲舒,北洺確實十分跳脫,所以還需你多多費心。若是他讓那顧家公子不痛快,或者是得罪了顧家公子,你儘量在中間調和一下,讓他能多學一些,便是一些吧。”
就算是學不到什麼經史典籍,聖人道理,起碼學一下人家的君子姿態吧。
沈雲舒笑着道:“婆母,今日北洺真的沒有做出任何搗亂顧公子上課之事,亦沒有插科打諢,昏昏欲睡,全程都在聽學。”
至於聽進去了多少,她也不知道。
顧春芳聽見這話,頓時驚的瞪大了眼睛,伸出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兒子:“他……”
認真聽學,沒有搗亂不說,甚至沒有睡覺?這還是她家兒子嗎?
“雲舒,你莫要幫着他騙我。”
沈雲舒笑道:“雲舒怎敢欺騙婆母,雲舒說的都是實話。”
顧春芳看向謝北洺的神情越發古怪,活像大白天見了鬼:“既然你今日在認真聽學,那你可知道,今日顧公子講了什麼?”
謝北洺一臉無語,似乎是對於自家母親不相信自己的情況沒有一點意外:“治安疏,但是今日只是通讀,並未講完。”
顧春芳繼續道:“那今日顧公子講到哪裏了?”
謝北洺挑眉,泰然自若:“臣受國厚恩矣,請執有犯無隱之義,美曰美,不一毫虛美;過曰過,不一毫諱過。不爲悅諛,不暇過計,謹披瀝肝膽爲陛下言之。”
顧春芳看向沈雲舒,似乎是在向她求證。
沈雲舒笑着對顧春芳點了點頭。
其實她也很意外,因爲謝北洺坐在座位上,一副搖頭晃腦,坐立難安的模樣,不曾想他竟然真的聽了,還記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