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離開侯府
陳都尉此人,定力太差,慎爲戰友。
但陳夫人……
盛清寧聽到其事蹟時便覺得,若爲好友,定十分投緣。
瞧着盛清寧那看到知己一樣的眼神,周策心裏一涼,也不知道主子他慌不慌。
地上,沈家幾人鼻青臉腫的,明明是在自己府上,卻像極了喪家之犬。
“當真無趣。”
一想到自己居然被這麼一羣人扒着吸了兩年血,盛清寧胃裏就一陣翻滾。
她有些煩躁起身:“碧橋,我們走。”
如今聖旨已下,這定遠侯府,她是片刻都待不下去了。
蕭重淵擱在桌上的手微微一動,卻不曾開口,直到盛清寧帶人快步離開正堂,這才瞟了周策一眼:“京兆府那幾個人,交給你了,狠狠的查。”
周策一愣:“我?主子,我可不擅長查案,這方面,裴不語這個心眼多的合適。”
周策是從蕭重淵未登基之時,便開始爲他做事,兩人雖爲主僕,之間的交情,比起盛清寧和兩個貼身丫鬟,都不遑多讓。
一些不打緊的事,倒也常抱怨兩句,說些玩笑話。
裴不語冷冷白了他一眼:“蠢貨。”
“嘿,你說誰?”周策不服氣:“主子,要不您還是讓我去練兵吧,查案這種事,太傷神。”
不出意外,蕭重淵根本沒搭他的話,瞧了盛清寧離開的方向一眼,緩緩起身:“你今日,話太密。”
周策一臉困惑,等他回過神來,蕭重淵也已經走遠了。
周策撓了撓頭:“主子他……就這麼走了?”
“不然?要送你十軍棍?”
裴不語悠哉起身:“少在盛小姐面前上躥下跳,主子的身份都快被你暴露了。”
“啊?”周策一呆:“不能夠吧?我這不是想拉近一下未來主子的關係?”
應該沒多大破綻吧?
裴不語輕撣了一下袖子:“若不是盛小姐今日遭遇太多,無暇細想,你以爲自己還能藏的住?”
那可是幼年便跟着盛老將軍上過戰場的女子,真當她好糊弄呢?
方纔幾番試探,分明就是發現了端倪。
周策急了:“這事兒可不能全怪我,老裴,你可得替我說話,那什麼京兆府,我想想那捲宗就頭疼,你得幫我。”
“放肆!”
裴不語一甩袖子,與周策拉開距離:“小小行商,也敢強攔咋家的路?”
“行商?”周策愣了一下,纔想起來自己這戲還沒演完,只能鬆手:“對對,總管大人……慢走。”
好你個裴不語,以勢壓人這一招,用的可真順手。
周策氣得捏起桌上的茶碗一飲而盡,這才發現,周遭的賓客,都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一品樓的人又怎麼樣,惹了陛下身邊的紅人,照樣得遭殃。
這麼好的拉近關係的機會,卻把握不住,何其可惜啊。
周策氣得咔嚓一下捏碎了茶碗:“看什麼看,那邊沈家的一堆喪家犬不夠看?”
衆人紛紛低頭。
得,一品樓他們一樣惹不起。
盛清寧從正堂出來,直接從正門出去。
門口車馬已經少了一半,與先前相比,竟有些空曠了。
不過是一羣牆頭草而已,正堂之人還算冷靜,於堂外用膳之人,聽了點風聲,生怕波及到自己,早就跑了。
“主子。”紅鯉從正門口的馬車上下來:“東西都已收拾好,陳叔他們已經在將軍府等着了。”
“嗯。”盛清寧微微點頭,上了馬上後還不忘詢問:“陳都尉夫婦,可還好?”
“都好。”紅鯉隨着盛清寧一起進了車廂:“陳都尉被烈酒燒了胃,吐了不少血,還好周大夫過去的及時,算是救了下來,可惜了,便是以後好生養着,也只能好個七八成。”
“至少命是保住了。”盛清寧揉着額頭:“趕明兒送兩株好藥過去。”
碧橋往車廂前頭一坐,駕車直奔將軍府,聽到車廂裏的聲音,忍不住插話:“主子,那麼烈的酒,到底是如何做出來的,奴婢單聞着那味兒,就覺得嗆人。”
“是啊,怎麼來的呢。”盛清寧往後一靠,閉目養神:“此等烈酒,若是能用到軍中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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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鯉眼睛一亮:“奴婢這便吩咐下去,盯緊夏離煙,務必將這法子套出來。”
“嗯。”盛清寧教握在身前的手動了動:“不止是這些,多派些人手,她藏起來的東西,必定還有不少。”
火鍋,仙露,奶茶?
這些東西,都是以前沒見過的。
如此女子,以前竟未有半點風聲。
夏離煙此人,絕不是個低調行事的,這些年無甚動靜,實在說不過去。
除非……她是最近纔出現的。
這個念頭一出,盛清寧都覺得荒唐。
瞧着夏離煙年歲,也有二十,怎會是突然出現的。
盛清寧哂笑一聲,將這個荒唐的念頭拋之腦後:“且盯着吧,有任何風吹草動,及時傳信。”
將軍府距離定遠侯府不是很遠,也就兩條街的距離。
很快,馬車停下:“小姐,到了。”
盛清寧睜眼,在紅鯉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將軍府朱漆的大門就在眼前,盛清寧恍了下神:“這——”
大門上面,一個巨大的牌匾,高高懸於正中。
上面“鎮國將軍府”幾個描金大字,熠熠生輝。
“嘿嘿,這字漂亮吧?”碧橋邀功的抱着一個小包袱,蹦到盛清寧面前。
“陳叔他們知道小姐要離開侯府,就趁着這兩天的時間把將軍府裏打理了一遍,這牌匾,可是花了大價錢的,小姐有沒有覺得很熟悉?”
碧橋嘻嘻一笑:“就是當年鎮國將軍府建府的時候,爲將軍府題字的老翰林,早兩年回府養老,陳叔特意找上去的,聽說是將軍府,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小姐你看這上頭的字,可用了陳叔一半的家當。”
“喲,這麼大手筆。”盛清寧笑着,眼睛卻有些發紅:“這可太奢侈了。”
“陳叔說了,就是要奢侈一點。”碧橋挺胸擡頭:“咱們將軍府就是太低調了,纔會被人看低,咱的銀子不自己花,就被一些白眼狼佔去了,再說了,今日壽宴,咱們可是大賺了一筆呢。”
此話,讓盛清寧想到了開心的事:“是啊,不枉我辛辛苦苦送了那麼多銀票到錢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