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在浴室衝了一個小時熱水澡,狠狠搓着身上那一片片璦昧的痕跡,恨不得把自己搓一層皮下來。
然後,她換上長袖長褲,包裹得嚴嚴實實,出了門。
捷達私人偵探事務所,是海城比較有名的偵探事務所。
據說這家公司背後有黑白兩道的靠山,他們的消息非常靈通。
蘇黎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蹤,特地將事務所的人,約在咖啡館見面。
“是蘇小姐吧,你好,我是捷達偵探事務所的張洪成。”
“你好,張先生,我今天約你,是想請你幫我調查兩個人。”
蘇黎從包裏掏出兩張照片,推到男人面前。
“十天之內,我要他們的具體資料,包括他們做了什麼,跟什麼人來往……”
她頓了頓,繼續道:“如果在調查的過程中,發現他們有違法行為,我希望你能立刻彙報給我。”
張洪成聽到這話,愣了一下,猜測蘇黎大概跟這兩人有什麼恩怨糾葛,所以調查他們,想要抓住對方把柄。
他道:“明白。不過,價格方面……”
蘇黎道:“價格方面好商量,我還需要你們簽訂一份保密協議。”
“這是當然,我們捷達是講求信譽的,不會做有損客戶的事。”
張洪成一邊說,一邊拿起照片,只是剛看了一眼,臉色立刻變了。
“這,這是傅家的人!抱歉,這案子我不能接,傅家我們招惹不起!”
傅家在海城的勢力盤根錯節,捷達公司就算背後有靠山,也不敢去抓人家的把柄,那無疑是找死。
蘇黎早就料到可能是這種局面,於是退讓了一步。
“這樣吧,你只用負責記錄他們兩人的日常。包括做了什麼,見過什麼人。如果在監視的過程中,發現他們有非法行為,聯繫我就行,其他的就不用你們做了。”
不需要他們獲取傅家少爺違法的證據,任務難度自然降低了不少。
張洪成猶豫不決,蘇黎伸出三根手指:“三十萬。”
三十萬,只用調查十天,這已經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張洪成咬了咬牙:“行,成交。”
兩人商談好,當場簽下協議。
張洪成離開前,好心提醒蘇黎:“蘇小姐,雖然不知道你跟傅家兩位少爺有什麼恩怨,但是你行事一定要小心,傅家可不是好招惹的。”
“我知道了,謝謝。有什麼問題隨時聯繫我,這是我的電話號碼。”
小心駛得萬年船,蘇黎特地開通了一個新號碼,與張洪成聯絡。
希望他能查到一些對她有利的東西。
另一邊。
許太太也約了夏思思在一家咖啡廳見面。
許太太上下打量夏思思。
只見她穿着一條簡單的素色長裙,皮膚白皙,五官精緻,巴掌大的小臉配上她嬌弱無辜的表情,看上去楚楚可憐,的確能激發男人的保護欲。
難怪自己那缺心眼的兒子,把她當寶貝一樣。
竟然因為她一個電話,就什麼都丟下不管,跑去陪她,這麼多天都不肯回家。
許太太也不跟夏思思囉嗦,開門見山地說道:“許家的大門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打掉孩子,離開我兒子,我給你一百萬補償。”
夏思思愣了愣,隨即,臉頰染上羞憤的紅暈,語氣倔強。
![]() |
![]() |
“許太太,請你不要羞辱我,我和墨風是真心相愛的。”
她手掌撫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我愛我們的孩子,我絕對不會打掉他。”
許太太對她這套說辭嗤之以鼻:“不願打掉孩子,你的意思是,你要像你的母親一樣,堅持生下私生子,讓他經歷一遍你經歷過的童年嗎?”
夏思思的臉色瞬間慘白。
原來許太太已經知道了她的底細。
從小到大,因為沒有爸爸,她遭受了無數白眼和謾罵。
就連她的親媽,也會把生活的艱辛,發泄到她的身上。
揪她的頭髮,扇她耳光,甚至是將她的腦袋按進水裏,罵她野種,掃把星,怎麼不去死。
那些噩夢就像枷鎖,緊緊纏在她身上,一旦想起,就勒得她喘不過氣來。
這時,許太太將一張銀行卡遞到夏思思的面前,說道:“聽說你的家人,前幾天還去找過你麻煩,難道你想被他們糾纏一輩子嗎?”
夏思思聽出許太太的言外之意。
她如果不乖乖離開許墨風,許家有的是辦法,讓她被親媽和繼父一家纏着吸一輩子血。
夏思思握緊的手指顫了顫,雙眼盯着那張銀行卡,眼神晦暗不明。
不。
她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再經歷一遍自己經歷的痛苦。
所以,她一定要嫁給許墨風,成為許家名正言順的少奶奶。
到時候對付繼父一家,還不像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夏思思站起身告辭:“許太太,如果您只是想跟我談這些,那我就恕不奉陪了。”
說完也不管許太太的臉色有多難看,直接走出了咖啡廳,眼裏滿是猙獰。
她將自己的身世隱藏得很好,唯一知情的,就是蘇黎。
如果不是蘇黎將她的近況告訴她媽,引得她媽到許墨風的住處大吵大鬧,她的底細又怎麼會被許太太察覺?
都怪蘇黎,她是不會放過她的!
晚上,偌大的餐桌上,只有蘇黎跟老太爺、老夫人、潘錦如四人用餐。
傅博遠和傅辭舟兩父子都有應酬。
“大少夫人,這是老夫人特意吩咐廚房熬的人蔘雞湯,替您補補身子。”
女僕盛了一碗雞湯,放到蘇黎面前。
蘇黎笑了笑:“謝謝奶奶。”
老夫人淡淡道:“我看你最近臉色不太好,如果不舒服,就去看醫生,不要硬扛。年紀輕輕的,身子骨這麼差可不行。”
潘錦如皺了皺眉:“以後早點起牀鍛鍊身體,別天天睡到八九點,一臉病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傅家苛待你呢。”
“知道了,媽,我以後會注意的。”
蘇黎垂下頭,小口小口喝湯。
不管潘錦如抱怨什麼,她都毫無怨言地聽着。
最後潘錦如自己也覺得無趣,冷哼一聲,閉上嘴巴不再吭聲。
飯後,蘇黎藉口身體不太舒服,早早上樓休息,免得潘錦如再看她不順眼。
或許是白天睡太多了,一直到九點多,蘇黎都沒有睡意。
她到書房找了一本書,剛看了十多頁,一陣高過一陣的敲門聲響起。
她隨手取過一條披肩套在睡裙外面,打開門一看,傅辭舟渾身酒氣,靠在牆壁上。
他一手撐着牆壁,一手提着自己的西裝外套,英俊的面孔在柔和的燈光下顯得有些陰森。
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蘇黎:“為什麼這麼久才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