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招來太醫替遊菲診治,可無論是從外形上看,她的左手既沒有腫大,也無明顯的瘀紫,只掌心映出一絲血點,能看出是受過刑。
可遊菲是真的疼,她小臉慘白,額頭冒汗,手指一動都不能動。
太醫見她疼得厲害,只好上手又摸了摸,隨後他嘆息一聲。
後宮這些個妃嬪,爲了討寵,各種手段用盡,他還是第一次見這樣拙劣方法討皇帝注意的。
他看了一眼相貌只能算得上清秀的宮人,嫌棄不已。
羿煅天問他,“如何?”
太醫也不曉得這個宮女是蘇昭儀的人,如實道:“她掌心的傷,應是受了小懲,但是未累及到骨,只需要上一點活血化瘀的藥,便無礙了。”
“哼,好一個攀咬主子的踐婢,拖出去,亂棍打死。”
遊菲不信,“不,我沒有亂說,我的骨頭一定是斷了,娘娘,娘娘救奴婢。”
蘇昭儀恨鐵不成鋼,由着侍衛將她帶下去。
她怕遊菲的錯牽連自身,緩緩跪了下去,“一切皆是臣妾的錯,派去照顧郡主的婢女這樣不懂事,請皇上責罰。”
羿煅天將她攙扶起來,“小心肚子裏的孩子,若你覺得自己有錯,就自己和寧安道個歉,用不着跪朕。”
蘇昭儀整個人都不好了,讓她一個皇妃給郡主道歉?
可局勢壓人,皇帝被寧安郡主給迷住了,她只能壓下心底的酸澀和不滿,應着,“是,待臣妹到了,我帶她一同過去看看,順便給她賠個不是。”
樂月在帳中間帶來的行李全部鋪整好也沒等遊菲回來,立在那,心中越發不安。
“郡主,遊菲去了這麼久,不如奴婢去接她一下?”
白清漓手裏把玩着一只紅嘴鸚鵡,她把鳥放了,道:“走吧,聽說這裏景色很美,我隨你一同轉轉。”
樂月現在是真的害怕她,不敢反駁。
二人出了帳,一路向桑葚林走,後面有兩個打水回來婢女小聲議論,“真可怕,那個婢女也不知道犯了什麼錯?”
“是啊,纔到的第一天就被處死了,真是太倒黴了。”
白清漓剛剛在點點那將所有一切都知道了,她故意問兩個下人,“這兩位姐姐在說什麼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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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人看到她穿着華麗,雖不認識也知道必是哪位大臣家的小姐,不敢得罪,如實將看到了講了。
“就在那邊,一個和這位姐姐穿着一樣衣服的婢女被打死了,被人擡到後山丟了。”
樂月臉色慘白,用手捂着嘴,“是遊菲!”
今日,只她和遊菲穿一樣的衣服。
白清漓看了一眼樂月,“要不要去看看?”
到了近處,一處亂石間有一攤血水,地上還遺留了一塊帕子,樂月撿起來,看着帕子上的花樣,心中咯噔一下。
“是遊菲,這是遊菲的帕子。”
白清漓嘆氣,“不用找了,看來人已經沒了。”
她身回走,樂月變得心事重重。
“你的手可還痛?”白清漓忽然關心她問。
樂月搖頭,“奴婢的手早就好了,當時也只是被遊菲打得疼一些,過一會就無事了。”
“那就好。”
樂月跟在白清漓身後,她想知道漓菲爲什麼會死,娘娘派她們來整治寧安郡主,難道又反悔了?
二人折返回帳,蘇昭儀已經候在帳內了。
“寧安這是出去了?”
白清漓瞥了一眼與蘇昭儀有三分相似的少女,長得比她姐姐白上兩分,所以看來起模樣比蘇昭儀出落得更好。
“回昭儀娘娘,只是隨便走走,沒想到您會過來。”
她不卑不亢地進了帳,讓樂月伺候兩位茶水,一切就似沒有發生一樣,依舊冷淡疏離。
蘇昭儀已經和妹妹商討過了,假借遊玩的名義,將她騙去後山,給這個寧安郡主一點教訓。
想讓她中計,就先拉攏關係。
“寧安,你這裏可還有什麼需要添置的,缺了什麼,儘管與本宮說?”
白清漓挑眉看她,“娘娘爲什麼不問,我這房中爲何少了一個婢女?”
端起茶,她輕啜了一口,“還是說,遊菲是娘娘下旨處死的?”
蘇昭儀心中怒火差一點忍不住翻涌,這個白清漓,當真是不將她放在眼裏,等她升至蘇妃時,定將她日日宣進宮,受自己磋磨。
“提起這事,本宮還想問寧安,遊菲犯了何錯,你要那樣地罰她?”
白清漓愕然,“娘娘好似對我有什麼誤會?”
蘇染織怕姐姐一時壓不住火氣,將人得罪了,後面的計劃就不好玩了,勸道:“姐姐,您既然派那個婢女來伺候郡主,她想怎麼樣都是她的自由,您現在有着身孕,不宜操心太過。”
“等等,這事必須說清楚,我可不想有莫名的誤會加在我身上。”
她喚了一聲,“樂月,你也是宮中出來伺候我的,你同昭儀娘娘說說,我爲何罰她。”
樂月因遊菲的死被嚇到了,但她用腳趾頭猜,也是能猜到她定是到娘娘跟前告狀去了,本來只是捱兩下打,可遊菲卻被昭儀娘娘賜死!
她怕的不行,一句謊不敢撒,她現在只想本本份份伺候郡主,至少在這裏,還算是安全的。
“是遊菲頂撞了郡主,奴婢打了她十下手板,但奴婢真的沒有用力,她也回打奴婢了。”她伸出手給蘇昭儀看。
蘇昭儀看着她同樣紅腫的手掌,“你的手感覺如何?”
“除了開始會覺得麻、痛,現在已經無事了。”
蘇昭儀心中冷哼,這個遊菲,當真死不足惜。
“誒,寧安提起遊菲,這也是我特意過來的原因,本想指派兩個得力的婢女伺候,結果遊菲這個踐蹄子不知死活,鬧到了聖上面前,惹怒了聖駕,被賜死了。”
她親親熱熱地拉着白清漓的手,“寧安,不怪本宮沒挑好奴才伺候吧,若你這邊不喜,我再給你換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