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連珏安慰道:“別擔心,我能承受的。”
進去後,房門被關上。
羋雪就在門口站着,時不時透過門縫偷看。
前堂,穆芸嬌看向陌連晟,“或許明日你們走不了,解蠱後的身體會虛弱些,得調理好纔行。”
陌連晟聞言,有些半信半疑,總覺得這可能是她的個人說辭。
“晟哥哥若不信,晚點兒他出來就知道了,這種事情我也沒必要說謊。”
陌連晟沒有應聲,起身走出前堂,來到偏殿門口。
他知道解蠱過程不會那麼輕鬆,心裏也擔憂。
穆芸晚也跟了過來,問羋雪道:“有沒有說語言多久?”
羋雪神情擔憂的搖頭,“沒有說,不管多久,我都等在這裏就好。
哎……真心疼他,要經歷這麼多痛苦的事情,若我能替他承受些就好了。”
穆芸晚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別擔心,他很堅強,不會有事的。只要解了蠱,他就不會再受噬心之痛。
至於寒毒,我已經研究了能壓制的藥,以後他就像正常人一樣,不會再受那些罪。”
羋雪聞言,臉上露出笑容。
過了今日,九爺就不會再受罪了。
“小蓮,你還是送芸晚姐回屋休息吧,大肚子站久了會難受。”
穆芸晚搖頭拒絕,選擇在院裏的石凳上坐下等。
時間彷彿無比漫長,過了一刻鐘後。
裏面傳來陌連珏隱忍的痛呼聲。
羋雪透過門縫往裏面看,就看見陌連珏被繩子綁住四肢。
表情痛苦不堪,青筋暴起。
赤果果露的上半身,皮膚下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洛師父表情也很痛苦,臉上滿是密汗。
她嘴裏唸唸有詞,手裏拿着一個盒子,盒子上有一根線連着陌連珏的手腕。
![]() |
![]() |
而陌連珏的手腕處,被劃了一道口子,血在往外流,染紅了牀單。
洛師父的手指上同樣有些,順着線往下流。
羋雪看得眼淚花花,扁着嘴不敢哭出聲音。
穆芸晚已經走了過來,拉過她的手臂。
隨後抱住她安慰,“很快就會好的,別擔心。”
“嗚嗚……”羋雪埋頭在她懷裏,“看着他難受,我心裏也難受。”
穆芸晚:“他寒毒和噬心之痛發作時,跟現在一樣痛苦,但每次都挺過來了。”
每一次都這麼難受!?
羋雪不敢想象這樣的痛苦,會在他身上反覆出現。
吸了吸鼻子,仰頭淚汪汪道:
“你親眼看見過嗎?”
穆芸晚拉着她來到石桌旁邊坐下,“當然見過,有一次在寒山寺時,遇到他寒毒發作。
整個人就跟冰棍一樣,連眉睫上都結了一層霜,五臟六腑彷彿都被寒冰包裹。
你說他當時該多難受?反正我看見後,很是心疼,後來就想辦法研究出壓制寒毒的藥。”
羋雪聽得很認真。
很想多瞭解他的過去。
“那……噬心之痛呢?比寒毒還難受嗎?”
穆芸晚還是耐心的解釋,“噬心之痛是寒毒後出現的,是因爲遭到蠱的反噬。
起初我也不清楚這件事,他一直瞞着我們所有人,有一次他的侍從發現後就找到我。
可我對蠱一知半解,只能教他施針止疼,後面他噬心之痛發作,就會用我教的方法施針。”
穆芸晚還跟她說起初次跟陌連珏遇到的事情。
還說起其他一些經歷。
羋雪彷彿在聽說書,聽得聚精會神。
這樣一來,時間彷彿就快了許多。
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個多時辰。
隨着房門“吱呀”聲傳來,兩人才止住話題。
是洛師父出來了,看上去很疲憊,臉色微微泛白。
“蠱已經取出,噬心之痛以後不會再發作,不過寒毒或許會比以前更嚴重。
他目前身體虛弱,語言調理幾日,你們也不必急着離開。”
陌連晟聞言,微微擰眉。
“多謝小姨……”
話未說完,洛師父就出言打斷。
“你還是叫我洛師父更合適,等你哪日真的成爲她夫君時再叫小姨也不遲。”
陌連晟手指一緊,“會很快的,回了京城我就會再娶她一次。”
說完就進入房內。
只見陌連珏昏迷在榻上,身上蓋着薄毯子。
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露出的手腕上用布條包紮着。
他彎下身,將人抱起。
羋雪已經跑了進來,“王爺,九爺他……”
陌連晟:“他只是昏迷了,調理幾日即可。”
隨後兩人送回了客房內。
羋雪就守在牀前,靜靜的守着他。
陌連晟:“你好好照顧他,我去藥鋪抓點兒滋補之藥。”
羋雪頭也未回的點頭,“謝謝王爺,我會好好守着的。”
此時穆芸晚回到了自己房間裏。
小蓮開口道,“王爺出去了,說是去藥鋪抓滋補之藥。以九爺目前的情況來看,明日可能走不了。”
他的情況都有目共睹。
穆芸晚也能理解,“再多待幾日也無妨,本來就是爲他身體而來,自然休息好纔行。”
說着拿出七彩手環。
戴在了手腕上,看着另外一條時,嘴角勾起淺笑。
“他會不會嫌棄太花哨了?”
小蓮見狀,打趣道:“只要是你送的,哪怕再難看的東西,王爺都會說好。”
穆芸晚皺眉,“我這不難看,反倒覺得很漂亮。”
說着起身,收好手環。
讓小蓮拿着針線簍子走出房門,坐久了痠疼,走久了也會難受。
因此每日就是站會兒又坐會兒,感覺有些無聊。
主僕兩人逛了一會兒後,坐在樹蔭下,開始做繡活兒。
這一次是做的虎頭鞋,一雙根本不夠。
就在兩人離開後沒多久。
穆若涵站在了穆芸晚的房門外,鬼鬼祟祟的四處看了幾眼。
隨後進入房間,走到梳妝檯前拿起梳子。
將上面留下了兩根頭髮絲取了下來。
看着眼前的頭髮絲,嘴角勾起陰冷的弧度,“穆芸晚,別怪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只要能讓穆芸嬌跟着離開,就有時間爲自己解決不孕的問題。
拿着頭髮警惕的出了房間,隨後一個人出了聖女殿,來到早就打聽好的黑市。
有的事,普通蠱師不會幹,但黑市的巫蠱師不同,只要給錢就會做。
一間幽暗的屋內,黑色簾布後面,坐着一個人影。
枯瘦的手從簾布伸出,接過穆若涵手裏的頭髮。
“姑娘,請說出你的訴求。”聲音蒼老沙啞,是個上了年紀的婦人。
穆若涵眸色微眯,沉聲道:“我要這頭髮絲的主人,胎死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