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有些發抖。
紅錦也不知道她是因爲緊張,還是因爲手痠。
“你的手怎麼了?”
陳喜兒勉強擠出笑臉,“手……手有些酸,恐怕幫不了忙。”
看着她漫不經心的樣子,心裏已經在咬牙切齒:該死,分明就是故意的。
難道她知道這裏面有問題?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上面看不出任何問題,這藥也無色無味。
或許就是故意讓人一直端着,想看着出醜。
這時,紅錦的手緩緩伸了過來,陳喜兒的眼睛定定的盯着。
就在手碰到錦盒時,故意一垂手,那錦盒就往邊上一翻。
首飾也往外掉,陳喜兒下意識用手一接,兩樣首飾都躺在了她的掌心裏。
陳喜兒:“……!”震驚不已。
瞪大眸子盯着手掌上的首飾,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紅錦故作心有餘悸的長呼了一口氣,“還好你眼疾手快,不然說不定就摔壞了。”
“裝進盒子裏,放在桌上吧,等以後再戴也不遲,皇后娘娘也送了不少的金銀首飾,太多的情況下,我都不知道戴哪個好。”
陳喜兒慌張的將首飾放進盒子裏。
本是冬季,額頭上卻冒出許多密汗。
紅錦見狀,疑惑道:“怎麼了?緊張成這樣,我又不是洪水猛獸。來都來了,坐下喝杯茶。”
“我還好奇你是怎麼成爲王尚書義女的,又是怎麼成爲二皇子側妃的?”
陳喜兒腦子亂哄哄的,有些說不出話。
紅錦繼續道:“對了,你成爲了皇子側妃,有沒有回去看過你娘?我記得她瘋了,天天喊着你的名字。”
陳喜兒嚥了咽口水。
用手絹擦了擦臉上的汗珠,“我……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都說你認錯人了,我不是陳喜兒。”
“我感覺我的胃疾犯了,有些疼,我就先告退了。”
不等紅錦開口說話。
她就轉身急忙往外走,隨行的丫鬟以爲她真的是因爲胃疾。
跟在身後擔憂道:“主子,不如直接去醫館看看?胃疾不是小事,疼起來很難受的。”
陳喜兒沒有理她,徑直快步的往前走。
現在她只想快點兒淨手。
可回到府邸就要兩刻鐘,那時候再淨手已經晚了。
當看見前院的小魚池時,她不管那些下人的眼光,直接彎身將手放了進去。
丫鬟:“主子,您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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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喜兒:“手髒,我洗洗怎麼了?”
她使勁的搓手,彷彿想把一層皮都給搓掉。
洗好後還是不放心,出了府邸就讓馬伕趕車去醫館。
她要去問問那買藥的男子,或許有解藥也說不定。
丫鬟總感覺她不對勁,太反常了。
明明說是胃疾,但走路帶風,背脊筆直,根本不像肚子疼。
陳喜兒進了醫館後,徑直上二樓。
只是上去後發現,根本不是賞賜的八輩子在這兒。
她四處打量了一番,急忙問道:“昨日在這兒的大夫去哪兒了?你讓他出來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找他。”
坐在桌案前的老先生擡起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隨後又垂頭繼續切自己的藥材,邊切邊漫不經心的說道:“昨日那位已經死了,受了什麼刺激得心疾而死,有什麼需要可以問老夫。”
陳喜兒:“……”呆愣了。
這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讓他猝不及防。
怎麼能死?爲什麼偏偏昨日死?
“昨日我……我在他那兒買了藥,敢問有沒有解藥?”
老大夫一聽,手立馬頓住。
什麼藥需要解藥?這除了毒藥還能是什麼?
擡眸看向陳喜兒,面露慈祥的笑容,“姑娘說笑了,藥都是治病救人的,何來解藥一說?”
陳喜兒:“你裝什麼正經?我昨日在這裏買的毒藥,一個時辰才起藥效,三日纔會死亡的那種。”
“你別不承認,要是不知道你這裏有賣那些毒藥,我會來這裏買嗎?”
她想到自己可能會死,現在顯得很慌張,有些失去理智。
老大夫眉宇緊蹙,冷聲道:“不好意思,我們這兒從來都只治病救人,不會賣害人的東西。”
“要是再繼續鬧,老夫可就報官了。”
陳喜兒氣得手抖。
“你……你胡說,就是有賣毒藥,官府來了你也討不了好處。我知道毒藥放在哪兒,就在那間小屋裏。”
說着指向那間屋子。
她清清楚楚看到那男子進去拿的。
老大夫一臉淡定,看見她指着的方向,冷笑出聲,“哈哈哈……那裏面都是放的幹藥材,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看。”
“我這醫館可不怕官府,經得起查,老夫這醫館都有按時交稅,好些達官貴人都會來此抓藥。”
“勸姑娘別給自己找難堪,還是請回吧,老夫正忙,無瑕繼續招待。”
陳喜兒不信邪,怒氣衝衝的朝小屋子走去。
當看見滿屋子的藥材時,整個人都懵了。
明明昨日瞟見了藥櫃,爲什麼沒有了?
老大夫垂着頭問道:“看見了吧?老夫說沒有就沒有,請回吧。”
陳喜兒神情恍惚的下了樓。
丫鬟叫了好幾聲她都沒有聽見。
上了馬車後,她自言自語道:“或許不會有事,我都洗了,只是摸了一下而已,肯定不會有事。”
回到府邸後,她立馬命丫鬟熬皁角水過來淨手。
白嫩的雙手在皁角水裏使勁的搓洗,洗得手背皮膚通紅還不滿意。
丫鬟小心翼翼的提醒,“主子,您……您的手紅了,再洗下去會洗壞的。”
陳喜兒洗得指腹泛白掉皮才罷休。
看着泛白的手掌,她滿意的笑了笑了。
“這應該不會有事了。”
她不知道的事,醫館賣藥給她的男子不是心疾而亡,而是被老大夫的人給處理了。
當穆文香上樓逼問那男子時,老大夫就知道惹到大人物了,要是不處理好,恐怕會連累醫館。
所有見不得光的藥都被轉移。
紅錦在陳喜兒離開後,有下人說了陳喜兒在小魚池洗手的事情。
紅錦來到小魚池,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魚還好好。
“難不成這麼小的魚也得三天後才死?”
也可能不會有事,畢竟陳喜兒只是摸了一下,進了水後藥效就不強了。
春紅:“主子,那兩樣首飾怎麼弄?”
紅錦沉思了片刻開口道:“泡在水裏,找一只老鼠在裏面遊游泳,記得老鼠別放走,放在籠子裏。”
老鼠一般女孩子都怕,可春紅卻一臉淡定。
“是,奴婢這就去。”
雖陸景辰沒有說他買回來的這些是什麼人,但紅錦也猜到了八九分。
他們都會拳腳,必定是跟萬音閣有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