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伶從小在傅家倍受欺凌,便是家裏的保姆都能倚老賣老,叫慕伶苦不堪言。
所以霍修衍從十幾年前便決定。
不管付出多少代價,經歷怎樣的痛苦,他都要站在權利頂峯,讓自己無人敢欺,才能護慕伶一生周全。
以前,慕伶從不給他機會。
現在這個機會好不容易到他手中,他絕不會放開。
別說慕伶這次只是想將事情鬧大,就是她要將整個帝都整個掀翻,他也只會派人去幫她提前鬆土。
至於慕伶擔心他會覺得她太過睚眥必報的問題。
霍修衍黑眸低垂,不近人情的眸光中卻帶着近乎縱容的溫暖:“只要你開心,睚眥必報又如何?伶兒,不是只有乖巧懂事的女孩才值得被人喜歡,而喜歡你的人,也不會一昧要求你湮滅本性,抽掉反骨。”
所以慕伶很好,是傅弘景不配。
慕伶無法立刻回答,但這一刻,絕對的安全感在房間中肆意流淌,遠比窗外傍晚橙黃色的陽光更舒緩人心。
而感受着摸着她腦袋的炙熱大手,慕伶抿緊了脣瓣,淚流更急,但脣角卻控制不住地揚了起來。
因爲儘管她知道,霍修衍說的“喜歡”,並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可他的最後那句話,還是點亮了她的人生。
她哽咽道:“霍先生,全世界再不會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霍修衍目光微閃,半晌後,他放下了手:“你還沒告訴我,你想怎麼回擊那些人。”
“很簡單。”
慕伶沒注意霍修衍迴避了她的“好人”誇獎,聽着霍修衍詢問,她連忙坐直了身子:“霍先生,你之前說想舉辦官宣盛宴,那這場宴會的時間地點和舉辦形式,你定好了嗎?如果沒有的話,可以交給我來安排嗎?”
“可以。”霍修衍看着慕伶說話的神態,眼底晃過了一絲瞭然,隨後他也沒有猶豫便已經同意。
慕伶聞言立刻開心地笑了起來。
只是堆在眼眶裏的眼淚,還是在不注意間滾了出來,掛在了漂亮的小臉。
霍修衍見狀安靜了許久,這次親自擡手。
指尖輕拂下了一顆顆晶瑩淚珠。
因爲他明白,慕伶雖然笑了,可被捅出的傷,依舊在流着血。
……
之後,霍修衍又在酒店套房中待了一個小時,等慕伶不哭後,他才離開了房間。
此時,外面天色昏沉,已是夜晚。
安江本以爲霍修衍是要回公司,準備要去駕駛座開車,但沒想到霍修衍卻直接拿過了鑰匙。
安江蒙圈:“霍,霍總,你這是要去哪裏?”
“回霍家。”
霍修衍開門上車,話音落下,他也已經在安江的目瞪口呆下駕車揚長而去。
從成年後,霍修衍便從霍家搬了出去,不想再面對層出不窮的爾虞我詐,看見那一屋子的牛鬼蛇神。
但今晚,他要讓楊嫺婉和霍寄柔付出代價。
慕伶怎麼哭,他就要她們雙倍,三倍地將眼淚還回來。
因爲霍修衍雖然將報仇的主力工作交給了慕伶,可在慕伶積蓄力量出手之前,這中間的時間裏,霍修衍也不會讓罪魁禍首太過舒服。
畢竟慕伶只認爲網上的一切風波都是傅弘景的錯,但霍修衍卻看得出,這其中楊嫺婉和霍寄柔纔是真正的幕後功臣。
不過,這件事沒必要讓慕伶再去分心。
對付這對母女,還是得他來。
於是半個小時後,霍修衍已經到了霍家門前。
好巧不巧,今天霍家熱鬧,不僅所有人都在,甚至傅弘景也作爲霍家未來女婿,正坐在桌前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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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霍寄柔甜蜜地靠着傅弘景,正目不轉睛地欣賞着手指上漂亮閃耀的“璀璨的心”——
因爲霍寄柔之前真的沒想到,傅弘景會送她這麼浪漫的東西。
畢竟這顆鑽石聲名遠播,且數量稀少,並不是短時間內就能隨便買到的東西。
所以傅弘景顯然是早就準備了這顆鑽石,就爲了對她告白示愛。
霍寄柔之前和楊嫺婉計劃輿論浪潮的時候,本來還有些擔心,傅弘景會不會怪她先斬後奏,沒和他商量一聲,只和傅震說了計劃就直接行動。
但現在,在看到慕伶滿身污水,被踩進泥裏,傅弘景也沒生氣,甚至還送她鑽石時,霍寄柔的所有隱慮便都消失了。
傅弘景還告訴她,慕伶在他心中從不算什麼,他心裏只有她一個。
於是,霍寄柔開心地更是找不到北,甚至連去網上繼續往慕伶身上加罪名的事都忘了。
不過,哪怕她不再去雪上加霜,現在網上的波濤洶涌也足以吞沒慕伶。
可慕伶就是該死。
死了,才能真正乾乾淨淨!
於是完全不掩飾眼裏的幸災樂禍,霍寄柔一邊笑,一邊拉着傅弘景道:“弘景,之前我在網上只放了我戴着鑽戒的單人美照,現在你和我一起合拍,我們再上傳幾張情侶照,讓大家都看看我們有多幸福,好不好?”
傅弘景垂頭喫着盤裏的牛排,鮮血淋漓的手已經被繃帶綁好。
此時聽見霍寄柔的話,他微微頓了頓,但還是放下了緊攥的刀叉:“好,都依你。”
“哈哈哈,這兩個孩子,老公,你看看他們感情多好啊,簡直幸福地蜜裏調油!”
楊嫺婉一臉欣慰地看向丈夫道:“老公,再過兩個月,弘景和寄柔就要準備順利訂婚了,屆時我們霍傅兩家公司的股市一定會一爆再爆。”
“之前寄柔在網上被人設計,有些爭議,好在今天在弘景的配合下,寄柔身上的污水已經被洗清,真正作惡的人也已經被抓到。”
“之後寄柔重新回霍氏工作,一定會更加小心的。”
楊嫺婉輕聲細語,對丈夫說着霍寄柔的好話。
可是全程,霍毅皆是坐在主位沒有回答,頭也沒有偏一下。
遠遠看去,男人臉上一片冰冷,身上的氣質比起年輕時更加森寒,再加上人到中年眼角生出的皺紋,這位霍家家主不近人情地叫人害怕,就是楊嫺婉這個枕邊人,此時一個人說着說着也有些畏縮。
但就在這時,一道腳步聲響起。
霍修衍緩緩走進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