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內。
唐蓁剛做完手術沒多久,就被霍焱綁了,胃裏是空的,她被餓的頭暈眼花。
好在霍焱離開後沒多久,就有個護工及時趕來。
護工給唐蓁解開了手,給她餵了點糖水喝。
唐蓁這才緩過來。
護工把拎過來的保溫袋打開,將食盒推到唐蓁的面前。
隨後收拾着地上的狼藉,跟她說:“唐小姐,霍總說了,您住院的這段時間,都由我來照顧。”
唐蓁怔住,細長濃密的眼睫微微一顫,良久後才扯了扯脣。
她無聲的嘲笑着,不知是在嘲笑自己最終都沒離開,還是嘲笑十分了解自己的霍焱,將她牢牢的禁錮在了這一寸天地……
唐蓁的身體還很虛弱。
霍焱要安排人看着她,她也不會硬來,再者病入膏肓的身體,還能怎麼反抗?
躺着太難受了,唐蓁沒急着喫東西,而是下牀走了會,重新回到病牀前的時候,卻猛地看到白色的枕頭上散落着許多頭髮,滿枕頭都是。
唐蓁牽着脣角,連勉強的笑容都很難扯出來了……
她復又躺了下來,閉上眼睛,遮住眼中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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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工處理好地上的狼藉,再看向唐蓁時,唐蓁看着像是睡着了。
她瞥了眼擱置在桌上的食盒,一點未動,她微微皺了眉,但也沒有說什麼。
直到天黑下來,唐蓁才醒過來。
護工把熱好的飯菜遞給她,無心的說了一句:“唐小姐,您睡了好長時間,現在該喫飯了,等會還得吃藥呢。”
唐蓁轉頭,朝窗外望去。
霓虹燈透亮,照明瞭一路的行人。
她咳了兩聲,臉色始終蒼白。
飯菜都是清淡的,唐蓁剛喫完,病房裏忽然傳來一道低沉動聽的聲音——
“蓁蓁。”
唐蓁小巧的下巴倏地擡起,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處的唐時謙。
他戴着鴨舌帽,穿搭很平常的白色上衣和工裝褲,卻襯得他的身子高大挺拔,他的臉清雋白淨,可能是大病初癒,還帶了一絲病弱的感覺。
“哥。”唐蓁看到他,脣邊瞬間綻放出笑容來,整個人跟容光煥發了一樣,猛地站起身來,撲到了他的懷裏。
唐時謙穩穩地抱住了她,俊美的臉上浮現一絲笑意,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腦袋。
“真是個小孩子,長不大。”
唐蓁抱着他不撒手,“有你寵着,我爲什麼要長大啊?哥,你什麼時候出院的?”
“今天早上,康復出院。”唐時謙的心軟得不行,他掃了眼病房,卻只看見了一個異常安靜的中年婦女,沒見到應該在的人,“霍焱呢?”
唐蓁眸色一滯。
以前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跟唐時謙說她跟霍焱的事情,現在更不是好時機。
“他在忙呢,最近公司事情比較多。”她微微推開了唐時謙,忽然想到她住院這件事應該是隱祕的。
霍焱應該也不會到處宣揚她病了,她哥是怎麼知道她在這裏的?
“哥,你怎麼知道我病了?”
“你也知道你病了,短短的時間裏,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唐時謙的手搭着唐蓁的肩膀往病房裏走,他掃了眼她喫的飯菜,都是些家常小炒,有些菜還不是唐蓁喜歡喫的。
唐時謙立即眯起了眼睛。
“霍焱一直在忙?你給他打個電話。”
以前他妹妹別說生病,就是不小心割傷了手,霍焱急得都能把醫院拆了。
現在他妹妹都躺在病牀上了,霍焱竟然還能若無其事是去忙?
唐蓁立即道:“不是。霍焱不是沒來,他一直守着我的,剛剛纔走呢。”
護工挑了挑眉頭,沒插話。
唐時謙看着唐蓁,“是嗎?”
唐蓁點點頭,他的眉頭不可覺察的皺了一下,但也沒說什麼,他摸了摸她的頭,嘆了口氣。
“今天早上我出院,給你打過電話,但接電話的是你家的傭人,她說你生病了,在住院,手機落在家裏了。”
所以他才知道,他的妹妹出事了。
而且在電話裏,他聽到了徐煙兒的聲音……
霍焱的別墅裏,男女主人都不在,徐煙兒爲什麼會在?
她住在霍焱家?
“哥,你去見過媽媽了嗎?”
唐蓁的聲音拉回了唐時謙的思緒:“嗯,她術後恢復的很好,醫生說再觀察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
他出院後的第一時間,去見的人就是唐母。
媽媽恢復的很好。
唐蓁的心顫的很厲害,巴掌大的臉上蒼白又憔悴,可那雙漆黑的眼睛裏卻瞬間閃閃發亮,蓄滿了希望。
“她,她沒事了就好,沒事了就好……”
唐時謙看着她紅紅的眼睛,徹底沒了脾氣。
他把她抱在懷裏,手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長髮,也不再深究霍焱跟唐蓁的感情是不是有異常,只是安撫她道:“都會好起來的,相信哥哥,嗯?”
唐蓁悶悶的應着,喜極而泣。
世界終究是美好的,只要她的家人平安無事,哪怕她現在死了,沒有什麼什麼可遺憾的……
唐時謙跟唐蓁又說了會話,便離開了病房。
護工收拾掉飯盒,替唐蓁整理着被褥。
還沒有整理完,手機忽然響了。
她瞥了眼沉浸在喜悅裏的唐蓁,出門接聽。
電話那端響起了男人的聲音,低啞又帶着絲疲憊。
“她怎麼樣了?”
“唐小姐很好,剛剛她哥哥還來見過她。”護工老老實實的稟告着,又問了句:“霍總,需要我做點什麼嗎?”
電話那端安靜了一會,最後才說:“她怕苦,吃藥的時候給她備點糖果,或者果乾。”
“好……”
護工的“好”字還沒有說完,又猛地聽電話那端的霍焱說了句:“算了,不用給她準備,她要你也別給!”
“把她的藥都換成中藥,熬最苦的那種,喝到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