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遇皺眉,“就算我們有一年之約,現在也要好好過日子!”
什麼叫搭夥過日子!
他不喜歡聽。
許相思望着他,眼淚又涌了出來,“知道我媽要賣我,我就一直拼命相親,哪怕是條件差一點,人長得難看一點,只要脾氣好,三觀正,我就願意和他結婚領證。”
陸知遇的眉心皺得更緊。
所以,如果那天不是他,也可能是別人。
心裏莫名有些不爽。
“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麼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家,然後再生個孩子,把所有的愛給她,陪伴她成長。”許相思說得斷斷續續。
她父親常年在外面打工,只有春節的時候回來呆幾天,見他的時間特別少,得到的愛和溫暖也少,因此,她的願望一直都想要個溫暖的家。
哪怕日子不是大富大貴,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她就覺得足夠了。
陸知遇心裏有些觸動,用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溫柔地哄道:“別哭了。”
他也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只有孩子他從來沒有想過。
因為他怕自己的孩子也和曾經的他一樣,無比怨恨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
“從現在起,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今天晚上她那樣對蘇然,就是親手斬斷了她和蘇然之間的關係。
她很清楚,蘇然恨她,不會原諒她。
許哲和許蘇雅也一樣會恨她。
以後她真的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陸知遇有些心疼,伸手抱起她,“你還有我,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
雖然他不知道她和母親之間發生了什麼,但從她說的這些話可以聽出來,她和母親之間應該決裂了。
雖然聽她口口聲聲說恨自己的母親,其實她心底還是捨不得母親的。
“那你一年之後可以不離婚嗎?可以和我一輩子在一起嗎?”許相思摟着他的脖子,閃着淚花的雙眼望着他,聲音帶着一絲不確定。
離婚就代表着家破碎了,她又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
陸知遇低頭對上她含淚的雙眸,心口一窒,不自覺地點頭,“好!”
“真的嗎?那,拉鉤!”小手在陸知遇的眼前晃了晃,聲音軟軟的,像個孩子。
只要家不破,她就不會是一個人。
陸知遇低頭覆上她的脣,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兒。
看來,這個女人真的很渴望有個家啊。
其實他也是。
“唔……”許相思嘴裏逸出低低的嬌銀。
十里村。
被許相思打暈的蘇然幽幽醒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在自己房間。
她怎麼會在這裏?
許相思那死丫頭呢?
蘇然驚得立馬翻身,這才發現手腳被綁着,氣得她破口大罵,“許相思你個死丫頭!快來給我把繩子解開!”
陳滿倉也剛剛醒,聽到蘇然的罵聲,腦子裏閃過幾個零星的片段。
他不是和蘇然給許相思下藥了嗎?
怎麼現在他和蘇然在一起?
許相思呢?
蘇然掙扎的時候身體滾到了地上,然後正好和陳滿倉四目相對。
短暫的怔愣過後,蘇然尖叫起來,“陳……”
陳滿倉趕緊撲過來捂住她的嘴,“你別叫!要是讓鄰居知道,還要不要臉了!”
陳滿倉能想到的,蘇然自然也能想到。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滔天的怒火,緩緩地開口,“你怎麼在我房間裏,許相思那死丫頭呢?”
她的記憶只停留在許相思和她進房間的那一刻,後面的記憶就是一片空白了。
“我們都被她算計了!”這時,一股女人香味兒鑽入鼻中,陳滿倉低頭看蘇然,“蘇大姐,你好美啊!”
語氣很輕佻,看蘇然的眼神也透出幾分邪惡的光芒。
蘇然雖然死了老公多年,但也知道這男人現在的反應是什麼意思。
她咬了咬牙,恨不得弄死許相思。
死丫頭是故意讓陳滿倉毀她清白啊!
“陳滿倉,你退後一點,聽我說……”
陳滿倉聞到女人的香味兒之後身體裏的藥效已經發作了,現在身體裏像是有把火在燃燒,他控制不住自己。
蘇然後面的話被淹沒在男人的嘴裏,瞪大的眼睛裏充滿了恨意。
許相思這個死丫頭竟然這樣算計她,走着瞧!
她是不會讓許相思好過的。
許相思突然打了一個寒戰。
陸知遇回過神,擔心她受涼,急忙把脣退開,抱着她往裏走。
許相思窩在男人懷裏,腦子還有些懵。
剛才和陸先生玩親親了嗎?
怎麼記不太清楚了。
客廳裏,陸嬸拿着手機正在來回踱步。
大少爺出門接大少奶奶大半個小時了還沒回來,她很擔心。
還記得很久以前有一次大少爺也是去門口等父親回家,結果卻被綁匪劫走,後來找到大少爺的時候他渾身是血,奄奄一息,這記憶已經成了她心裏的陰影,哪怕陸知遇現在已經是盛世的大總裁,她依舊擔心會有壞人對他不利。
爬爬墊上,可樂玩得正開心。
她可喜歡這些玩具了。
聽到開門聲,陸嬸立馬收起思緒,看到陸知遇抱着許相思進來,心裏咯噔一下,飛快地跑過去。
“大……”
話還沒說出來就被陸知遇打斷了,“去煮點醒酒湯。”
說完就抱着許相思進了臥室。
小心翼翼地把許相思放到牀上,正要起身,手卻被拉住了,“陸先生,陪陪我,可以嗎?”
她現在不想一個人呆着,想要人陪。
陸知遇低頭看她,一臉淚痕斑駁的樣子,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像是被人遺棄的小狗,心一下子就軟了,只好彎腰在牀邊坐下來,“好,我陪着你。”
許相思動了動身體,把腦袋枕在他的腿上,雙手緊緊地拽着他的手,生怕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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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疼嗎?”
陸知遇問。
“疼。”許相思乖乖回道。
其實她都不知道是頭疼還是心疼。
“等下讓陸嬸幫你按摩一下,她以前學過。”
“你幫我按摩。”許相思軟軟地撒嬌,“不要陸嬸幫我!”
她太孤單了,有個人陪着說說話,感覺真好啊。
“好。”陸知遇小聲地應道,雙手放在她的頭上,雖然不會,卻很認真地在按摩。
許相思喝了酒,又哭了一場,此刻又累又困,很快就睡了過去。
陸嬸端着醒酒湯來敲門,陸知遇壓低聲音說:“她睡着了,不用了。”
陸嬸只好把醒酒湯端回廚房。
可樂玩累了跑過來抱着她的大腿,“奶奶,找姨姨。”
陸嬸看了一眼時間,也差不多該睡了,把她抱起來柔聲哄道:“奶奶帶你洗香香再找姨姨好嗎?”
可樂乖乖地窩在她的懷裏,“好!”
看到孩子乖巧的模樣,陸嬸不由想起在醫院裏看到的那一幕。
有那樣的父親和奶奶,真是孩子的不幸。
房間裏,許相思做了一個夢,夢裏她回到了初二那年,此刻她被蘇然拽着手臂站在臺上,臺下烏泱泱的一片全是全校師生。
蘇然的聲音像是魔咒一樣在耳邊迴盪,“現在我當着全體師生的面舉報高三學生溫辭佑間我女兒許相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