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工人鬧事
“周老闆，工地出事兒了！”
周萬山聽到盧嘉國這話眼皮就是一跳。
相比較前兩年剛在周萬山示意下當上包工頭的惶惶無措，現在的盧嘉國已經是小有威信的管理層了，手下管着整個工地的人員流動和安排，也比以前有魄力有自信得多。
平時沒有什麼大事兒他幾乎不會聯繫周萬山，每個季度的彙報工作以外。
“今天早上有工人鬧事，把包工頭張師傅打得頭破血流，現在已經送去醫院了。鬧事工人都被我派人看起來，張-工現在已經到醫院檢查了。我問了其他人，是因為工地上有工人領不到補貼，這才鬧起事兒來。我調查了一下，幾個包工頭中有人污了一筆工人的補貼費用，就是上個月公司撥下來的那筆錢。”
周萬山問：“金額？”
“有小几百塊。”盧嘉國繼續說：“不是一次性拿的，對方分了好幾次，每次都是幾十塊錢。工地上的人太多，我們分發補貼都是按照區域分發，對方也就在多個區域污了錢。現在還不確定有沒有同夥，也沒報警，我立刻給你打電話來了。”
周萬山嗯了一聲：“做得好。盧哥，你先分問問那些管理的人，我讓趙俊傑去工地查賬，這事兒我會報警，你先不要聲張。”
“好。”
貪污錢這種事兒想瞞也瞞不住，沒出半天就傳遍了整個工地，工人義憤填膺的要個說法，趙俊傑去的時候正好是最混亂的時候，等到他安撫好衆人再聯繫周萬山的時候已經下午了。
“工地的人暫時安撫住了。最主要的是醫院那個包工頭，我剛才去看過，他鬧着要報警。我瞧着這事兒和他應該沒關係，否則不會一直嚷嚷着要報警。”
“工地的包工頭十二人，年後剛招了兩個新人，我這兒有資料，都對得上。我聯繫過盧嘉國，最值得懷疑的就是這個王春生和範英。他們是遠房親戚，王春生是一開始就到我們工地來幹活的，範英是剛來的新人，之前在別的工地幹過。這兩家庭情況都有些困難，根據盧嘉國說的，兩人在工地的時候不經常和工友們一起吃飯聊天，很多時候都獨來獨往，而且有時候能看到他們兩人在竊竊私語些什麼，都是避開人的。”
周萬山搖頭：“這些只能讓他們兩人成為被懷疑的對象，事實上並不能證明什麼。既然報了警，那就讓警方來調查，相比我們，警方更專業。”
涉及到錢的問題，周萬山甚至有好幾個可以起訴的罪狀。
在那人還沒被抓出來之前，他又讓趙俊傑劃了一筆錢給那些沒領到補貼的工人補發了一遍，很快安撫下工人們的情緒。
趙俊傑拿着一個大喇叭站在空地上，周圍全是密密麻麻的人，頭頂太陽陰沉沉的，天氣很悶熱潮溼，這一場暴雨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降下來。
“大家安靜一下聽我說！”
“天氣燥熱，我知道大家心情浮躁，但是大家也知道我們公司不會隨便剋扣大家的補貼，我和周老闆都很關心大家的安全和生活問題。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已經在調查了，我希望背後做出這種事情的人能主動站出來，來找我或者周老闆，否則你們將要面對的就是牢獄之災。對我們來說沒什麼影響，對做錯了事兒的人來說，你們就有了案底，要相信，警方不會找不到證據的，主動認錯我們能撤銷起訴，要是被查出來，到時候可就別怪我們不留情面了。”
人羣熱鬧得很，大家左看右看，交頭接耳的說着話。
趙俊傑豎起耳朵，微微屏住呼吸。
實在是因為這些人太臭了。
工地上幹活每天那麼累又出那麼多汗，在場的又全是男人，好多人都不愛乾淨，做活累了當天晚上倒頭就能睡。
這體味簡直要把人薰暈過去。
趙俊傑拿着大喇叭說完就走，邊走邊扇風實則是把味道扇走。
他這番警告也是周萬山贊成後才來做的，從昨天報警到今天，警方還沒立案調查，他一大早就來工地了，就是為了說這些，再給人一次機會。
沒想到還真起了作用。
當天中午吃飯的時候，周萬山剛打開鋁盒，辦公室門就被敲響了。
去食堂吃完飯的趙俊傑在門口探頭探腦：“周哥，有人找。”
“誰？我先吃飯。”
趙俊傑誒看到他的飯菜，點點頭：“那你先吃不着急。我早上不是去工地警告了一下嘛，還真有人找來了。”
周萬山拿着筷子的手一頓，緊接着放下：“是誰？”
趙俊傑走了進來，“嘿，你還真想不到，根本不是王春生和範英，是看着最老實張萊和張華尚，他們兩平時在工地人緣好，和誰都能說上幾句話，我也沒想到。”
周萬山對這兩人有點印象，“人呢？”
“在外頭休息室等着，我先問問他們，周哥你先吃午飯吧。”
“不用，你把人直接叫進來。”
等到兩人走進來，周萬山視線落在他們身上，名字和人對上號了，是兩個差不多三十多歲的男人，臉上滿是惶恐和緊張。
“周老闆，我們真知道錯了，求求您大發慈悲千萬別讓警方來查！”
“周老闆，我都說！我們挪用公款是因為——”
周萬山擡了下手，打斷了他們兩人一進門的滔滔不絕。
“我不管你們什麼理由，從公司劃撥下去的補貼既然你們知道是公款，為什麼還要挪用？你們應該也知道，挪用公款是犯法的。”
“我們、我們只是……”
周萬山冷笑一聲：“你們只是存在僥倖。僥倖每次挪用一點不會被發現。只是這次你們算錯了，我們給的補貼都是按照人頭算的，誰多了一份少了一份全都清清楚楚，所以那幾個工人看到自己沒有別人都有所以才鬧事。”
兩人啞口無言。
其實說起補貼工人這事兒，周萬山是記得上輩子國家規定的各種假期中就有高溫假，工地上不好離開人，所以他買了電風扇又劃了一筆補貼費用分發給大家，最開始只把錢交給工地的幾個包工頭去平分，前兩個月還是林婉茹看了賬本提議明確規定每個工人多少錢，於是鬧出了這回的事兒。
還真是有魑魅魍魎在裏頭渾水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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