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聞言，長舒了一口氣，“原來是因爲這事，太后早晚都會看見你，看見了也沒什麼。”
穆晚君搖了搖頭，“不，她似乎並不是很高興，夜裏我想了很多，也大致知道什麼原因。”
“我心裏壓力很大，很害怕會出現太后所擔心的那樣，到時候我就會成爲衆矢之的。”
有時候她突然覺得，霄瑾衡若是普通人該多好？
不用在乎太多人的看法，也不用考慮太多因素。
要是姐姐不是嫁給閒王，現在或許過得很幸福……
可惜這些都只能想想，命運的齒輪不會改變。
錢氏拍了拍她肩膀，柔聲安慰道：“別想那麼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你要像在石山鎮時那樣勇敢，也要拿得起放得下，坦坦蕩蕩的比什麼都好。”
母女兩人坐在一起閒聊了許多。
在錢氏的開導下，她心裏的陰霾散了不少。
半個時辰後，梨雲笑容滿面地走了過來，“主子，奴婢回來的時候看見了閒王殿下。”
穆晚君不以爲然，“看見也正常啊，有什麼好稟報的？”
梨雲：“他是去接玉清郡主。”
“接玉清郡主？”穆晚君打起了精神，疑惑道：“算算時間都話，她不會這麼快就到吧？”
“好像二師兄跟我閒聊時說過，玉清郡主走走停停，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錢氏猜測道：“或許就是去半路上接，這樣安全不少，也可以讓他們有相處的機會，相互瞭解。”
“這樣也好，等他回來時，你跟皇帝的事情就公告天下了，免得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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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瞬間提醒了穆晚君。
明日就是選秀之日，今日霄雲策就被派了出去，或許就是霄瑾衡故意爲之。
“娘，我再去鞏固一下宮規禮儀。”穆晚君臉上露出笑容，“不用擔心我了，心情已經好很多了。”
錢氏聞言，也終於開了笑臉，“好，去吧。”
她目送穆晚君離開後花園，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淡下。
沒過一會兒，穆父就揹着雙手悠哉悠哉走了過來。
也是心情不錯的原因，嘴裏哼着小曲兒。
錢氏看見後，無奈不已，“你倒是高興。”
呵呵……
“有什麼不高興的？”穆府掀袍坐下，將錢氏喝過的茶水一飲而盡，“要當國丈人了，必須高興。”
“也是我們晚君有本事，你看其他人擠破腦袋也當不了國丈，呵呵……”
錢氏給他續上一杯茶水，“就皇帝那些傳言，誰願意當什麼國丈？要不然那些嬪妃也不會離開皇宮了。”
穆父冷哼，“婦人之見，有的彎彎繞繞你不懂，嬪妃離開皇宮可不是那些狗官的主意。”
“他們可不管皇帝是不是喜歡男子，也不關心女兒是不是守活寡，只要留在宮裏對他們都有利。”
“現在這些老東西肯定再借酒消愁，要麼再大發雷霆，只要他們不開心，我就很開心，呵呵……”
錢氏能看出，這兩日他的確是真開心。
從早到晚都是樂呵呵的，飯量也變大了不少，走路都雄赳赳氣昂昂的。
“我可不像你那麼高興。”錢氏輕嘆一聲，柳眉微微蹙起，“你以爲皇后那麼好當嗎？更何況是有爭議的皇后。”
“只要在那位置上坐着，屁大點兒事情都被人盯着，要是皇帝后續宣佈後宮只有晚君，又會是一場風波。”
此話讓穆父臉上的笑容也很快消失，喝完杯子裏面的茶水就道：“這些話有點掃興了，皇帝說話記是聖旨，誰敢說什麼？”
“你們就是將事情想得太複雜，叫做杞人憂天，太閒就找點兒事情做，別胡思亂想。”
“你昨夜不是提養子的事情嗎？沒事兒就可以出去轉轉，不轉轉哪裏能遇到滿意的養子？”
不等錢氏迴應，他就起身負手離去。
時間過得很快。
晃眼間就到了選秀的日子。
整個京城街道是人滿爲患，不少馬車都朝着皇宮方向而去。
錢氏一大早就來到穆晚君房間裏面，爲她梳妝打扮。
“好在新衣裳趕製出來了，穿上可真好看，跟天仙一樣，呵呵……”
她打量上下，感覺很滿意。
髮髻精緻不張揚，流蘇簪子襯得溫柔不少，妝容也十分精緻，眉間一抹花鈿盡顯貴氣。
這還是穆晚君第一次打扮這麼正式精緻，看着鏡中的人影子，自己也下意識端不少。
她摸了摸髮髻上的珍珠流蘇，“娘，這流蘇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是很熟悉，但自己清楚記得沒有佩戴過。
作爲四處遊蕩之人，哪有心思在打扮上？
打扮越樸素越好，要是穿戴太好，容易被熱惦記上。
錢氏笑容僵了一下，柔聲解釋道：“你糊塗了，這是給你跟你姐準備的及笄禮，一人一支。”
“當初你就看了一眼便說都給姐姐，反正你也不喜歡戴這些繁瑣的飾品。”
此話瞬間讓穆晚君思緒飄遠。
曾經的記憶也漸漸清晰起來。
及笄時她回來過，因爲那時候姐姐也快出嫁了，不管如何都要回來看看。
及笄時，錢氏拿出精緻的盒子，還有兩身好看的衣裳，讓她們都給換上。
她考慮到族裏的長輩也會來府邸，因此並沒有換上，而這簪子就只是看了一眼便全部塞到姐姐手裏。
哪天姐姐打扮很美，珍珠流蘇戴着髮髻上，跟一個仙女一樣。
穆晚君站在梳妝檯前，出神地望着鏡子裏面的人影，彷彿看見了姐姐的身影。
姐姐……你不是盼着我能嫁人嗎？
現在終於盼着了。
以後我會待在皇宮裏面，跟愛的男人長相廝守。
你在天上記得要祝福我……
“主子真美。”此時還在養傷的秋雲走了進來，實在下人攙扶下走來的。
穆晚君被她的聲音拉回思緒，回頭看了一眼笑着道：“你若這樣打扮，同樣會很美，你現在感覺恢復如何了？”
秋雲笑容滿面道：“好很多了，你看我現在走動都沒有太大問題，就是得淑女一點。”
身子好的時候，走路是可以大大咧咧，步子也快。
現在走路就跟大家閨秀一樣，不能大步，也輕盈不少。
呵呵……
“那倒是挺好。”穆晚君掩嘴笑了笑，模樣更加明妹絕豔，“我得出發了，你好好養傷就好。”
秋雲點頭，“是，奴婢會盡快養好傷，以後繼續伺候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