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殊神情淡淡的，沒有阻止褚臨對她做的親密舉止。
真要說起來，她在聖域裏也不是完全沒有不能依靠的人，褚臨算是唯一的一個。
褚臨大她四歲。
一開始，她並不相信褚臨，因爲褚臨是賀蘭弈挑選出來的聖子。
她憎恨賀蘭弈，連帶着對褚臨也生出幾分厭惡的情緒。
但無論她如何對褚臨擺冷臉，他都不計較。
她的修煉資源少得可憐，褚臨就偷摸着給她送修煉資源，靈植、技法、丹藥……只要是他有，他就絕不會吝嗇。
她用了好多年時間，才逐漸放下對褚臨的介懷，對他的態度也好上一些。
……
“對了，殊殊，你在風雲祕境裏找到碧水海心砂了嗎？”
褚臨的話把明殊從思緒中拉出來，明殊嗯了一聲，從存物戒指中拿出用小瓶子裝好的碧水海心砂：“找到了。”
“好極了，我去幫你跟七長老說一下，他會爲你煉製能激活第二靈根的丹藥。”
褚臨從明殊手中拿過碧水海心砂，正要轉身就去找七長老，明殊卻拉住他，搖頭：“別去找七長老。”
“啊？”
褚臨不解：“爲何？整個聖域內也就只有七長老的煉丹師等級最高……有他在，丹藥的煉製絕對沒問題。”
明殊嗓音冷冷地回答：“我不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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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說，整個聖域內，或許除了褚臨以外，沒有人值得信任。
褚臨：“……”
褚臨輕嘆一聲，點頭：“好，我不找七長老，我明日親自去一趟丹藥協會，總能找到可以煉製丹藥的煉丹師。”
明殊這才把褚臨的衣袖鬆開，點頭：“好，那就拜託你了。”
說完，少女站起身，朝着聖女殿的方向走去。
看着明殊的身影，褚臨握緊手裏的小瓶子，深吸一口氣。
殊殊，只要是你，我爲你做什麼事，都願意。
*
夜幕降臨。
雲瀾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房內沒有點蠟燭，一片昏暗，伸手不見五指。
她這是睡了多久？
雲瀾摸了摸小腹，好餓……想喫東西。
這時，雲瀾發現自己身上蓋着被子——奇怪了，她記得她睡着之前，好像沒有蓋被子吧？
誰幫她蓋上去的？
雲瀾伸手在牀邊摸索了一下，指尖倏然觸碰到一只手，嚇得她打了個激靈，另一手朝着對方拍去！
啪！
對方牢牢地扣住她拍過來的手，黑暗之中，雲瀾看到一雙閃爍着紫光的眼睛。
是夜無溟！
雲瀾這才慢慢放鬆下來，隱約能看到他待在牀邊，無聲無息的，使得她不能一下子就察覺到他的存在。
想來，是她在睡着的時候，夜無溟偷偷來了，給她蓋上被子。
“醒了？”
夜無溟修長的手指一彈，燭臺上火光亮起，把房中的一切照亮。
雲瀾揉了揉眼睛，坐在牀邊，看着已恢復容貌和身形的他：“你一直都待在這裏？”
“嗯。”魔尊大人應聲，又看她一眼，“看你睡得沉，就沒出聲。”
雲瀾挑眉，他還有這麼溫柔的時候呢？
稀奇。
“咕咕……”
沉寂的房間中響起了尷尬的聲音。
雲瀾一手捂住小腹，對上夜無溟投來的目光，嘿嘿一笑：“我餓了。”
夜無溟站起身，拂了拂衣袖，看她：“想喫什麼？走，陪你去喫。”
雲瀾愣了愣，歪頭：“你在問我？”
“不是問你，還能是問誰？”夜無溟神情淡淡。
雲瀾：“我記得你說你已經辟穀了，不喫食物……”
夜無溟意簡言賅：“陪你去，我不喫。”
雲瀾：“……”
思索了一下，少女一拍手：“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去街上逛逛吧！”
夜無溟見她來了興致，也沒有拒絕，使了幻化之術，掩去一身的氣息，容貌與身形再度化爲少年姿態。
雲瀾穿好衣服，拉着夜無溟一起離開青滄學院。
臨鶴城中，張燈結綵，氣氛熱鬧。
雲瀾一路喫過去，夜無溟默不作聲地在她身後陪着她。
只是，讓雲瀾感到不解的是，她喫什麼或是買什麼，夜無溟都會主動結賬。
一路下來，她就沒有伸手掏錢的機會。
路邊的餛飩小攤中，雲瀾坐在小木凳上，託着腮看向夜無溟，頓了頓，又試探地問了句：“好像一直都是我在喫……你確定不喫點？”
夜無溟搖頭：“不用。”
雲瀾覺得這樣不太好，她思考了一下，看向前方不遠處的一個小攤，指了指：“我想喫糖葫蘆，你給我買一串？”
“好。”
少年立即起身去買。
雲瀾默默看着他的背影，沉銀一聲。
從來沒想到過，有朝一日，她會與這個曾想取她性命的男子，一起並肩而行，走在繁華喧鬧的街市上……
有種說不出的奇妙感。
像是在做夢一樣。
餛飩喫完了，雲瀾放下勺子，等着夜無溟回來。
突然，她感覺身後有誰在接近她，不由地回頭望去——
那是一個穿斑斕綵衣的少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