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慕容夕瑤那透着不可一世的眼眸裏,瞳孔驟然緊縮成一個黑點,氣結地開口。
季雲素無視慕容夕瑤青一陣,白一陣的難看臉色,再次大方揚聲。
“夕瑤公主,既然你這麼關心我和王爺的閨房之樂。”
“那我就勉爲其難,跟你分享一下我和王爺成婚那晚圓房的具體細節唄。”
說到“圓房具體細節”這幾個字眼的時候,季雲素清麗的杏眸中,一抹狡黠的精光,一閃而逝。
而季雲素這話,也是立馬引起了周邊所有人的八卦之心。
一時間,所有人不管離得遠的,還是靠得近的,大家都豎起了耳朵。
慕容夕瑤高高仰着的不可一世驕傲臉龐上,臉色愈發得難看了。
她本想着當衆戳穿季雲素這卑踐庶女水性楊花,婚前不檢點的真面目。
結果卻被這個出身卑微的庶女,給反向拿捏了。
眼下,慕容夕瑤雖有反駁之心,但在聲勢上,她明顯是落了下風。
本公主堂堂西陵國公主,未來女帝繼承人,何曾受過這種委屈?
慕容夕瑤越想越氣,怨毒的妒火在不可一世的眼眸裏,隱隱升騰着。
幾乎是同時,慕容夕瑤眼底一抹戾色乍現,皮笑肉不笑地揚聲。
“九王妃不是要分享和王爺圓房細節嗎,怎麼停下來了?繼續啊!”
在慕容夕瑤看來,身爲女子,絕對不可能將成婚圓房的細節公之於衆。
她篤定季雲素是虛張聲勢。
催促的話音在廣場上空,不容置喙地傳盪開來。
話音一落下,豎起耳朵聽八卦的周遭衆人,皆是竊竊私語起來。
“這夕瑤公主不虧是未來女帝繼承人,的確是挺厲害的,居然沒被九王妃身上釋放出的氣場給唬住。”
“是啊,要是換成爲我面對這樣被九王爺捧在手心裏寵着的九王妃,肯定是要雙腿打軟的呢。”
“我也是,九王妃可是被皇上和貴妃娘娘明目張膽偏愛的兒媳婦,她的地位,不是我們這些門閥世家出身的女兒,能夠撼動的。”
“可不是嘛,九王爺雖然樣樣都好,但可惜了,不是我等能銷想的人物。”
“沒錯,放眼九州大陸,恐怕能與九王爺匹配的,也只有這西陵國公主一人而已。”
“……”
議論聲不絕於耳,事情發展到現在,大家早就看明白西陵國公主三番二次找茬九王妃背後的底層邏輯了。
這明擺着就是西陵國公主愛慕九王爺,想要將現任九王妃,太傅府庶女二小姐,從九王妃的位置上拉下來,然後取而代之。
而這其中的關鍵癥結,就是季雲素的身孕。
西陵國公主不停質疑季雲素懷的孩子並非九王爺的,不得不說,這個法子有些鋌而走險,失敗了有損慕容夕瑤的陰德。
不過,一旦成功,卻是一本萬利,徹底將季雲素打落塵埃。
而且,就算失敗,對於慕容夕瑤而言,不過就是被外人詬病幾聲。
但於季雲素而言,依舊是滅頂之災,畢竟,流言蜚語是一把殺人於無形的刀。
“說啊,我家公主讓繼續,九王妃,你是心虛怕了嗎?”
青鳶這時候狐假虎威地在旁邊,衝着季雲素叫囂了一聲。
“喂,你衝誰吼呢!”
吉祥剛纔一直聽自己小姐的話,老老實實呆在王府馬車旁,沒有跟着自家小姐一起走到西陵國公主面前。
隔着一定距離,吉祥聽到西陵國公主身邊的奴婢,衝着自家小姐嚷嚷。
當下,吉祥就踩着敦實的步子,晃盪着一身壯實的腱子肉,一路“噔噔噔”地小跑到自家小姐身邊。
吉祥雙手插着水桶腰,下巴一揚,那烏溜溜的眼睛,憤憤地瞪向青鳶,嚇得青鳶眼神躲閃,身體不自禁地往後退了一步。
“你衝誰吼呢?我家小姐可是王爺心尖尖上的人,你衝誰吼呢!”
吉祥梗着脖子,肉嘟嘟的胖臉盤上,神情嚴肅,憨憨地衝着青鳶不客氣地再次揚聲。
這話一出,慕容夕瑤掩藏在精緻袖子裏的手,指甲幾乎要把掌心給戳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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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夕瑤緊緊咬着牙關,心裏氣得都快把後槽牙給咬碎了。
本公主是西陵國未來女帝繼承人,本公主身份尊貴無雙,斷然不能跟這種沒見識的踐婢置氣!
不停地在心裏自我安慰,慕容夕瑤深吸一口氣,壓抑着怒氣,佯裝大度的假惺惺開口。
“青鳶,九王妃要撒謊,總是要稍微組織一下語言的,你急什麼?”
慕容夕瑤說這話的音量不大不小,總之,剛剛好可以讓周遭豎起耳朵聽八卦的衆人聽得一清二楚。
話音落下,衆人也是紛紛將期待的目光,全部都投向了季雲素。
對於慕容夕瑤故意誤導旁人的話,季雲素彷彿置若罔聞。
這時,她五官精緻的巴掌小臉上,神情淡然,脣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不疾不徐地揚聲。
“說到撒謊啊,我家夫君認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呢。”
我家夫君!
該死的低踐村姑庶女,她憑什麼口口聲聲喊九王爺夫君!
九王爺本該是本公主的夫君啊!
慕容夕瑤覺得自己快要忍不住發瘋了,嫉妒的毒蛇在心中瘋狂滋長,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經。
但慕容夕瑤還是強忍着,陰冷地開口:“九王妃,你不是要公開跟九王爺的圓房細節嗎?細節呢,大家都等着聽呢。”
這低踐庶女一直東扯一句,西拉一句,必定是沒有什麼圓房細節能公開,故意在拖延時間。
哼,她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本公主!
恰時,季雲素清麗的杏眸中,光芒閃爍了兩下。
她故意清了清嗓子,扭頭衝着站在不遠處,始終一言不發,任由她信口胡謅、瞎幾巴忽悠的謫仙男人,矯揉造作地來了句。
“夫君,不然還是你來說吧,妾身有點難爲情。”
女子巧笑嫣兮,美目盼兮,嬌滴滴衝着自己喊“夫君”,裴無蘅那兩瓣嚴肅地抿成一條線的薄脣,有些壓不住地往上,微微翹了翹。
雖然,裴無蘅對女子方纔的胡說八道有些不滿。
但一聽到她喊“夫君”,裴無蘅真的是什麼脾氣都沒有了。
書本上寫着,自家娘子想怎麼胡鬧,身爲夫君都該跟隨。
王妃想怎麼胡鬧,隨她便是。
本王是她的夫君,理應幫着她的。
“夫君,你快告訴夕瑤公主,咱們成婚那晚圓房牀單上的那一抹血跡,其實是王爺你故意弄上去的嘛~~”
季雲素這時候仰着巴掌大的絕美容顏,衝着不遠處似是陷入沉思的謫仙男人,嬌柔地嚷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