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師父所說,五道門的每次出現,必然會見血,說起來,最近京都確實有些不太平。”
“……”姜銜雲面色有些不太正常,食指擦了擦鼻尖:“還好吧,每天都有人死,這很正常。”
這才哪到哪?
他還沒發力呢!
姜化予瞄了姜銜雲好幾眼,總覺得他好像有事在瞞着他。
這些年,她已經認清,生在皇室,身不由己纔是常態。
即便她什麼都不要,也不能飛出這片牢籠。
家中這些年都沒來京都。
姜銜雲此次來京都,肯定是奔着什麼事來的。
“雲九重最近也會一直待在京都,你們同爲玄門之人,日後倒是可以和她多走動走動,拉近關係。”
“……”
這哪是讓她和雲九重拉近關係?
分明就是想讓她替他和雲九重拉近關係。
“大哥,你就別白費心思了,五道門有規矩,不參與黨政之事,我看你與她認識的時間也不短,想要拉攏這樣的人,趁現在換個人選吧。”
她回憶起昨日之事,對徐英之感觀挺好。
“那個叫徐英之的,我看也挺不錯。”
想到徐英之笑着一口一個雲姐姐,姜銜雲心裏就不舒坦。
“算了,跟你說不明白。”
姜銜雲不想讓她牽扯進這些事中,轉移話題。
“去換身衣裳,跟哥出去玩,太久沒來京都,我發現這好玩的地方還不少。
“不了。”姜化予喫完最後一口,放下筷子:“一會兒我還要去延平門那邊義診。”
姜銜雲擦完嘴,剔着牙,嘴角呲得老高,毫無形象可言。
坐沒坐相,活脫脫一個紈絝。
“這一東一西的,你是真不怕麻煩。”
“什麼一東一西,我要回水月庵住的,你自己在這住,跟你的雲九重親近吧。”
姜銜雲這瀟灑的樣子,跟那些地痞流氓如出一轍。
姜化予對他世子的濾鏡已經碎成渣渣。
果然不是所有高門貴子,都是禮儀得體,謙遜有禮的。
看出姜化予眼中嫌棄的姜銜雲:“……”
他怎麼了?
……
皇宮。
御書房。
案桌後身着黃袍的中年男人全神貫注地批閱奏章。
男人剛過而立之年,臉龐俊美儒雅,歲月在他臉上沉澱的滄桑和穩重已然多過同齡人。
批完最後一個奏章,他放到一旁,起身活動筋骨。
緩緩踱着步子,走向臨窗的榻上坐下,旁邊的內侍過來倒茶。
“叫楊中郎將進來。”
“是。”
不一會兒,楊俊生來到皇上面前,行禮,動作流暢,沒有說話。
他們向來只需要聽從吩咐。
“來,坐,咱倆嘮嘮。”
楊俊生遲疑了一下,還是聽從吩咐,在皇上對面坐下。
眼看皇上爲自己斟茶,他有些受寵若驚。
“多謝皇上。”
“前幾日你休沐,聽聞將你母親從水月庵接回家了?”
“……”楊俊生壓下心中的狐疑,順從回答:“是。”
“如此倒也是件好事,聽聞同你一起去的還有一位女子,請你母親回來,她可是出了不少力。
這事京都都傳遍了,將她說得神乎其神,你當時就在現場,我更想聽你說說當時是怎麼個事。”
請鬼上身這種奇聞異事,一向能輕易勾起人的好奇心。
現在引起皇上的注意……禍福難測。
楊俊生忽然想去雲九重說過,要借楊家一陣風。
難不成是這個意思?
皇上能這麼快得到這些消息,自然有人告知。
在皇上面前,楊俊生不敢隱瞞,一五一十說出昨日之事。
皇上靜默聽着,偶爾喫着蜜棗,喝着茶,時不時點頭。
楊俊生說完,也看不出皇上神情中的喜怒。
“我聽說這女子之前還當街動手打你弟弟,打了也不跑,倒是個藝高人膽大的趣人。”
楊俊生心中升起一股恐慌,連忙起身,彎腰低頭,抱拳行禮。
“家中管教不嚴,是愚弟先在街上惹是生非,我爹已經讓他在家中禁閉思過。”
“你慌什麼,我又沒說是誰的錯。”
“……”
嘴上沒說是誰的錯,皇上要是想找楊家的茬,他們連左腳進門都是錯。
這點楊俊生心裏很清楚。
畢竟伴君如伴虎。
“我對這個雲姑娘還真有些好奇,知道你母親常年在水月庵不回家,這很容易,能把你母親請回家,那是真有點本事,你再跟我說說她的其他事唄。”
“回皇上,臣與她僅兩面之緣,不甚瞭解,不過聽說她算卦很準,我去接她時,她的算一堂還未開張,外面已經有很多人在等候。”
皇上點點頭,揮了揮手。
“行吧,你退下吧。”
“是。”
楊俊生退出御書房,渾然不覺手心裏已經滿是冷汗。
他也更加確定,是因爲他們楊家,皇上纔會注意到雲九重。
這也應了雲九重那話。
楊家最近真的要小心些了。
晚上回到楊家,他跟楊忠明說了此事。
楊忠明深思良久。
“此事已經結束,今日你就當陪皇上隨便聊聊,其他的,不用再管。”
楊俊生心頭壓着一塊石頭,總覺得放任雲九重這麼做下去,會發生很不好的事。
“雲姑娘有沒有跟你說過……”
楊忠明擡手打斷他的話。
“咱們做好咱們的事就行了,此事也給我們提了一個醒,皇上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們,以後小心行事。”
“……是。”
楊俊生嘴上應下,心中對雲九重所做的事,還是有些在意。
……
算一堂。
院中點了艾草薰香,沒有蚊蟲親擾。
三人在院中吹着清風,邊賞月邊用晚膳。
徐英之:“雲姐姐,姬榮今日來找你了,還非要跟我比卜術,好奇怪的人。”
何清淨雙眼發亮,連聲追問。
“後來呢?後來呢?你倆誰贏了?”
“我輸給他了,他又要跟我比相術,我也輸給他了。”
何清淨好看的眉眼耷拉下來,眼中對徐英之只剩鄙夷和不屑。
“你怎麼這麼弱?比什麼都不行?”
“他就是來砸場子的,我不故意輸給他,他就會繼續賴在我們這。
況且輸給他也沒多大影響,就算傳出去,其他人也還是來我們這算卦。
就算那些有身份的去找他,他也不敢給他們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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