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芸晚也不想與他們真的動手,於是開口道:“別激動,我只是想跟你們做交易。”
做交易?
幾人面面相覷,他們就只有老虎,豹子這些東西,難不成是想請他們去表演?
戲團老闆見她是一個女子,也放鬆了警惕。
“說吧,什麼交易?是不是想請我們的戲團去表演?”
因她戴着帷帽,他們看不清面容。
穆芸晚搖了搖頭,伸手指向最後面的身影,“我要買下他,開個價。”
老闆順着她所指方向看去,不禁笑道:“姑娘,你買他做甚?不過就是一個白髮藍眼的怪胎,脾氣還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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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奇特之人,好不容易纔遇到一個,還想靠着他能掙大錢,怎麼可能願意賣?
穆芸晚態度堅定道:“無妨,我就要買他。”
老闆表情有些不悅,“姑娘,沒有強買強賣的道理,還請讓開,別耽擱我們趕路。”
穆芸晚沒有絲毫讓步的意思,“老闆,別逼我動手,若執意不賣,說不定你會人財兩空。”
說話間,從腰間抽出了細細的鐵骨鞭。
老闆見狀,立馬警惕起來,“姑娘爲何執意要買他?”
穆芸晚嘴角微揚,“問得好。”
她取下帷帽,露出一頭順滑的銀白髮,絕美的面容清冷孤傲,疏離冷漠。
衆人一驚,她也是銀白髮!
她嘴角勾起清冷的弧度,“看清了嗎?你們綁着的人是我哥,用錢讓你們放人,我已經很客氣了。”
突然有一個男子出聲道:“老闆,若是將她一併抓起來,豈不是賺得更多,你看她那臉蛋兒和身段。”
其他人也附和起來。
“是啊,難不成我們還對付不了一個女子?”
“被一個女子拿捏住,說出去豈不是會被笑話?”
穆芸晚聽到他們囂張的話後,眸色瞬間一凝,長鞭迅速往一男子身上抽去。
啪!
啊……!
隨着一聲慘叫,男子手臂被鐵骨鞭卸下,鮮血噴濺,胳膊飛砸在老闆臉上。
啊……
老闆抱住手臂尖叫出聲,隨即扔出老遠。
穆芸晚的動作非常迅速,快得讓人沒反應過來。
她眸色清冷的看向老闆,“現在同意還是不同意?若還是不同意,我不介意給你們每人喫一鞭,不一定還是胳膊,或許是……脖子。”
聲音很輕,卻透着一股陰冷氣息。
老闆嚥了咽口水,強裝鎮定道:“好,我、我賣,一千兩銀子。”
穆芸晚眸色微眯,“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握着鐵骨鞭的手轉了轉手腕,彷彿在醞釀下一鞭的落處。
老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立馬改口,“我說的是一、一百兩銀子。”
穆芸晚利落的取出一百兩銀票舉起,“把人鬆綁送上來,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老闆親自走到後面,將人帶到了前面。
當人越來越近時,穆芸晚就越覺得有些熟悉。
她拉住綁着男子的繩子,對老闆道:“你們可以走了。”
他們離開後,穆芸晚伸手去撩他遮擋在額前的頭髮,他卻像受驚一樣,慌忙躲開。
他其實就是死裏逃生的陌連晟,在被推下懸崖時,被半山腰上縱橫交錯的藤蔓網住。
過了兩日後,拼命爬上懸崖離開,卻無意間被馬戲團的隊伍給發現。
好在,馬戲團的人爲了讓他活着掙錢,將他的胸前的傷與箭傷都治好。
穆芸晚柔聲安撫,“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我給你把繩子解開。”
她伸手解他手腕上的繩子,在解的過程中,看見了他手臂上的牙印。
一個、兩個、三個……這牙印的位置爲何那麼熟悉?
她記得,自己留在陌連晟手臂上的牙印就是這樣,連……連位置都一樣。
解繩子的手微微顫抖,心臟也緊了緊。
陌連晟微微擡起頭,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當看見那張臉時,面露驚恐之色。
啊……啊……!
他掙扎起來,想要逃離。
穆芸晚這一次,終於看見了他的臉,當看清楚後,震驚得說不出話,眼淚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是他……真的是他!
雖頭髮和眼睛變了色,可面容沒有變。
仔細上下打量後發現,自己早就見過他狼毒發作後的樣子,就是在晟王府後山的洞裏。
而自己認爲的狼妖就是他!
陌連晟掙脫了她的手,轉身就逃跑。
穆芸晚急忙追了上去,“連晟,我是芸晚,你別跑……!”
他身體有傷,腳上更是新傷加舊傷,根本跑不過穆芸晚,因此很快就被追上。
穆芸晚上前,撲進他懷裏大哭起來,“嗚嗚……我是芸晚,是你的妻子,求你別跑了,我每天都盼着你會奇蹟一樣出現在我面前……”
陌連晟感覺很溫暖,垂頭看着懷裏哭泣的女子,嘴裏含糊不清道:“芸……晚……”
他有兩顆尖牙,沒辦法說很清楚。
穆芸晚聽見後,欣喜的擡起頭,露出笑容點頭,“對,芸晚,你的芸晚,是你死皮賴臉都要纏着的女人。”
雖然在笑,可眼淚還是在滴滴往下流。
陌連晟心疼了疼,擡起髒兮兮的手,給她擦了擦眼淚,“芸晚,你的芸晚。”
噗……呵呵……
穆芸晚用袖子擦拭他髒兮兮的臉頰,“纔多久不見,就成傻夫君了,你應該說,我的芸晚,你再說一遍‘我的芸晚’。”
陌連晟:“我的芸晚。”
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現在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安慰。
傻傻的夫君也沒什麼不好的,以後換作她保護他,她來寵着他。
天色快要暗下,穆芸晚帶着他回到林中帳篷位置。
晶晶震驚不已,“他就是陌連晟?是陛下的夫君?沒死真好,好可愛的感覺。”
穆芸晚心裏又酸又澀,他曾經也是一個高傲之人,老天爺給他開了太多的玩笑。
“我帶他去河邊洗漱,你去馬背上將另一個帳篷搭好。”
林子外邊有一條小河,一路上陌連晟緊緊的拽着她的手,潛意識裏不想放開。
來到河邊後,穆芸晚將他按坐在邊上,輕輕的剝開身上破爛的衣裳。
當扯到傷口粘着的地方時,他疼得瑟瑟發抖,但仍然不吭一聲。
穆芸晚見他抖得厲害,停下手擡頭看他,“疼嗎?”
他嘴角勾起淺淺的笑意,“疼嗎?”
很顯然,他不明白問的是什麼,但身子沒有再抖,而是緊緊咬住了脣瓣。
她花了兩刻鐘將他破爛的衣裳剝離乾淨,溫柔的爲他擦拭每一寸肌膚。
陌連晟歪着腦袋靜靜的盯着她,忍不住伸手去按了按她的臉蛋兒。
穆芸晚露出笑容,擡起頭湊近他臉龐,在脣瓣上吻了一下。
他眨巴着妖冶的藍色眼睛,整個身子都有些僵硬住,心臟也“撲通撲通”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