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快氣炸了,“啊……你主僕兩人能不能都給我閉嘴?一個比一個說話氣人。”
兩人立馬咬緊牙關,不敢再說話。
而穆晚君的瞌睡也徹底沒了,老老實實洗漱。
露嬤嬤親自爲她將衣裳給換上,裏三層,外三層,十分的繁瑣。
好在現在都天氣已經在轉涼,穿厚點也不會悶熱。
穿好衣裳後,她又坐到梳妝檯前,任由露嬤嬤梳妝。
桃花妝讓她面頰白裏透紅,眉宇間一抹花鈿,整個人明妹嬌豔。
她已經被折騰得有點麻木,感覺身子不是自己的一樣。
於此同時,驛站的玉清郡主也差不多,與她進行着一樣的流程。
不過玉清郡主感覺更難受,她沒有梳過太複雜的髮髻,梳頭的過程中疼得時不時尖叫一聲。
霄瑾衡在宮裏也沒有閒着,因爲十分重視這場封后大典,很多事情都想着親力親爲。
皇宮裏的一些裝飾也要過目一遍,在哪兒該鋪上紅毯,在哪兒該掛燈籠,這些事都會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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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臺周圍也讓人仔細查看,不能有任何危險之物,每一樣要用到東西也得仔細檢察。
早早就安排了人守着,以免有人動手腳。
太后得知他前前後後忙得跟駱駝一樣,無奈不已,“柳晨韻進宮時他是什麼都不管,隨便怎麼弄都成。”
“娶到喜歡的人就是不一樣,什麼事都想着親力親爲,巴不得做到面面俱到。”
她在雲姑姑陪同下,找到了霄瑾衡所在之處。
此時他正在安排禮部的人鋪紅地毯,“這紅毯鋪遠一點,一直鋪到鳳儀宮,記得到時候還要撒上花瓣……”
“皇上。”太后在他身後叫了一聲。
霄瑾衡聽見熟悉的聲音,立馬回頭看去,“母后,你怎麼就起牀了?時間還早,可以再休息休息。”
此時是四更天,離天亮也不算太遠。
太后嗔怪道:“你都已經開始倒騰起來,哀家又怎麼睡得着啊?這些事只要交代給禮部就好,何必親自來做。”
“禮部知道該怎麼佈置這些東西,你只要將額外要求提一下就行,快回寢宮去倒騰自己吧。”
此時霄瑾衡還是一身簡潔的常服,身上還給弄髒了不少,忙得滿頭大汗。
他雖然有點累,但感覺很開心,臉上一直帶着淺笑,“母后,孩兒就是想讓這婚禮更好一點。”
“這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孩兒真的娶到了夢寐以求的女子,您知道那種心情嗎?”
太后見他那開心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你這一國之君,整得像個孩子一樣,一點也嚴肅穩重。”
“哀家明白你高興,你雖然是男子,也得好好打扮一下才行啊,快回你寢宮去。”
說話間用手絹爲他擦拭了一下面頰上的汗珠。
“好,這就去。”霄瑾衡回頭囑咐禮部的人,“記得認真點兒,要是出了錯,朕唯你們試問。”
錦繡閣。
柳晨韻站在院中的樹蔭下,望着天邊月色出神,耳邊是外面隱隱傳來的忙碌聲。
此時空中月色不錯,透過樹葉縫隙照射在她清冷的臉上。
她手中握着一支簪子,面無表情的一下又一下戳在樹幹上,上面被戳出不少小洞。
小檬靜靜站在側面,看了一眼樹幹後說道:“主子,還是回房間休息吧,您已經站了有大半個時辰了。”
柳晨韻眸光變得清明,收回手後回頭靠近,壓低聲音問道:“你可知道我以前是誰嗎?”
這個問題小檬當然知道,她視線左右看了一眼,皺眉小聲迴應,“知道,還是進屋吧。”
這裏始終是皇宮,下人也是宮裏面的,說話這些都不能太過隨意。
柳晨韻掃視了一眼院落,十分安靜。
本來這裏下人就不多,她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我不想進屋,就想吹吹風。”她說着便往院門方向去,“宮裏面燈火通明,很是熱鬧,我又怎麼會睡得着?”
打開院門時,錦衣衛立馬躬身行禮,“請問娜爾公主有何吩咐?”
“沒事,我就想出去看看而已。”柳晨韻走了兩步後,回頭問:“我能出去嗎?”
錦衣衛躬身恭敬迴應,“自然能,娜爾公主請便。”
出來後看得更清楚。
是宮人們在忙碌着佈置皇宮各處。
有的在掛紅燈籠,有的在鋪紅地毯,有的掛紅綢,有的帖囍字……
柳晨韻站在迴廊一角落,看着忙碌的一切輕笑低聲道:“陛下真重視這場封后大典,看看這架勢。”
“我就簡單多了,這些地方根本沒有這樣的裝飾,整個過程也顯得中規中規,還有點匆忙……”
依稀記得她成爲皇后那一日的場景。
一套流程下來,霄瑾衡都是一臉嚴肅,沒有跟她說一句話,沒有給她一個笑容。
進行完流程以後,她就在婚房獨坐了一夜,連手指頭都沒觸碰一下。
次日太后質問霄瑾衡爲何不入洞房,他就說身子不好,有心無力。
小檬小聲道:“這一次不一樣,你即便只是貴妃,但你也是西疆公主,他不能冷落。”
柳晨韻輕笑,“你錯了,這次除了穆晚君以外,我跟其他兩位女子都知會是擺設。”
“皇帝他巴不得只留下穆晚君一個女人,可爲了堵住悠悠衆口,不將穆晚君推到風口浪尖上,只得留下幾個做樣子。”
即便不相愛,可她也算了解霄瑾衡的性子。
身爲一個君王,腦子裏面的彎彎繞繞多了去了。
小檬聞言,微微詫異。
都說帝王無情,可霄瑾衡這個帝王專情又深情。
“別難過。”小檬憋了半晌也就說出這句話安慰。
柳晨韻卻是笑了笑,轉身朝着錦繡閣返回,“我怎麼會難過?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對什麼情愛早已無感,管他誰比誰。”
快到院門時就沒有再說話。
進去後發現有嬤嬤在裏面,也不知是何時進來的。
嬤嬤恭敬行禮,“老奴徐氏見過娜爾公主,這些是明日要穿的衣裳,還有頭飾。”
“現在這時辰也不算早了,需要提前梳妝打扮好纔行。”
石桌上放着的衣裳是水紅色,意味着地位比穆晚君低一等,放在外面來說就是妾室。
柳晨韻伸手摸了一下,故作開心地擠出淺笑,“徐嬤嬤,那就麻煩你了,我沒有出嫁過,不懂這些東西。”
“而且我們西疆風俗不一樣,還得徐嬤嬤教導一番纔行,不然容易出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