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磁性清潤,尾音上揚,撩人又讓人心悸。
桑榆晚不好在裝作視而不見,擡眸,脣畔一抹冷嘲,“二爺,康復得挺快。”
容止神情自若,“女朋友遇到一點麻煩,過來處理一下。”
桑榆晚心裏壓着火,輕哼一聲,“二爺不用跟我解釋。”
容止眼簾微垂,淡笑,“大嫂這是?”
桑榆晚脣線拉直,毫無情緒道,“我幹什麼,還要跟你解釋?”
過道上的空氣,劍拔弩張。
邢碧波見狀,稍稍彎腰,提醒,“桑董,再聊下去,菜都要涼了。”
桑榆晚看向容止,面色沉靜道,“二爺,管好自己的女朋友。”
容止眉眼含了幾分薄笑,“大嫂放心,一定不給你惹麻煩。”
桑榆晚深吸了一口氣,向前邁步。
包間大門重重關上,容止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
一直站在他後面的沈千劫眉頭微皺道,“難道戴瑞霖現在口味變了,偏愛人妻。”
容止聞言抿脣。眼神像寒冬的夜空,涼浸浸的,讓人不寒而慄。
沈千劫又道,“薄夫人帶了保鏢,想必戴瑞霖也不敢太造次。”
容止一言不發,棱角分明的峻臉蒼白得毫無半絲血氣,眼中佈滿了濃郁的殺氣。
沈千劫莫名抖了一下。
容止偏頭,朝緊閉的大門看了一眼,邁步離開。
沈千劫急急跟上。
包間裏。
主位上的戴瑞霖換了一身西服,標準的精英人士打扮。
他看着桑榆晚,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過,“桑董,以往我和薄爺吃飯,可是要喝酒的。”
醒酒壺裏的紅酒,如一位從沉睡中悠悠醒轉的佳人,散發着佑人的魅力。
一瓶的量。
桑榆晚心下非常不舒服,強忍住,面帶歉意,“戴行,情況特殊,我不能飲酒。實在不好意思。”
戴瑞霖眯了眯眸,笑了笑,“沒事兒,你可以讓別人代勞。”
桑榆晚一聽,呼吸停了一瞬。
她身邊就一個明朗。
他酒量雖然不錯,但萬一對方使壞,局面可就有些難以控制了。
不過,同一個醒酒壺裏出來的酒,應該沒什麼問題。
戴瑞霖見她不出聲,問了一句,“桑董,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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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晚淡淡地笑,“戴行如此通情達理,我很感動。”
她稍稍頓了頓,又道,“我這位助理今天要開車,不方便喝酒。不過,我給戴行找了一個人,可以陪您喝個痛快。”
戴瑞霖笑意加深,眸光微晃了兩下,“桑董,有些傳聞,純屬莫須有。今天這頓飯,我只請了你。”
桑榆晚心裏一咯噔。
他這很明顯是不想讓其他人進到這個包間。
今天這酒,她和明朗,總有一個人要喝。
邢碧波起身,拿過醒酒壺,輕輕晃了兩下。
隨後,給戴瑞霖和桑榆晚斟酒。
明朗不想她為難,側頭,微挑眉,“夫人,戴行看得起我,是我的榮幸。”
桑榆晚臉色微冷了一些,低聲訓斥,“你一個下人,也配跟戴行喝酒。”
明朗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戴瑞霖發話了,“桑董,瞧你這話說的。他雖是一個下人,卻是代表你。”
桑榆晚偏頭,睨了明朗一眼,“既然戴行這麼看得起你,那你陪他喝個痛快。”
明朗立馬起身,舉杯,恭恭敬敬,“戴行……”
戴瑞霖打斷他,“等一下。”
明朗頓住。
桑榆晚下巴微微擡起,漆黑的眼眸浮着淡淡的笑意。仔細看,那笑,含了幾分狠意。
戴瑞霖捏着高腳杯,指尖輕轉,醇紅的酒液緩緩沿着酒杯內壁往下滑。
包間裏,酒香四溢。
“桑董,我和他喝,總感覺差了點了什麼?”
明朗眉心重重一跳,指骨隱隱泛白。
桑榆晚心裏罵娘,眼梢之下,怒意若有似無,“戴行,我以水代酒,敬您。”
戴瑞霖笑道,“薄夫人就是聰明。”
三人一飲而盡。
一杯白開水下肚,桑榆晚感覺有些噁心。拿過水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接連喝了三杯,明朗的視線突然起了疊影,傳進耳中的聲音越來越縹緲。
“夫人……”
話未說完,他趴在了桌子上。
桑榆晚心裏一咯噔,預感不妙。
明朗的酒量,至少三瓶紅酒。怎麼可能三杯就倒,而且還不省人事。
顯然,酒里加了東西。
桑榆晚瞳孔劇縮,頓時變了臉色,“戴行,這樣可就沒有意思了。”
戴瑞霖看向她的眼神,炙熱如火,“桑董,我和他喝的可是同一瓶酒。我沒醉,他倒醉了。這分明是他酒量不行。”
邢碧波橫插一句,“桑董,這酒是你看着我倒的。我可什麼都沒做。”
桑榆晚左手探到桌子下,不動聲色狠狠掐了明朗一下。
明朗毫無反應。
桑榆晚又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強迫自己冷靜。
稍緩。
她輕掀眼皮,脣角半勾,“戴行,對不起,是我誤會了您。”
戴瑞霖抿了一口紅酒,緊盯着她,眸中欲念漸起,“桑董在我這裏,有永久的特免權。不用說對不起。”
桑榆晚聽到這話,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差點吐了出來。
她趕緊又喝了一口水。
誰知,難以名狀地翻騰,從胃裏直接蔓延到了胸口,呼吸都變得有些不順暢。
“對不起,戴行,我去趟洗手間。”
戴瑞霖語調緩緩,“好。”
桑榆晚旋即起身,急急朝洗手間快步走去。
“唔……”
乾嘔一陣,胃裏的不適非但沒有減輕,腦子反而暈沉起來。
桑榆晚心臟猛然瑟縮,一激靈,意識到了什麼。
深吸了一口涼氣,匆匆跑到洗手間門口,準備把外面的門反鎖。
男子的身影閃了進來。
撲面而來的酒氣。
“桑董,好些了嗎?”
桑榆晚顴骨緋紅,黑瞳染了怒意,“戴行,你要幹什麼?”
戴瑞霖臉上的笑變成了欲,“桑董,你這麼聰明,不會不知道我想要幹什麼吧?”
“戴行,請你自重。”桑榆晚伸手就要拉門把手。
戴瑞霖握住了她的手腕,色眯眯的眼神,“桑董,做我的女人怎麼樣?”
桑榆晚用力掙脫,身體卻越來越綿軟。
戴瑞霖越抓越緊,反手一扯,箍住了她細軟的腰身。
這輩子,他還沒碰過這麼嬌軟的人。
血氣上涌。
他就像一頭餓了許久的困獸,張開血盆大口,準備美美地飽餐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