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的訓練頗見成效，雖然葉子清還無法正面硬剛正規軍，可若想踹飛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千金小姐，卻是輕而易舉。
許芷蘭倒飛出去了兩米，落地的瞬間臀部和腰椎都感受到了劇烈的震顫。
她懵了。
“你……”
她看着葉子清的眼神如同是在看一個怪物。
這女人竟然敢踹她？
最重要的是，竟然真的把她踹飛了？
這女人是什麼變態的大力女嗎？
葉子清回答了她的疑惑：“你不會以爲我在徵北軍呆了這麼久，每日都在大營裏喝茶賞花吧？”
她沉着臉：“我和急救營的戰士們共同努力，爲的可不是沽名釣譽，而是真切地保證每一個徵北軍的戰士都能平安地回到故鄉。”
“我不管你腦子裏在想什麼沒用的廢料，今日我便鄭重地告訴你，永定侯府我這輩子都不打算回去。你稀罕世子妃之位，我不稀罕。”
“你也別把我當做假想敵。”
“這些話我只講一遍。”
“若是下一次你再因爲這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而針對我，連累我身邊的人……”
她倏地靠近，低聲在許芷蘭耳邊冷冷道：“我就不會只是讓你感覺到疼痛了，而是直接暴斃！”
許芷蘭猛地瞪大瞳孔：“果然是你！”
正要控訴，就看到了葉子清的眼睛。
那雙向來溫和的眸子裏，此時蓄滿了殺意。
許芷蘭抑制不住地打了個哆嗦。
她終於感覺到了害怕。
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葉子清比她想象中的要厲害。
厲害得多。
葉子清將人甩開，一轉身就看到了趙雲瀾。
他神情複雜地看了她一眼，而後冷着臉走到許芷蘭身邊：“起來，還嫌不夠丟人嗎？”
許芷蘭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你竟然嫌我丟人？”
彼時，不少正在休息的士兵聽到動靜趕了過來，雖然已經被他趕走了，可他們並沒有走遠，全都躲在遠處的陰影裏偷偷觀望。
趙雲瀾只覺得自己的臉都要被丟盡了。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和潑婦有什麼區別？”
葉子清眼眸微動。
在她剛發現趙雲瀾變心的時候，也曾歇斯底里地質問過。
一開始他還有些愧疚和心虛，可是第一次的爭吵還沒吵完，他便理直氣壯了起來，冷冷道：“我是堂堂永定侯府世子，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嗎？”
“你不過是個鄉間孤女，我讓你坐在世子妃的位子上，已經是給足了你體面，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
“平白丟人現眼！”
收起回憶，她淡淡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覺得諷刺。
許芷蘭當初三番兩次上門挑釁她，意圖搶走這個男人的時候，不知有沒有想過會有今日局面？
她故意引起葉子清和趙雲瀾的爭吵，引導趙雲瀾說出許多難聽傷人的話的時候，又有沒有想過，迴旋鏢會落到她的身上？
搖搖頭，她不想摻和進這二人的事情裏，轉身回了大營。
不多時，趙雲瀾追了過來。
“清兒……”
陳阿麥已經搞明白了葉子清對趙雲瀾的態度，他攔在趙雲瀾面前，冷冷道：“請稱呼小姐爲葉指揮。”
趙雲瀾吸口氣壓下怒火，看向他身後的葉子清，卻見葉子清沒有糾正這個稱呼。
他眸光黯了黯，無奈嘆息：“好，葉指揮。”
葉子清這纔開口：“如果你是來替趙少夫人道歉的，大可不必，做錯事情的人是她而不是你。”
趙雲瀾有些無奈：“清兒，你我夫妻三載，相伴四載，這是多麼深厚的情分，非得如此嗎？”
葉子清轉身就走，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和不耐煩。
趙雲瀾急忙追上：“好好好，我不提過去的事情了，你先別急着走，聽我說。”
已經有不少士兵看了過來，葉子清不想弄出誤會，皺眉停下：“我不想聽廢話，你最好直接說重點。”
趙雲瀾的表情失落，但只能從善如流：“蘭兒的毒，是你下的嗎？”
葉子清好笑地看着他：“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答案？”
她發現這倆人不愧是兩口子，都喜歡在大庭廣衆之下問這種別人不會回答的問題。
這和大聲密謀有什麼區別？
趙雲瀾瞥見四周看戲的眼神，這才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他趕忙找補：“我們去營帳裏談。”
葉子清當然不會跟他去營帳：“若你只是想跟我說這些廢話的話，那大可不必。惡人自有天收，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說不定會願意給惡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她言盡於此，冷漠警告：“別再跟上來了，你不在意名聲，我卻不想再跟你扯上關係。”
趙雲瀾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滿心失落。
曾經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人，如今竟變得如此冷漠。
這樣的落差，哪怕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他也還是接受不了。
過了許久，他才從失意中回神，想起了葉子清的話。
她說的隱晦，他卻隱隱猜出了其中的含義，立馬離開大營回了城中買下的別院。
許芷蘭不久前被他派的人強行送回了府，這會兒正在府上發脾氣。
趙雲瀾剛進門，就被迎面飛來的茶杯砸中了頭。
鮮血瞬間滾落。
許芷蘭懵了：“夫君？”
她這會兒也顧不得生氣了，白着臉上前，想要觸摸傷口。
趙雲瀾一巴掌甩了過去：“踐人！”
許芷蘭被打的大腦有片刻的空白，直到臉上火辣的感覺徹底傳入大腦，她才意識到自己被打了：“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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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氣瘋了：“我長這麼大，就連我爹都沒有動過我一根手指頭，你竟然打我！”
趙雲瀾被氣笑：“你爹沒打過你，難道我爹打過我嗎？何況，你自己做了什麼齷齪事，難道你心裏沒數？”
“我爲了你去低三下四地求人，卻被你開了瓢，你竟然還有臉發瘋？”
他拂袖而去：“既然你不需要，那便自己想辦法解毒吧。”
許芷蘭愣住，眼看着他就要離開房間，慌忙出聲：“夫君！”
葉子清不知道趙雲瀾會如何勸說許芷蘭，也不好奇。
她更不會去想，許芷蘭如此朝令夕改，會讓許丞相如何看她，兵部又會如何看待許丞相。
自己造的孽，總歸是需要自己去贖罪的，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