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擎神情微訝,之前,他還想着若二人有意,還打算成全他們兩個人呢。
可沒想到扶笙竟存了拜師的心思?
“扶笙,你要知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楚北擎也希望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免提醒了一句。
扶笙卻面色發紅,情緒激動,膝蓋一轉,神情鄭重的道:“王爺來的正好,請王爺為扶笙做個見證人。”
楚北擎看向燕卿寧,少女雙眸很漂亮,漆黑水潤,此刻波瀾不起,身上透着一股從容自信。
他見過少女很多面,此刻他不由有些好奇,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燕卿寧懶得看楚北擎,聲音淡然平靜的道:“你若非要拜我為師,我必然要為你負責。
可我有我的原則,我對學生的要求也相對嚴格,而且你也只能跟在我身邊,你可想好了。”
扶笙心中都是激動,“徒兒謹記師父教誨,絕不敢壞了師父的規矩。“
楚北擎見扶笙主意已定,發現燕卿寧也絲毫沒有因一個比她年齡還大的男人拜她為師而難為情或是不自在。
就像是對她來說,這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行了,你先退下吧,稍後本王幫你準備一份拜師禮。”楚北擎本也是為了給扶笙一個棲身之所讓他做的一名府醫。
如今他拜了師,身為徒弟,必然要隨在師父身邊,他也不願耽擱扶笙的前程。
故而也算全了一場情分。
楚北擎將扶笙打發走後,便讓燕卿寧坐下,這才道:“經過剛剛的檢查,可看出什麼來了?”
燕卿寧皮笑肉不笑的道:“回王爺的話,假他人之手看不出來,所以無法回答王爺。”
楚北擎眸底的希冀凝固,墨眸深深地凝視着燕卿寧,“你是故意的?”
他眸光幽邃,喜怒不辯,卻透着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他就知道這女人狡詐,她之前與他談交易的時候,她可是答應的好好的。
感情是敷衍他,現在轉臉便不行了。
這女人不但長了一張騙人的臉,還有一張騙人的嘴。
燕卿寧也不等他說完,直白的道:“我實話說了吧,這種方式檢查病情實在荒唐,治病救人不是小事,代勞不得。
實在不是我想克服就能克服的。若是王爺想如常人那般,那就草率不得。
還得需要王爺克服克服了,初步判斷,王爺的情況很複雜。
王爺不用着急拒絕,不防考慮一下,妾先告退。”
燕卿寧絲毫沒有遲疑,微微福身一禮,走的果斷乾脆,絲毫不管楚北擎那張黑下來的臉。
當然,燕卿寧這揚長而去,可不是就放棄了那萬金和自由的意思。
因為她從開始就打算一步步的攻破楚北擎的心理防線,只要他適應了自己的靠近,那麼一切迎刃而解。
燕卿寧覺得,都是人,只要有心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
就算是楚北擎也不會是例外,尤其是在看到希望的情況下。
燕卿寧剛剛進了月洞門,就見周侍妾和牛侍妾各帶着一個丫頭站在大門口一邊嗑瓜子一邊說話。
對於燕卿寧來說,這兩個人不陌生。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原主的身世關係,反正大家都對原主很排斥,甚至見面了,不是奚落就是唾棄。
原主應對一個燕熙薇已經心力交瘁了,故而,每次,她們說什麼難聽的話,原主能忍則忍。
忍不了,便躲。
故而,燕卿寧只一打眼便認出了誰是誰來。
周侍妾瓜子臉,單眼皮,穿了件浸染的碎花白底漸變留仙裙,一條絲絛將小腰勒的挺細的。
而牛侍妾骨骼大,方臉,身量有些壯實,穿了身粉色的衣裙,襯得皮膚有些暗。
一陣春風吹過,那熟瓜子的香味兒直往鼻子裏飄。
燕卿寧有些饞了,想着等回頭讓玉棋弄點來吃。
只是,她這想法還沒落地,周侍妾和牛侍妾兩個人便迎了上來。
帶着些施恩般的口吻道:“寧侍妾,你做什麼去了?”
問話的是牛侍妾,她性子直,問的也直接。
周侍妾在燕卿寧的臉上掃了一圈兒,眼裏的妒忌藏也藏不住,“書回叫你做什麼去了啊,我和牛侍妾還為你擔心了呢。”
若是平時,她們才懶得主動找她說話。
只是她引起了王爺的注意,讓她們生出了危機感。
同樣的身份,看不得誰捷足先登。
牛侍妾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一個不自然的笑,“沒錯,我們挺擔心你的,對了,怎麼從前沒聽說你會醫術啊?
王爺找你過去,是不是讓你給看腿?你能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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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卿寧看着面前兩個女人,她們的口吻聽着實在讓她很不爽,她臉色淡漠,“麻煩讓開,別擋路。”
二人神情一僵,身子被燕卿寧撞的微微趔趄了下。
一時都愣住了,她們以為主動找燕卿寧說話,是給她面子了。
她就算不感激涕零,也不該是這樣高傲漠視她們模樣。
牛侍妾的心情瞬間不快,言語也刻薄了幾分,“呵,寧侍妾,你這才得王爺的青眼,就瞧不起咱們了?
神氣什麼啊,還不還和我們一樣都是侍妾?真是小人得志。”
周侍妾眼神轉了轉,拉了牛侍妾一下,望着燕卿寧的背影道:“牛姐姐可別氣惱,寧侍妾大概是被王爺責罰了,心情不好,大家同為姐妹,我們擔待着她些就是了。”
周侍妾的話令牛侍妾很是不願意聽,“嗤,誰稀罕和她做姐妹啊,就她也配,我看也像是被王爺責罰了……”
燕卿寧沒心思與周、牛倆閒的沒蛋也疼的吵嘴架。
回去後,讓玉棋守着門口,她便鑽進了暫時存放藥材的空廂房裏。
那天她去藥房,藉着給左嬤嬤醫腿的由頭,特意多取了一些其他的藥材。
“青竹,你要做什麼去?”
左嬤嬤一出耳房,一眼見到青竹似是要出門,便是一聲。
突然想起小主之前交代她的話,面色更嚴肅了些。
青竹被左嬤嬤這一嗓子嚇得身子一抖,當即轉過身,“左嬤嬤,我,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點心給小主拿些。”
左嬤嬤冷着臉,“哪裏學來的規矩,不打聲招呼就出去?”
青竹小臉一白,先去看廂房門口的玉棋。
自打經過上次之事,玉棋便已經不再理她了。
她咬了咬脣,“嬤嬤,我,奴婢以後不敢了。”
說着,她跪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