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籌謀的一切啊!
他們雲家最近到底得罪了誰,一連的遭遇打擊全部指向他們雲家,讓他不得不懷疑這幕後之人,是——攝政王。
可詩玲又是被攝政王親自揹回來的,又有那麼多人證明他毫不知情。
雲高岑喉嚨泛着腥甜,指着地上的女兒好半晌說不出來。
雲詩玲半歪躺在地上,雙腿發軟,下體撕裂一樣的疼痛,面對父親的指責,她後悔的一直垂淚。
“逆女,你倒是說話啊,你到底去了哪裏,是誰對你做的這種事?”
禪房的門被羿陽澤示意關上,可那扇門只能擋住衆人窺視的視線,擋不住聲音。
徐碧凡幾人並沒有離開,而是躲在遠處的迴廊下,側耳偷聽着。
羿陽澤沉聲嘆了一口氣。
“國公爺,本王本不想在此時說出絕情的話,只是衆目睽睽,雲二小姐做出這等事,讓本王實難接受,你我兩家婚約就此作廢吧!”
雲高岑本就因爲失了長女傷心欲絕而身染沉痾,如今二女兒再次出事,攝政王又要退婚,一連的打擊讓他再也忍不住,又吐出一口血。
“王爺,那是太后娘娘下過懿旨的婚約,如若你作廢,便是抗旨。”
羿陽澤倏然起身,他用睥睨的眼神看着榻上臉色灰敗的雲國公,“怎麼,國公爺還想我娶一個破布一樣的女人,與她舉案齊眉?”
“雲高岑,你別欺人太甚!”
別說太后死了,就算太后還活着,出了這等事,也不可能逼迫他再成婚。
雲國公抖着手,他想喝問攝政王,這是要抗旨不尊嗎?
他忍下一時之氣,祈求道:“就算是看在老夫的薄面,如果在這時退了親,你叫詩玲怎麼活?”
羿陽澤瞬間冷了臉,先前還保持最後的一點風度蕩然無存。
“國公爺,你找個太醫給令愛看看吧,她出了這樣多的血,怕不是小產了?你讓我接受這樣一個女子爲正妃?你這是想混淆皇室血脈!”
雲國公這才發現,女兒萎頓之處,血漬斑斑,而她的臉色也越發蒼白,伏在地上的手都在打着抖。
她這是小產了?
“作孽,作孽啊!”雲高岑只罵了兩聲,再也承受不住,昏厥過去。
*
謝苒是個心直口快的性子,她在外偷聽,聽到雲家人的話,她忍不住呸了一聲。
“別說建安王是我們東吳的攝政王,就算是個小門小戶的男人,也沒辦法接受這樣不堪的女子爲妻。”
王思淼說:“你知道什麼呀,若是在民間出了這樣的事,那女子是要被沉塘的,哪還有臉留着嫁人。”
她推了推徐碧凡,“徐姐姐,你說是不是呀?”
徐碧凡並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事,那茶水不是她沏的,惡毒的害人法子不是她想出來的,她不過是將計就計。
“沉塘有些過了,再怎麼說也是一條人命,但這樣的女兒留下也是家族的恥辱,若是王爺真的退了婚事,她的結果怕也會落到送進庵堂,留了她一命的結果。”
衆人點頭,不管怎麼說,桂陽縣主算是毀了,她們最強的競爭對手完了,攝政王妃之位她們都有機會再爭上一爭。
徐碧凡又道:“今日咱們也屬倒黴,遇到了這種事,若是讓國公爺忌恨對咱們幾人滅口,或者在朝堂上對咱們父輩的人下手,得不償失,這熱鬧還是躲遠一些的好。”
她說着轉身,刻薄的脣角扯出一抹得意的笑。
除掉雲詩玲,這京中能配得上攝政王的適齡女子,除了她,誰還能比肩?
除了——寧安郡主!
想到那個如山端白雪,雲中彩霞一般明豔高潔的郡主,她眉頭蹙了一下。
心中嫉妒的火焰再次升起。
不行,攝政王這樣的男人,只有她徐碧凡配得上。
得想辦法將責任推到寧安郡主身上,只有她們兩敗俱傷,自己才能漁翁得利!”
羿陽澤吩咐人宣太醫,便捲了袍袖離開禪房,這裏他一刻都不願多待。
然,他推開門便看到還未散開的幾家女眷,臉色陰沉。
他記得,走時流雲亭附近根本無人,就算有和尚經過那裏,又哪來的膽量對一個縣主做那種事?
只是和尚已經交給了雲國公,他不好再問。
後宮的腌臢事他經歷得多了,今日雲詩玲的遭遇躲不過和這幾位有關係。
他冷冷地掃了一眼,這幾人全部被他列入心機深沉之列,多了防範。
而這邊,白清漓拎着烤好的雀兒回禪房,一路上到處都有人在嚼舌根子。
此時寺中已經流傳出一個說詞。
“你們看到了嗎?今日寺中死了一個和尚,身子被打得血肉模糊,丟到後山時,腦袋都被打開了瓢,紅白之物落了一地。”
“那算什麼,聽說那裏都被剪斷了。”
“哎呀,太慘了,聽說是受了寧安郡主指使的,那個大和尚將桂陽縣主給那個了。”
“她幹嘛做這種事啊?這樣做好不怕喪良心,損陰德嗎?”
“噓!快別說了,寧安郡主!”
白清漓提着一個小小布袋子回來時,發現周遭的人都在對她指指點點。
靈珊疑惑地看着衆人,“郡主他們在說誰?誰出事了?什麼損陰德?”
白清漓提起手中的袋子,是烤鳥的味道太香了,他們在說寺中偷食葷腥,會損陰德?
“別管她們,先回禪房。”
二人做賊心虛,一溜快行進了禪房。
外面指責聲音更大了。
“真看不出來,寧安郡主生得這樣花容月貌,竟然是這樣狠毒的性子。”
“你看她,做賊心虛也知道害怕了,害人時怎麼不想想,毀掉桂陽縣主也不怕遭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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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房內。
雲高岑被人服侍着喫下湯藥,有了精神,他躺在榻上喘息,他還不可以死,若他此時頂不住去了,洪武公府就真的完了。
“將二小姐給我帶上來,我要問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雲詩玲小產了,落胎藥服下後保住一條小命,人似水裏撈出來的一般,又被帶到國公爺面前。
如今,府中下人待她,已經沒了以往的敬重,就那樣丟在了國公爺榻前,讓她跪着。
雲高岑失望地看了一眼女兒,這個女兒他就當已經死了。
但是,是誰害他們雲家,必須查清楚。
“現在你告訴爲父,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