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淨目送裘家的馬車離去，不滿的嘟着嘴踏步回來。
“姐姐，就這麼讓他走了？這也太便宜他了，怎麼也得先砍他一條手臂，收做定金吧。”
“你這一劍若是砍下去，只怕咱們真就要到大牢裏走一遭了。”
“怎麼說？”
雲九重的目光越過她，落在大門外。
“有客人來了。”
這次進來的人，身穿官服，腰間掛着唐刀，劍眉星目，身姿挺拔，往那一站就是一個兵。
“這位客官，算卦還是看相？”
謝探真坐下，擡手出示令牌，語氣不好。
“大理寺辦案，請配合調查，剛纔那個人來你這做什麼？”
何清淨撇了撇嘴，隨意把剛倒的茶放到他面前。
“來我們這除了算卦看風水，還能做什麼？”
謝探真冷眼橫去，周身的戾氣令人膽寒。
若是普通百姓，早就低下頭跟個鵪鶉似的。
何清淨不喫這套，雙手叉腰，整張臉都在用力瞪回去。
“清淨。”
雲九重輕斥一聲，她纔有所收斂，依舊不給謝探真好臉色。
“大人，剛纔那人確實只是來我這算一卦，並無其他。
大人若是不信，民女也沒辦法。”
謝探真雙眼如炬，卻是看不到雲九重臉上有一絲一毫的可疑。
這兩人一人膽大，一人鎮定，定然不是普通人。
裘志川牽扯入銀庫案中，儘管還沒有直接證據指向他，但戶部確實出現問題，已經有其他戶部官員下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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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距離裘志川下獄也不遠了。
現在跟他有所牽扯的人，定然也不簡單。
他冷硬的嘴角忽然一勾，露出冷笑。
“既然如此，要不姑娘也給自己算一卦，算算今日你是否會有牢獄之災。”
雲九重沒有開口，何清淨在她身後側，一巴掌拍在桌上，伏在雲九重身上，稚嫩的臉兇相俱露。
“你這不是故意找茬嗎？無論我姐姐說有無，你都會將人抓走。
你們大理寺的人是不是喫飽了不幹人事？”
“清淨。”
雲九重平靜打斷何清淨，不然她就要動手了。
“大人想要拿我，有的是理由，民女也有個不情之請。
民女最近剛到京都，事務繁忙，脫不開身，還沒來得及去探望大理寺卿樊大人。
大人與樊大人同屬大理寺，就麻煩大人代民女向樊大人問聲好了。”
“……”
這哪是不情之請？
這分明就是威脅！
拿他的頂頭上司威脅他！這女子到底是什麼人？
謝探真不怕得罪人，但也不做無用功。
壓她回去，恐怕還沒審出個結果，就被人要走，什麼也沒得到，還惹得一身騷。
“請問姑娘名諱，方便我代你向樊大人問候。”
“民女姓雲，名九重，大人還要帶我走嗎？”
“本官沒這麼閒。”
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謝探真起身欲走，雲九重又道。
“今日大人來我這小店，也算有緣，我送大人一卦。”
她拿起手邊的龜殼搖起來，隨意往桌上一撒。
“鐺啷啷——”
三枚銅錢從龜殼中掉落，散在案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