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成遠侯府一點好處沒沾,卻惹來一身腥

發佈時間: 2025-08-24 18: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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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津練武歸來,得知侯府來了個小廝,剛要皺眉將人趕走,伺候的人及時說了句:

“並非何夫人派來的人,是淨月小姐院子裏的小廝,似是給公子送書來了。”

書?

鄭津整張臉隱隱有些扭曲,前幾日他謹記小徐先生的話,託人買來幾本宋鳴宋大人做的詩詞。

字是好字,詩也是好詩,只不過他打小就不愛看書。

埋頭琢磨幾天後,就將書丟去了一邊。

妹妹這時候送書過來……莫不是來催促他用功的?

想歸想,鄭津命人將小廝帶過來。

生怕剛認回的妹妹在家受了委屈,又被何氏盯得死死的,不敢直接求助,這才藉口送信求救。

鄭津坐在靠窗書桌邊,粗魯地掏出手帕擦汗,捆頭髮的紅綢隨風飄揚:

“你來的正好,過幾日休沐,去徐家拜了師後,我欲帶淨月去京郊跑馬,你記得回去跟她說上一聲。”

“咳咳,大公子,休沐當天,您怕是沒時間去跑馬。”小九左右看看,見並無他人,取出夾在書中的信呈上。

鄭津不解地皺眉,接過信:“就去徐家拜個師,又不用大辦,花不了多少時間。還是說淨月受了委屈,不敢……”

他話一頓,揉揉眼睛又掃了信一遍,懷疑自己看錯了:

“你來說說,淨月讓你前來,是爲了何事?”

小九指了下信:“信上不都寫了嗎?休沐當天,徐家會廣邀儒士官員前來,旁觀您正式拜師。

淨月小姐和老夫人讓您提前備好謝師禮,最好手抄幾本孤本,當衆呈上。”

鄭津攥緊了信,看看桌上的書,再看看信,咬牙道:“……我抄。”

祖母和淨月都替他着想到了如此地步,他可不能半道上出了岔子。

*

成遠侯府,

何氏失了一半的管家權,被迫老實了幾天後,突然得知徐家要給鄭津辦個正式的拜師宴,並給諸多大儒、官員遞上帖子後,頓時炸了。

徐文洲攏共收了三位弟子,個個都萬分低調,與其說是收徒,不如說掛名在小徐先生名下唸書。

先前徐文洲到成遠侯府時收鄭津爲徒,何氏聽徐文洲不情不願的語氣,以爲鄭津同他幾個師兄師姐待遇一樣,還扯了藉口安慰唐印元兩兄弟。

——拜師小徐先生名下,不就圖觀閒書院的人脈與文氣?

連個正式的拜師宴都沒有,京城有幾個人知道鄭津拜了小徐先生爲師?鄭津也用不上觀閒書院的人脈。

誰知這次徐家竟然要辦正式的拜師宴,還廣邀賓客,這……徐家這不是在給他鄭津鋪路?

憑什麼?

鄭津已得了武將鄭家的扶持,爲何還要強搶走本屬於印元印庚的大儒先生?

當天晚上,成遠侯回到主院時,便感受到了何氏前所未有的熱情與乖巧。

事後,何氏躺在成遠侯懷裏,輕柔地道:“徐家爲鄭津辦拜師宴一事,妾身早已知曉,心中卻有些擔憂。”

喘着粗氣的成遠侯一頓:“並非我不心疼印元印庚,只是母親執意如此……”

“侯爺誤會了,拜師徐家可是天大的好事,妾身怎會這麼想?”何氏接了話,一副全心爲侯府做打算的模樣,“只是……小徐先生前頭收的三個弟子,都不曾有過如此待遇,旁人見了難免會說閒話。

聽聞這三位弟子,個個都是朝中俊秀,萬一因此記恨上侯府……”

何氏點到爲止,成遠侯想的愈發深遠。

是啊。

拜師宴一辦,鄭津白白得了觀閒書院的人脈,成遠侯府一點好處沒沾,卻惹來一身腥。

着實不划算。

想到這裏,成遠侯低頭看了眼懷裏的何氏,暗恨起鄭家。

不就迎了門續絃進門?用得着強逼着鄭津改了姓?

京中正妻離世後迎娶續絃的人又不止他一個,怎的別人家就沒有讓嫡長子改姓這等糟心事?

鄭津改了姓,便和沒改回唐姓的林淨月一樣,都是侯府的外人。

就如徐家收徒一事,旁人只知鄭津姓鄭,眼裏哪還看得到成遠侯府?

何氏察覺到握着她肩頭的手發緊,狀似無意地體貼道:

“妾身不過是一時擔憂罷了,想來母親早與徐家通過氣,不會將侯府置於尷尬的境地。況且小徐先生那幾位徒弟,能進觀閒書院,應當都是大度的人。”

“母親若真知道輕重,就不會一直推脫印元印庚拜入觀閒書院一事。”成遠侯冷哼一聲,“還有那個林淨月,就不是個安分的性子。拜師宴一過,她還不知會囂張成什麼樣子。”

何氏晃了晃成遠侯,嬌嗔道:“侯爺可別這麼說,妾身這幾日聽劉嬤嬤誇了淨月數次,想來是我誤會了她,趕明兒我就向她賠個不是。”

“你是她母親,又是侯府主母,怎能給個小輩賠禮?”成遠侯見何氏如此懂事,眼裏的憐惜與心疼幾要溢出,“不成,我得想個法子打壓一番林淨月和鄭津,否則這成遠侯府,就得改姓鄭了!”

“別啊,侯爺。”何氏蹭了蹭成遠侯赤赤果果的胸膛,長嘆了口氣,“津兒是侯府的嫡長子,未來可是要繼承侯府爵位的,妾身不想再得罪了他,以後日子不好過。

侯爺若是爲允芳打算,此事,便算了吧。”

成遠侯怎能向個小輩低頭?

他眼珠子一轉,叫何氏附耳過來,低聲說了句話。

何氏驚呼出聲:“讓印元當世子?可……可侯府世子,不都是嫡長子?且得提前上奏,得了陛下應允,方能……”

成遠侯不置可否地埋下腦袋,含糊地道:

“怕什麼?到時候我在拜師宴上宣告印元爲侯府世子,母親還能讓我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下不來臺?

至於聖上那邊……讓母親去求太后便是,想來天子也不願傳出個不孝的罵名。”

同一時間,曦明院燈火通明

泊春端着盞熱茶推門而進,見小姐頂着燭光不停抄着書,不免有些心疼:

“小姐,不如明日再抄?大晚上的,燭光不甚亮堂,對眼睛不好。”

林淨月敲敲桌子,讓她放下茶盞,頭也不擡地吩咐:“明日讓張叔去一趟糖鋪,萬掌櫃不是遣人南下尋合適的甘蔗地?

吩咐他的人隨左家這一批流放南境的人一塊兒南下,路上照顧照顧左常淵,別讓他死了。”

泊春沒吭聲,欲言又止。

林淨月專注抄書,過了好一會兒,才聽泊春低聲問話,聲音顫顫:

“小姐,太子那時提起你剛回府……他是不是知道了冒名頂替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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