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患寡而患不均,不僅在面對利益的時候是這樣,在痛苦面前也差不了多少。
如果黃柳程也和他一樣慘,說不定會激起來灰六的血性,跟黃柳程一起反抗到底。
誰讓唐多鈺騷操作不對,硬生生用這幾刀在他和黃柳程之間劃下了一道鴻溝。
灰六能理解黃柳程的堅持,可不說話的是黃柳程,英勇無畏的是黃柳程,最後受傷的只有他一個,這誰能受得了。
自己受苦反倒是成全了別人的名聲,沒幾個人能接受這樣的落差。
他完全無視了黃柳程的勸告,態度堅定。
“對,我就這一個要求,只要你答應了我,你問什麼我都回答你!”
只要能達到目的,這兩人誰說都沒有影響。
唐多鈺沒有不答應的道理,緩緩走到了黃柳程面前,蹲下來刀子放在黃柳程腿上。
別說黃柳程剛罵的好像沒錯,她自己都覺得現在有點像是反派了。
甩了甩腦袋把那些不該有的想法扔了出去,唐多鈺回頭看向灰六,剛準備詢問,就聽到了灰六迫不及待的回答。
“我們是安南人,我們是安南的細作,來華國的任務本來是潛伏,在接到最新的線報後改成了生擒某局來做任務的人,也就是你們倆。”
他實在是太配合了,甚至唐多鈺都沒詢問,這一連串的答案就扔了出來,爽快到唐多鈺都沒反應過來。
黃柳程沒想到灰六竟然真的破罐子破摔了,臉色大變,立馬衝着灰六用安南語大喊。
灰六都棄暗投明了,自然不願意再用安南語讓唐多鈺誤會。
他直接回應黃柳程:“剛纔我被扎的時候也沒見你心疼我一點,我就要把這些都說出來,讓你也嚐嚐被人隨便亂扎的滋味!”
回答完黃柳程的話,他還沒忘記催促唐多鈺。
“我回答了你三個問題,你該扎他三刀了!”
被唐多鈺細數了三刀逼到崩潰,灰六演都不演了,一心等着黃柳程承受這痛苦。
他回答的這麼爽快,唐多鈺也沒讓他失望。
回頭衝着黃柳程就是“唰唰唰”三刀,黃柳程的慘叫聲在耳邊響起,她充耳不聞,繼續自己的訊問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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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答的很快,不過不是這三個問題,多出來的那刀當我送你的,現在告訴我,你的同夥還有誰。”
面對這個問題,灰六的臉色變了變,似乎有些糾結。
“你……你別忘了你的家人!”
黃柳程忍着疼痛提醒了一句,反倒是讓灰六眼中的迷茫散去,又一次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我已經選擇了跟她合作,就沒別的路走了。”
他這話似乎是說給黃柳程聽的,又似乎是在說服自己。
話音落下,他閉了閉眼,把一切和盤托出。
“我們一共有六個人,除了我們四個,還有兩個潛伏在……”
有系統時刻檢測着灰六的變化,唐多鈺輕而易舉地判斷出來他並沒有撒謊。
聽到灰六說起來安南人完美融入某局,她的神情還是難免有些難看。
王組長都經歷過一次情報泄露了也不願意相信他的戰友中會有內間,在灰六的嘴裏某局全是漏洞,安南附近更是沒幾個正常人。
爲了安撫灰六的情緒,她又按照灰六的想法給黃柳程來了幾刀。
看着黃柳程血流不止,也沒了心情阻攔他,灰六終於滿意了露出了笑容。
“黃柳程,你不顧我的生死,我也讓你嚐嚐這個滋味!”
抱着這種報復黃柳程的心思,他越說越興奮,催促唐多鈺快點問,他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碰上這種隊友,黃柳程也是倒了血黴了。
轉眼間他腿上都是刀傷,再讓灰六這麼說下去,等他們知道的都說出口,估計他倆也難活命。
另外兩個夥計的屍體還在旁邊躺着,這兩人顯然把他們當成了敵人,殺人不眨眼,黃柳程可不想步他們的後塵。
奈何灰六的腦子就好像讓狗吃了,根本不管他們怎麼脫身,現在一心就想要報復他。
黃柳程深吸了一口氣,打斷了灰六和唐多鈺的交談。
“灰六不過是個小組員而已,他能知道多少東西?我們來了六個人,你問他知道另外的兩個人是誰嗎?”
正在欣賞黃柳程的窘迫的灰六幾乎是立馬就反應過來黃柳程想幹什麼,如果不是這會兒手腳不便,他指定上去捂住黃柳程的嘴了。
他沒法通過物理辦法讓黃柳程閉嘴,這話可越說越難聽了。
“你不是寧死不屈嗎?剛纔看着我被紮了那麼多刀都不說話,非要現在冒出來,你有病啊!”
果然刀不紮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痛,黃柳程就是個僞君子!
他剛被搞得那麼慘他一句話不說,現在自己才被紮了幾下就受不了了。
灰六又氣又急,不斷跟唐多鈺說話,希望唐多鈺別聽黃柳程那個僞君子的。
奈何面對唐多鈺關於同伴的詢問,他壓根就沒法回答。
如果不是他們四個被編在了一隊,他根本不會認識另外兩個人。
在來華國之前,他們都是和黃柳程單線聯繫的。
意識到黃柳程還有這個價值,唐多鈺立馬決定把兩個人分開。
她把灰六交給了莊肆,讓莊肆繼續審問,自己則是帶着黃柳程暫時消失在了樹林中。
“你回來!回來啊,我也知道,我告訴你!”
灰六望着唐多鈺離開的方向放聲大喊,莊肆一把把他拽了回來。
“該你說的少不了,現在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如果你說了一句謊話,跟那位說的對不上,你會知道什麼是絕望的。”
莊肆眉眼間全是冷冽,擡手在灰六的某個穴位上按了一下,灰六頓時痛的渾身打滾。
他們兩人堅持面對敵人一定要用雷霆手段,現在看來倒是有了點作用。
黃柳程和灰六都按照他們的詢問回答了不少問題,半個小時後,莊肆和唐多鈺匯合了。
兩人手裏都拿着幾張紙,在碰頭的瞬間對視了一眼,一起往遠處趕去。
他們身後的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四個人,一陣風吹過,血腥味被吹向了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