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就是傳聞中穆元湛養的那些猛獸。
這種蕩動耳膜的聲音沈雲歌與師父在山裏採藥時也是聽過的,並且狼啊豹的她也見過,故並沒有被這聲音嚇住腳步。
正好她想看看那從未見過的獅子,於是繼續穿過一條樹木高大的甬路,隨後眼前豁然一個偌大的雙層鐵網。
兩層鐵網中間可容納兩個人並排在裏面行走。
這時附近沒有人,沈雲歌便走向鐵網,網裏的那個圈獸的大圓坑便出現在眼前。
因爲那鐵網是兩層,而大坑又極深,看那裏邊的猛獸便不真切,於是沈雲歌四下望去看到一個能進第二層網的入口。
她轉過半圈走到門口打開那門,進了兩層網中間的位置,坑下的景象便映入眼簾。
坑極大,坑壁用石頭砌滿,且很平滑,莫說體重大的獵豹,就是小貓也不能逃出大石坑。
坑最下面的一圈牆壁上又有十多個鐵柵欄門,門後是一個一個的洞,那些猛獸此刻都被圈在那鐵柵欄洞裏。
那些大獸有的趴在門口向外望着,時而嘶吼一聲,拍動着鐵門發出“嘩啦”的鐵器震動聲。有的則安靜地臥在那裏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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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歌慢慢轉動腳步觀看那鐵門中的大獸,她眼看着那坑下,卻不注意腳下碰到一個什麼硬物,倏地聽到“咔噠”一聲,身前原本一條一條橫木鋪的路卻自動向內打開,一個方形大口出現在沈雲歌眼前。
沈雲歌向前一步向下看去,便見入口往下是一階一階的石階,幾段石階後是一個平臺,而後從平臺分開左右兩個方向的石階,一個通向大獸的坑內,一個是相反的方向,她不知道是什麼場所的入口。
她不由得對這個入口好奇,亦對穆元湛好奇,於是目視四下無人便邁步進了大口中,順着石階走下去,大概七八層石階後,來到平臺左右相反方向的兩個入口。
左面下去是大坑,右面下去有些昏暗,僅有微微的光。
沈雲歌本想止步的,可腦海中驀然涌現穆元湛有時不羈有時深沉陰鷙的臉,不知爲何身體便不知不覺向那未知的神祕之處走去。
……
那邊穆元湛和許秋鳴打了一只野兔和一只野雞回了別苑。
男侍迎上將兔子接在手裏,許秋鳴道:“野雞久燉,兔子辣炒。”
“修遠,走去練兩把。”
穆元湛走在前面徑直去往小院,“先去看看大寶。”
“嘖嘖”,身後許秋鳴咂嘴,“哪裏是看大寶,我看,是看小寶纔是。”他越說越覺得不可思議又道:“修遠,你的表現越發不像你,我可真的從沒見過你對哪個女子這般上心的。”
他穆元湛,堂堂昭王,那麼多女人都是看上哪個直接帶回府,帶回去之後可都沒有這麼不分時間的,在這大白日裏玩樂一會兒還要見縫插針地惦記任何一個誰。
不像話啊!
穆元湛一句話不理他徑直回了小院。
院子裏大寶正趁着沈雲歌不在,肆意地在大樹下轉着圈溜達呢。
它倒是想飛啊,可就怕飛起來動靜太大被沈雲歌看到,就只能這麼溜達溜達,再舒展抖動幾下翅膀。
這樣等人回來它便就地一窩,又是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了。
那熟悉的大跨步聲傳來,大寶仍舊自顧自地走着。穆元湛進來看着閒庭信步的大寶,眼鋒又向東西廂房各自瞥了一眼。
他依然沒有說話,接着隨地坐在石階上,一條長腿豎起,一手跨在膝蓋上,向大寶勾動手腕。
大寶扇動着翅膀走來,許秋鳴也一屁股坐在穆元湛身側。
許秋鳴眼露驚疑:“大寶你是不是胖了?”
大寶小腦袋驀地一抖看向許秋鳴。
“你看你,脖子都粗了,你還飛得起來嗎?”
能不粗嗎,它都多少天了,日日吃了便是窩着,想多動動都得趁人不在,或是半夜裏在東廂房裏偷偷摸摸。
弄不好還會損失掉幾根毛,再這樣下去,只怕它都不成樣子了。
大寶腦袋一抖瞥向穆元湛不再看許秋鳴。
穆元湛食指在大寶頭上捋了數下,但眼神卻時不時看向蓮花門處。
一會兒後男侍雲起送進茶來。
穆元湛喝了幾盞茶,眉心卻愈漸蹙了起來,他將手裏的茶盞“當”一聲放在茶盤裏,問大寶,“人呢?”
大寶腳步停住,定定地看着穆元湛,似乎在說:我也不知道啊。
好一會兒沒回來了。
穆元湛倏地起身向小院外走去。
小院裏平常除了雲起帶着其他男侍進來送飯送水,其他時間院子裏是沒有其他人的。
雲起剛剛進來穆元湛憋着沒問,這一刻卻是莫名坐不住了,他找到院子外,找到侍從問:“南不疑呢?”
男侍也是一臉疑惑:“奴婢不知,剛剛只看到不疑姑娘出去了,想是去如廁,竟不知姑娘還沒回來麼?”
穆元湛雙眸一凜,“去多久了?”
“有……快半個時辰了。”男侍看穆元湛臉色不喜,忙回想着道。
許秋鳴還是嘲諷樣,跟過來道:“修遠,不至於這麼緊張吧?”
穆元湛不回話徑直大步去了廁房,他站在外面試着喚:“南不疑?”
裏面沒有聲音。
“南不疑!”
還沒有聲音回答,他不管不顧進去,很快他出來,此刻臉色尤其凝重,隨即腳步不停地往獸園去。
他大跨步走着,不好的預感涌上頭,隨即從急步走變成跑。
身後跟着的許秋鳴此刻亦感覺到什麼,臉色也緊張起來:“她不會進了暗場吧?”
他和穆元湛的想法不謀而合,許秋鳴眼睛一瞪隨即也加快不疑跟着穆元湛往獸園下的暗場奔去。
他邊跑邊想,從未看修遠如此看重一個女人,這眼下正上心着,若還沒得手就出了事,也不知道修遠他會怎麼樣!
剛剛沈雲歌進入右邊光線暗淡的入口。
那絲絲的光線是牆壁上油燈的亮光。
洞裏牆壁也是一塊塊石頭砌成。
從洞口入,越往裏冷氣越重。
陌生黑暗的環境中,彷彿隨時都會有不明的危險衝自己而來,沈雲歌不由繃着全身的神經。
然而就在她全神貫注向前走時,幽暗的前方突然危險逼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