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會,許真扔掉了木籤子,神情還是如剛纔那般。
見他這小樣,宋希就知道能治。
“怎麼樣?能治嗎?”
時漾緊張問。
許真坐下,他又立即給許真倒茶,許真心想,算他還識趣。
喝完了茶,他才道:“能治是能治,但是缺藥。”
“什麼藥?”
許真拿出紙直接寫下所缺的藥名,“這三味藥市場上沒有,你們若能尋到就能治,尋不到就治不了。”
時漾看了看,又給柳妄看。
“藥我們一定能尋到。”
時漾保證。
他們輝明商號遍佈東西南北,藥鋪也有不少,很多罕見的藥材他們都能拿到。
時漾立即將藥方讓人拿去藥鋪,之後會分發成多份送往各地藥鋪找尋,茶樓酒樓等,也可以張貼找這幾味藥。
“如何,你們可確定了讓我入股?”
沒能得到最精準的結果,宋希依舊是看他們決定。
時漾看了下柳妄,見他點頭,拍桌,“當然確定。”
簽好入股合約,宋希拿出十萬兩,時漾推拒,“仙女不急,之後要用到這筆銀子,再拿過來也行。”
宋希眼眸定定,“你們在江南有幾家商鋪?”
“全部加起來,五家吧。”時漾撓撓頭。
“那就再多開幾家,尤其糧食商鋪。”
肯定的語氣,讓時漾和柳妄詫異,兩人都望着她堅定的臉。
江南地方肥沃,最不缺的就是糧食。
他們不明白爲何宋希要這麼多家糧食鋪,但也沒有問,點頭答應,時漾說:“那我儘快安排下去。”
之後他又拿來輝明商號的賬簿,很長很長很厚很厚的賬本,“這些是輝明商號的資產,一共三千多萬,都標註着日期,仙女是從今天加入輝明,那自今日起所產生的收益,就有仙女的一份。”
許真看着那些賬本,就像看到了堆滿房間的金山銀山,“才創辦三年,就能有此收益,你們兩個也太厲害了吧。”
他記得回豐京的路上,確實見過幾家輝明商號的商鋪,酒茶糧食布莊珠寶等,他們都有涉及。
宋希也是看見過輝明商號的火爆,她纔會看到陌上酒樓後,在心中決定了和他們談合作的意向。
時漾笑了,“花點子是我出的,但精細的活,商家之間的明爭暗鬥,那些廢腦子的事情是師兄做的。”
“對了,正式介紹一下吧。”
時漾突然正經起來。
“我叫時漾,十九,青州人,家中是做珠寶行當,家境也還不錯,爹孃都挺寵我的,但我想自己闖蕩一番,就自己跑生意,結果被坑騙了。”
說到這,他轉了圈,將調捏成唱戲般細。
“這個時候,我遇到了師兄,是他幫我渡過了難關,反將那些騙子給送進了官府,至此,我們就結交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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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起闖蕩了。”
繪聲繪色,不比戲班子唱的差。
“至於……”
他看向柳妄,又一秒正經,“咳咳,師兄乃梁成人,家父是……”
想到師兄那些家人,時漾不說了,嘆了口氣,“師兄的自我介紹,還是他嗓子好了,再與你們說吧。”
宋希看了眼正在打算盤的白衣男人。
被燙傷的嗓子肯定不簡單。
送許真回宋府,正好碰上外院管事武伯,他已經聯繫上江南外祖母家,也將宋希的信帶到,但他們會不會依宋希的信做,還不確定。
能點的她已經點到,做不做由他們決定。
宋希又讓武伯在江南那邊也開幾家糧食鋪,以及布莊等。
和輝明合作是更穩妥方便,自己做的話估計要費力些,怕是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開成那麼多商鋪。
武伯領命。
和父親,弟弟,還有許真一同用了晚膳,宋希纔回長遠侯府。
正巧就和剛出去回來的沐閆碰上。
他喝了酒,醉醺醺的。
看見宋希,就要上前和她說話,宋希瞧見他醉鬼樣子,視若無睹走進府中。
“給我攔住她!”
沐閆突然吩咐,兩個小廝面面相覷,不敢。
“沒聽到本侯說的話嗎!”
他踢了兩人。
兩個小廝無奈,只能上前擋住宋希的路,弱弱說:“夫人,侯爺他,有話想和你說。”
宋希清冷目光落在他們身上,他們就後背冒冷汗,忙低下頭去。
只要他們表現得夠弱,夠無奈,想必身爲將軍的夫人,也不會傷他們。
沐閆搖搖晃晃走來,指着她道:“宋希,你是本侯的夫人,你就得伺候本侯,今晚,本侯要你……”
豬蹄子要攀上她手,宋希手腕一翻,就將沐閆的手反扭到背後,讓他背過身撲通跪下,疼得嚎個不停,“宋希,你你膽大包天,我是你的夫君,你的天,你竟然敢對我動手。”
宋希蹲下身,靠近他耳畔,壓低聲音,“沐侯爺,你覺得你還配自稱爲我的夫君嗎。”
“你知道嗎,每每聽到你這些噁心的話,我就想拔了你的舌頭,在你身上凌遲。”
聲音嫵妹如絲,吐出的話卻字字瘮人,醉醺醺的沐閆如被厲鬼纏住,面色青白,喉間發緊,寒意從腳底躥到天靈蓋。
身子都在發抖。
“呵。”
“只是這樣就怕了?”
“若是真當這些痛到你身上時,你怕是連一刀都受不住。”
連她萬分之一的痛,他都受不住。
“噁心的東西。”
宋希一把鬆開沐閆,他人直接撲在地上,趴着一動不動,面色白得似乎被抽了魂魄。
兩個小廝都站到一邊去背過了身,看到宋希走了,才忙過來扶人,然後扶去丟給方羽柔。
“侯爺這是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白?”
兩小廝搖頭,“侯爺喝酒回來就這樣了。”
頓了頓,有個小廝說:“莫不是侯爺撞邪了?”
“我聽說,撞了髒東西的人都這樣。”
方羽柔聞言,嚇得立即鬆開沐閆,生怕被髒東西纏上。
當晚沐閆做了一個噩夢。
一身血衣,斷手斷腳的宋希站在他跟前,臉上都是鮮血,眼珠子裏也都是血,陰厲地盯着他,一遍遍怒問他,“爲什麼要毒害我?”
“爲什麼要捅我這麼多刀?”
她身上都是血窟窿。
沐閆怕得直直後退。
她步步緊逼,“爲什麼要打斷我的手,我的腳?”
手腳掉落在他身上,沐閆驚叫逃跑,可沒幾步他跌倒了。
她又問:“爲什麼要拔我的舌頭?”
沐閆手上突然多了一個血淋淋的舌頭,“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