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朗卻沒有等他的回答,突然冒出了一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來:“哥,我要高考了,等我填志願的時候就報你的學校,我不想跟你分開……”
他在自言自語,盯着霍焱一直說着顛三倒四的話,大都是在說過往的事情,偶爾提起一兩句唐蓁。
霍焱這才確定霍朗還處於病發狀態,這時,餘琴則淡淡的出聲:“霍總,二少爺早上自殺未遂,我給他重新催眠了一下,所以他的記憶比較混亂。”
“通知您過來,一是得讓您瞭解一下情況,二是二少爺這種狀態,完全不想進食,就算喫飯,也喫得特別少,目前只有您讓他最信任,所以我需要您的配合,由您來勸他,或者引導他纔行。”
霍焱的視線定定的鎖視着不斷說着話的霍朗。
霍朗本身就很清瘦,現在基本到了瘦骨嶙峋的地步,顯得眼睛很大,呆滯的時候十分明顯。
“是我錯了,小朗……”霍焱心如刀絞,英俊的臉上浮現強烈的痛意。
他忽然想起不久前在飯桌上,毫無負罪感的唐蓁,漆黑的眼眸裏更是閃過一抹不加掩飾的殺意。
是他的錯,讓那個女人逍遙法外。
他沒有盡到哥哥的責任,爲他可憐而悲慘的弟弟報仇。
“小朗,”霍焱緊緊地握着霍朗的手,盯着他的眼睛,“哥哥發誓,一定會親手懲罰唐蓁,讓她生不如死!”
餘琴聽着,在霍焱看不見的地方,塗着深紅色口紅的脣冷冷的勾了起來。
而霍朗已經聽不懂霍焱在說什麼了,陷入自己的世界無法自拔。
“哥,我好痛苦,我受過得罪也想讓她嘗一嘗,不然我死了也不甘心,不甘心……”
這句話裏滲透了漫長的絕望和壓抑,聽得霍焱心裏像是被重重的插了一把刀,深深一剜,鮮血淋漓。
“好,”他摸着霍朗的腦袋,眼神掩飾不住的疼:“你受過的罪,我也讓她嚐嚐。”
霍焱配合着餘琴,引導霍朗進食,之後又陪着餘琴給霍朗做治療,等一切都結束後,霍焱叮囑了餘琴兩句。
餘琴靜靜地聽着,在他的眼底裏輕易發現了刻骨的傷痛,恨意。
她面不改色的應下,看着霍焱大步離開,眼睛裏流露出一絲滿意的笑。
這下,應該能達到煙兒想要的效果了吧……
御水灣。
唐蓁跑到洗手間乾嘔了一陣,隨即天昏地暗的,險些暈倒在地上。
而阮阿姨注意到她的情況,忙跑過來扶着她坐下,“夫人,您沒事吧?”
唐蓁的臉色蒼白的厲害,漆黑的眼睛裏滿是淚花。
她搖着頭,想着可能是白血病引起的症狀,有氣無力的道:“沒事,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她已經喫過藥了,躺着休息就行。
阮阿姨見她臉色這麼難看,心裏有些不安,“夫人,您還是去醫院瞧瞧吧,我給先生打個電話,您稍等……”
說着,她就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準備給霍焱打電話,卻猛地被唐蓁攔下。
唐蓁的額頭上沁着冷汗,脣都褪去了顏色,“不要,不要給他打電話,我,我沒事……”
不說霍焱得知她難受的消息,態度會不會有所改變,就單說她自己——
不管她是死是活,她都不想跟霍焱有任何的牽扯了。
她現在,只想安靜的度過餘生……
阮阿姨爲難的勸着唐蓁,最終還是沒能擰過她,扶她回了房間休息。
但霍焱說過,唐蓁只能住霍朗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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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蓁現在這麼難受,阮阿姨雖然不敢讓唐蓁回臥房休息,但到底給她在地上鋪了張被子。
至少能舒服點。
唐蓁的噁心感很強烈,也嗜睡。
除了噁心感這個症狀有點意外,嗜睡的話……
唐蓁睡過去之前在想:她的病情……可能加重了。
然而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唐蓁驀地被人從地上拽了起來。
她瞬間驚醒,漂亮的杏眼裏佈滿了驚慌和詫異,被強行拽起來的身體完全站不穩,差點往地上摔去。
腰身卻驟然一緊,唐蓁被男人輕易撈回了懷裏,霍焱那張戾氣深重的俊臉也跟着映入了她的眼簾。
“霍焱……”唐蓁驚魂未定,她的腰身被人死死地扣着,卻見霍焱死死地盯着她,黑眸深處翻滾起駭人的戾氣。
“別人一直活在地獄,而你喫好喝好睡好!”
“是我讓你的日子過得太安逸了!”
唐蓁沒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就被他抓着手腕往外走,連鞋子都沒穿上。
“你幹什麼,”他的步伐很大,就算她的身體健康她也追不上,更別提她現在不舒服了,“霍焱,霍焱!”
霍焱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唐蓁掙扎着不走,他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強行塞進了車裏。
他帶她去了一個高級的會所。
“霍焱,你到底要幹什麼!”唐蓁被他強行帶了進去,心裏越來越不安,可霍焱一個字都不肯跟她多說。
直到她被帶進了一個包間裏,裏面坐着十幾個男人,高矮胖瘦都有,身邊還有穿着暴露的女人陪坐在身邊。
在她進來的那一刻,他們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眼神赤赤果果,宛若看向自己的獵物一般。
唐蓁才意識到霍焱的目的。
她一顆心猛然間被狠狠攥緊了,忍不住的想逃,腳還沒動手臂就被男人抓住了。
“跑什麼?”耳邊,男人陰狠冰冷的聲音重重的砸了下來——
“不是喜歡地獄嗎,我送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