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一落，太后手中的火鉤子就掉落在地，發出“哐當”一聲。
還真是這樣。
之前心裏就隱隱覺着是這事。
現在從柳晨韻嘴裏確認後，還是無法接受。
屋內空氣安靜得可怕，只有門外發出的風聲。
柳晨韻掀開眼簾看了她一眼，抿脣小心翼翼道：“具體是不是真的不清楚，或許妾身瞭解的也不真實。”
太后沉默不言，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
雲姑姑及時上前將火鉤子拾起來，“太后娘娘，她隨煙極是，這不一定是真實的。”
“時辰也不早了，不如早些歇下吧，這天寒地凍的，坐久了對身子不好。”
哎……
太后良久才長嘆了一口氣，聲音低沉道：“賢貴妃，你回羲和宮吧，天黑路滑的，路上注意安全。”
柳晨韻聞言，起身恭敬行禮退禮，“妾身告退，太后娘娘安寢。”
退出房間轉身那一刻，嘴角暗自揚起得逞的笑意。
挑撥不了兩人之間的關係，先從太后入手也是不錯的。
雪又大了不少，但天空中仍然時不時傳來煙花爆竹的聲音與亮光。
柳晨韻走遠後，含笑道：“小檬，你說皇后這會兒在幹嘛？”
小檬搖頭，“奴婢不知。”
呵呵……
“這有什麼難猜的？”柳晨韻掩嘴輕笑，“她定然是焦慮難安，在皇帝面前尋求安慰。”
“她以爲做皇后就那麼容易嗎？太異想天開了，煎熬的日子纔剛開始。”
“只要太后與穆晚君的關係僵硬，穆晚君定然會恨透了我，到那時目的就達到了。”
“我要將她逼瘋，逼成跟曾經的爲一樣……”
小檬小聞言，只是淡淡說道：“相信你回成功的，達叔給你的時間有限，但願早點達到目的。”
本該是高興的夜晚，整個皇宮卻彷彿這一層陰影籠罩，死氣沉沉的。
太后單手支撐着額頭，神情黑沉冰冷。
這一言不發讓雲姑姑更加擔心，小心翼翼上前說道：“太后娘娘，這件事不一定是真的，被往心裏去。”
“您心裏有什麼想法可以跟奴婢說，不要憋在心裏面。”
哎……
太后閉眸長嘆，苦悶搖頭，“哀家這一輩子都是操心的命，以爲成了太后就能頤養天年。”
“可瑾衡坐上皇帝之位後，就沒有太多讓哀家順心的事情，這是老天爺在懲罰哀家呀。”
她起身走出房間，朝着小佛堂走去。
雲姑姑爲她披上披風，拿着湯婆子跟去。
“裏面涼，被湯婆子拿上吧。”
“不用。”太后拒絕，走進佛堂就跪在了蒲團之上。
“哀家是不是作孽太多？若是要懲罰，那就懲罰在我身上，不要殃及子孫後代可好？”
 |
 |
她跪在佛前說了很多，直到嗓子微微沙啞才起身離開。
次日。
穆晚君前去給太后請安，到了之後發現柳晨韻，青瓷，秦雙雙幾人都在。
她剛行禮，太后就陰陽怪氣道：“皇后終於捨得來給哀家請安了，應該有十來日沒有過來請安了吧？”
此時穆晚君還跪在冰涼堅硬的地面上，沒有聽見讓起身道話，她也不能起身，只能過着迴應。
“回母后，的確有十來日，以後臣妾定會擠出時間長過來陪伴母后。”
太后聞言，皮笑肉不笑道：“你是大忙人，哀家是一個閒人，你不必受累來陪哀家。”
秦雙雙這時插話道：“是啊，皇后姐姐忙自己的事情就好，太后有我們陪着。”
“反正我們也閒着，不用忙後宮雜事，也不用陪陛下，皇后娘娘就不一樣了，又要處理後宮事物，又要陪皇上，還要研究藥理。”
穆晚君手指緊了緊。
不曾想作爲皇后，還得被一個美人陰陽。
她暗暗深吸一口氣，擡起眼眸，嗓音清冷道：“秦美人，本宮與太后說話還輪不到你插嘴。”
上位者的氣勢還是不一樣，自帶威嚴。
秦雙雙聞言，臉色瞬間一變，完全沒有之前的氣勢。
太后卻在這時沉着臉冷聲道：“夠了，秦美人是說實話，何錯之有？”
“哀家都沒有說什麼，你倒是不樂意了，若你這個皇后做到位了，豈會不被尊重？”
穆晚君：“！”震驚。
太后這麼做，讓她以後還怎麼在後宮立威？
不出所料，秦雙雙見有太后撐腰後，嘴角暗暗揚起得意之色。
“本來我們一直挺尊重皇后的，也覺得皇后人很不錯，誰知皇后姐姐卻算計我們。”
這時青瓷也出聲道：“皇后娘娘，我們也算是舊識，妾身一直也很信任您，爲何要欺騙？”
一旁的柳晨韻沉默不言，翹起的嘴角就能看出有多開心。
她就喜歡看見這樣的場景。
堂堂皇后跪在地面上被嬪妃質問，這臉面都丟盡了。
穆晚君擡起頭，冷聲道：“本宮做了什麼欺騙之事？本宮對你們都有求必應，還有何不滿？”
“你們的喫穿用度從來沒有虧待過，月例也給的不少，還想本宮怎麼做？”
宮中嬪妃少，因此在原本月例的基礎上增加了一些。
喫穿用度上面也不錯，可以說是衣食無憂，清閒自在。
反觀穆晚君卻是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沒有太多清閒時間，精神上還得受煎熬。
太后立馬出聲，“你別岔開話題，你心裏應該清楚她們說的是何事，沒必要裝傻。”
“哀家說你若一直懷不上，就將她們都孩子過繼你名下，你答應挺快的。”
“結果倒好，皇帝根本就沒有與她們圓房，那她們怎麼可能有孩子？”
秋雲也跪在旁邊，見她們都合起夥來審判主子，心裏也很生氣。
她擡起頭不服氣地出聲道：“太后娘娘，奴婢斗膽說兩句，她們是陛下的女人，不是皇后娘娘的女人。”
“圓房這種事是陛下的事情，怎麼能怪皇后娘娘？你們應該去問陛下才對。”
這些話已經算是收斂不少，若不是太后在這裏，她恨不得將這幾個嬪妃揍一頓。
她們還不是仗着有太后撐腰才這樣說話的。
柳晨韻突然出聲，“若妃皇后姐姐介意，陛下又怎會敷衍欺騙？說到底還是皇后姐姐善妒，想獨佔陛下，又想博得好名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