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踹開了房門,裏面只有一個強壯的小廝。
這一幕讓黎晨一愣,“不可能,明明在這裏面,陛下……我真沒騙你。”
老闆:“!!”震驚不已。
竟然是女王陛下!
他腿腳有些發軟,但還是嘴硬道:“陛……陛下,別聽他胡說,我這裏根本沒有你要……要找的人。”
幸好剛剛藏了起來,不然就死定了。
只要等他們離開後,就可以將這個禍害扔掉。
黎晨:“肯定是藏起來了。”
穆芸晚走進了屋內,一眼就看見牀上的繩子。
她走到牀前,伸手摸了摸牀,發現還有餘溫,說明剛剛人還在上面。
迅速抽出長劍,架在了小廝的脖子上,“說,人在哪兒?!”
小廝腿軟的跪下,伸手指向牀底,“在、在、在裏面,這都是老闆的吩咐,找的只是按照吩咐做事。”
這時,官兵迅速腰身看去,果然看見了陌連晟的身影
他被五花大綁,嘴被塞住,還赤着一雙腳。
官兵兩人拖出來時,穆芸晚一眼就看見了血肉模糊的腳底板。
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一劍抹了小廝的脖子,“該死!”
小廝一口鮮血噴出,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
穆芸晚迅速扔掉劍,伸手扯掉陌連晟嘴上的破布。
“娘子……”陌連晟眼眶微微泛紅,瑩光閃爍。
穆芸晚解開繩子後,緊緊的抱住他安慰,“沒事了沒事了,別害怕。”
陌連晟手指傳來疼痛,喫疼出聲,“啊……指頭疼……”
他將扎着針的手指頭舉在穆芸晚面前,指甲蓋裏已經是血紅色。
穆芸晚見狀,心跟着抽疼不已,眸色變得猩紅。
她紅着眼,將針拔掉,“他們還對你做了什麼?”
陌連晟:“用針扎我的腳底,還用羽毛掃腳底。”
穆芸晚:“來人,查封此店,將東家押入天牢,用在連晟身上的東西,雙倍用在他身上!”
說着將陌連晟抱起來,朝着外面走去。
老闆癱坐在地上,這可是他一生心血,就此毀於一旦了。
穆芸晚將陌連晟抱回了馬車上,“回宮後我給你上藥包紮,以後別亂跑了。”
陌連晟沉默了片刻,開口道:“娘子,我……我就不進宮了,我想離開這裏。”
他不想連累她,更不想她被人爲難。
作爲女王,她的確值得更好的男子。
穆芸晚聽後,身形一頓,“怎麼?不喜歡宮裏?今日你也是自己離開的?”
陌連晟:“我配不上你,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傻子,只要我離開,他們就不會再爲難你了。”
說着就掀開簾布,赤着一雙腳跳下馬車。
腳底的疼痛,讓他皺了皺眉頭。
穆芸晚心裏堵得難受,跟着下了馬車問,“你確定要走?”
陌連晟點頭,“……對,他們說我是你的拖累,我不想成爲你的拖累……”
話未說完,穆芸晚就揚起手,“啪”的一巴掌扇在他臉頰上。
憤怒的眸子裏閃着淚光,對着他怒吼:“你知道我找你有多着急嗎?知道你失蹤後,我恨不得將都城翻個底朝天!
你現在確告訴我,是你自己要離開,我拼命努力的掃清障礙,你卻在往後退縮!”
說到此處,她突然自嘲一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你根本聽不太懂。”
陌連晟捂住臉頰,心裏覺得很疼很澀。
他沒有想過娘子會如此生氣,也沒有想過會打他。
“娘子,我……”
穆芸晚不等他說出口就打斷,“行,你走,有多遠滾多遠,我以後不會再管你,一輩子都別再見!”
嘶吼時,眼淚已經繃不住,從眼角滾落。
說完就轉身上了馬車,吩咐馬伕,“回宮。”
陌連晟:“……”
一輩子都不再見……
娘子哭了。
馬車已經啓動,慢慢隱沒在夜色中。
陌連晟心頭慌了,踩着痛腳,急忙向前狂奔,“娘子,我錯了……你別生氣,娘子……”
馬車上,穆芸晚透過腳步邊緣縫隙看出去。
陌連晟正跌跌撞撞的跑,跌倒了又爬起來追。
兩只赤腳都被血染紅,看着讓人心疼。
晶晶急忙來到馬車前,“陛下,你就別生氣了,他的腳還有傷……”
穆芸晚閉眸深吸了一口氣,對馬伕吩咐,“放慢點兒。”
馬車速度很快慢下許多。
陌連晟繼續往前追,邊追邊道歉,“我錯了,你別生氣,以後不走了……打死也不走……”
因爲馬車放慢的緣故,他不久後就追到了。
隨後奮力的爬上馬車,跪坐在她面前,抱住她的腰。
“娘子,不生氣,你再打我一巴掌好不好?”
穆芸晚:“我累了,別吵。”
陌連晟一聽她說累,立馬起身坐在她身旁,將她你頭自己大腿上一按,“那你休息,我給你靠。”
手掌輕輕的拍打在她身上,就像她平日輕哄自己一樣。
這一刻,閉着眼的穆芸晚,眼淚又掉落下來,滴在了他的腿上。
心裏對之前的舉動微微懊悔。
陌連晟現在懂什麼?站在他的立場上,也是在爲她着想,只是方式上不太對。
回到宮裏時,已經是大半夜。
穆芸晚親自爲他雙腳上藥,隨後相擁而眠。
所有人都知道,她忙碌了一夜,因此早朝並未叫醒她。
經過左相府與這一夜之事後,官員未再提及立主君之事。
不到兩日時間,賣陌連晟那夥乞丐就被抓了起來,判他們受牢獄五年。
而象姑館的東家就沒有那麼好運,直接是終身監禁。
在象姑館的那些公子全部被遣散,另謀生路。
黎晨則是被安排在宮內的樂坊司,穆芸晚還是給了一千兩的賞賜。
對於黎晨來說,他這樣的身份,能入樂坊司是極大的榮幸,很是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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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芸晚爲了安全起見,讓晶晶儘快找到合適的人做陌連晟的貼身侍從。
不久後,晶晶帶回來一個人,說絕對很適合,也絕對會忠心。
當她帶着那男人來到面前時,穆芸晚發現他竟然是冷離。
雖然曾經可惡了些,但對陌連晟的確忠心,這一次他也是求了陌縉雲後,千里迢迢趕過來的。
安定後,穆芸晚每日都爲陌連晟施針,清理體內狼毒。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就是一年時間過去。
之前她承諾過,一年時間讓陌連晟恢復如初,現在大臣們都開始問起此事。
夜裏,穆芸晚頭疼的看着陌連晟。
他正玩兒着魯班鎖,看上去格外認真。
“按理來說,你應該恢復正常纔對,怎麼還是傻乎乎的?”
傻一輩子也沒什麼不好,就是這些大臣會不依不饒。
穆芸晚沉思了許久,突然想到一個主意。
可以讓他裝啊,讓人誤以爲恢復了正常。
想到這個主意後,她走到了陌連晟身旁,“連晟,我們來玩兒演戲好不好?”
陌連晟聞言,放下魯班鎖,“好啊,娘子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穆芸晚滿意一笑,“那你學學一個威武將軍的樣子,得嚴肅,不能笑。”
說着還做了一個示範,神情嚴肅,坐姿端正。
陌連晟面色清冷嚴肅,起身負手而立,氣場瞬間變強。
隨後回過身湊近她臉龐,嘴角邪魅一笑,“可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