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雁端起竈房上的藥碗,提步離開了竈房。
俞氏則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的身影,看她關上了二房的屋門,忙伸着腦袋鬼鬼祟祟四下觀望了一下,見四下無人,就趕緊跑到了竈臺邊上,朝那只蓋得嚴嚴實實的瓷盆伸出了手。
……
……
“你昨晚躲在那山洞裏頭,只怕根本就沒有睡成覺,現在趕緊睡覺去,記得把衣服換了,髒衣服拿出來,晚些時候我給你洗了。”一給岑大海喂完藥,李氏就推着要岑雁趕緊去休息。
“那好,娘,你守着爹,自己也要休息一會兒,要不然一直熬着對身體可也不好,咱家現在誰都不能再倒下了。”岑雁望着李氏滿面愁容的樣子,不由囑咐道。
“放心,我明白的。”李氏一聽,立即就是挺直了脊背。
岑雁見她這樣,稍稍感到放心,回了自己的房間。
但說是要休息,她也睡不着。
將房門朝裏插上,她就進入了空間之中。
昨晚在紀雲湛的家中,她前半夜休息得很好,後半夜則困在那個噩夢裏,睡得不太安穩。
到了空間裏之後,岑雁先喝了一些靈泉水,讓自己恢復一些精力。
然後,她走到茅草屋裏,在桌前坐下,讓自己靜下心來,開始翻找那本書裏的和醫術有關的內容。
因爲這本書,她從一個目不識丁的文盲,變成了一個擁有許多先進知識的人。
書裏和醫術有關的內容有很多。
其中主要分爲西醫和中醫兩種,她根據對這兩種醫術的不同介紹,優先選擇了和這個世界的大夫們普遍掌握的醫術相吻合的中醫。
岑雁發現,除了這兩種醫術之外,還有什麼巫醫,毒醫之類的,看着十分邪乎。
這種邪乎的醫術,當然不在她的選擇之內。
而在這本醫書裏,評價最高的就是中醫的鍼灸術,似乎是跟這個空間的前主人有關。
很多鍼灸診斷的方法,都是它的前主人發明出來的,這拯救了很多人的性命。
岑雁決定就學習這個。
她剛這麼想着,眼前就突然藍光一閃,出現了一只麻布袋子。
袋子裏有一本書,一幅圖,和一套鍼灸用的銀針。
書記錄了所有的鍼灸診療法。
圖是人體穴位圖,各個穴位都標註得十分清楚。
銀針則又用一個專門用來放置銀針的布包,包得整整齊齊。
岑雁暗暗想到,也許這都是空間以前的主人留下的。
如今她得到了空間,這裏面的一切都是她的了,包括這套銀針,它一定跟着它的前主人,救治過許多人的性命了。
那她既然選擇了要學習醫術,就一定要學好,一定要對得起原主人,這樣才配得上用這套針。
空間裏的時間,流動得比外面要緩慢得多。
這裏的一刻鐘相當於外面的半個月,但不論她在這裏待多久,離開之後,迴歸到現實世界的時間,和她進入之前是相銜接的,並不會說,她在空間裏待了一刻鐘,外頭半個月就過去了。
岑雁利用這一點,在空間裏認真地學習。
如今脫胎換骨了的她,學習和記憶能力都非常強悍。
在她輕輕鬆鬆地把穴位圖和書中的一些鍼灸法學會之後,她就開始閉上眼睛,捻着銀針,用一捆稻草練習針法。
一直到該做飯了,她才合上書本,從空間裏出來。
這個時候,她已經相當於在空間裏學習了三、四個月,掌握了基本的醫術。
儘管對於給岑大海醫治有了一些信心,但她知道,這還不能着急。
因爲按照老岑家的規矩,這幾天都得是二房負責做早、晚兩頓飯。
這個規矩是這樣定的。
一個月的前五天,月中的五天,和月末的最後五天,都得由二房來做飯。
剩下的天數裏,則是大房和三房均分。
如果一個月多出來一天,那就還有二房來做飯。
總歸就是,一個月有一半多的時間,都得是二房做飯。
而現在,剛好在月中。
就算岑大海如今還躺在牀上醒不了,可岑老太沒有發話,二房也是必須得做飯的。
岑雁打開房門出來的時候,李氏已經在外頭忙活着了,岑大海的屋裏則是由岑揚在那裏守着。
這時候,岑老漢和岑大江、岑大河都下地去了,還沒有回來。
晚飯就得在他們回來之前做好。
如果他們回來時不能及時地喫上熱飯,就少不得又要挨岑老太一頓怒罵。
岑雁把注意力從今天新學的那些醫術上收回來,定了定神,提步進入竈房,開始幫李氏一起做飯。
待鍋裏熱湯燒好,饃饃熱乎乎地拾出來放在筐裏,一大鍋香噴噴的菜也都炒好時,岑老漢和岑大江、岑大河父子三人,終於踩着暮色回到了家中。
和往常一樣,三人到家以後,要先洗把臉,然後換身乾淨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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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一樣的是,今天這三個人都是神情各異。
岑老漢臉色陰沉,十分難看。
岑大江和岑大河則是神情莫名地往竈房看了一眼,然後默契地什麼也不說,洗了手臉之後,就回了各自的屋裏換衣服。
“老頭子,你這是怎麼了?下地幹半天活,是累着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岑老漢一進到正房的屋裏,岑老太看他一眼,就嚇了一跳,幾乎要以爲是不是自己又哪裏惹到這個老頭子了?
“哼!”然而,岑老漢只重重地一聲,然後就一言不發地換了衣服。
晚飯是在正房外頭的堂屋裏喫的。
岑老太見他換好衣服走出來,就對岑英交待道,要她去竈房喊一聲該盛飯了,叫各房的人過來喫飯。
竈房李氏和岑雁得了話,自然就開始盛飯端飯。
一家人和往常一樣,各自入了桌,只是這一回大桌子上少了岑大海。
不過,少他不少,不論是岑老漢還是大房、三房的人,也都不覺得有什麼變化,唯一的變化就是座位變得寬鬆多了,不用像往常那樣擁擠地坐着喫飯。
小桌子上,岑雁跟李氏也接着入座。
然而,岑雁纔剛要坐下,岑老漢一眼看過來,就是重重放下筷子,冷着臉沉聲說道:“岑雁,你今晚不準喫飯,給我跪在這裏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