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溪一愣,看着眼前的一半蘋果,又擡頭看着對方亮如星辰的眸子,忽然莞爾。
“謝了。”她接過蘋果咬了一口。
果然,非常甜……
衆人熱熱鬧鬧地喫完炸雞,就各自去忙了。
許溪和傅斯寒相對而坐,聽他問道:“今天的事都忙完了?”
許溪點了點頭,想起今早放了他鴿子,忍不住多解釋了兩句。
“一個長輩想要見我,就過去說了幾句話,不是故意要爽約的。”
“沒事,反正我昨天也沒睡好,正好上午補了個覺。”傅斯寒毫不在意地回答。
其實他今天本來心情很差,連葉景辰約他出去玩都拒絕了。
就一個人趴在酒店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不知過了多久,正迷迷糊糊的時候,他接到了阿杰的電話,說之前讓他關注的那位許小姐,來拳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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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寒立刻精神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衝出了酒店。
等到達拳館時,恰好看到許溪揮汗如雨的模樣。
說起來,他已經看過幾次她打拳的樣子了,可每一次都會讓他怦然心動。
而與之前不同的是,他今天第一次全程看她打完,並給她掌聲。
不像以前,總是遠遠地看一會兒,再悄悄離開。
“我想好彩頭是什麼了。”傅斯寒忽然出聲,眸子裏晶晶亮亮的。
許溪斜睨着他,總感覺這人心有七竅,這會兒不一定又琢磨出什麼壞心思了。
可結果卻出乎她的意料。
傅斯寒勾脣笑了笑,特別真誠地再次邀請她。
“等你辭職以後,來我們公司吧?”
許溪一愣,這次倒是很認真地思考了片刻,纔對他說:
“你這拳館的氛圍確實挺好的,但好像沒什麼適合我的職位……”
“不不不,”傅斯寒連忙解釋:“拳館只是隨便開的小店,我其實是邀請你來FX的。”
“FX?”這回許溪是真的愣住了。
她以前根據傅斯寒的微信頭像猜測過,他有可能是FX的員工。
但後來看到他出現在拳館、會所等地,感覺又不太像,說不定他就是從網上隨便下載的圖片呢。
傅斯寒正襟危坐,清了清喉嚨,頗爲鄭重地說道:
“重新介紹一下,傅斯寒,FX航空現任總裁,剛上任不到半個月。現在正準備邀請一些業界精英和我一起,讓公司再上一個新的臺階。”
在許溪的印象中,傅斯寒很少有這樣認真的樣子,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而且,她還是第一次知道傅斯寒的身份。
他姓“傅”,而那個跨國集團FX公司歷屆總裁,也姓“傅”。
她斟酌着問了句:“難道你就是……前陣子傳言回國掌管FX的太子爺?你父親是傅正宇?”
傅斯寒神情有些不太自在,低低地嗯了一聲。
“‘太子爺’什麼的,都是大家胡亂叫的,但傅正宇確實是我父親。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傅斯寒認真地看着許溪:
“重要的是,你願意來FX嗎?我看過你的簡歷,和你這些年的工作經歷,你完全就是我想要邀請的那一類精英。”
許溪遲疑了。
沒想到她一直當作是尋常富家公子哥的傅斯寒,身份居然這樣顯赫。
她在廣泰航空工作了這些年,對整個航空圈子確實也算了解,對FX更不會陌生。
FX無論從公司規模,還是發展方向,升職空間,都比廣泰好了數倍。
她這段時間也考慮過,如果離開了廣泰,不如向FX投一份簡歷,說不定能得到面試機會。
但那是在她不清楚傅斯寒身份之前的設想。
如今既然知道了,她卻有些猶豫了。
傅斯寒並不是什麼部門領導,而是整個FX航空的總裁,還是傅氏集團的獨苗。
他親自邀請自己加入FX,對她來說並非榮譽,更多的卻是壓力。
“我需要考慮一下。”許溪輕輕抿了抿脣,沒有直接表明態度。
傅斯寒已經猜到了她會這樣說,於是靠在椅背上,聲音恢復了懶散:“說好了是彩頭的,我說什麼,你便答應什麼。這又不是違法亂紀的事兒,幹嘛還要考慮?”
他不依不饒的樣子頗有點無賴的架勢,可許溪還是好脾氣地笑了笑。
“畢竟我這面還沒有真正離職,不知道會不會順利。”
“怎麼,宋易安還會卡着你不放人?”
說起來,這還是他在挑明身份之後,第一次提到宋易安。
許溪擡眸與他對視,從傅斯寒的眼中竟看到了嫌棄與厭惡,和多年前一模一樣。
記得上學時,但凡她提到宋易安,他總是露出這樣不屑的眼神。
“姓宋的除了學習好點兒,還有什麼本事?怎麼把你們這羣小姑娘哄得團團轉?”
許溪當時滿心滿眼都是宋易安,還故意和他辯解:“對於學生來說,學習好就是一切。宋易安學習好,當然就是好學生。”
她記得傅斯寒當時只是嗤笑了一聲,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卻並沒有再和她拌嘴。
而後,他一改先前的懶散模樣,也不逃課了,也不打架了,居然開始認認真真地學習,不會的地方就找她請教。
第一次模擬考試之後,傅斯寒居然超過了她,考了班級第一,而且總成績飆到了年級第三。
那次宋易安也不知爲何,成績下滑,出了年級前五,徹底被傅斯寒甩在了後面。
傅斯寒滿面春風地拿着成績單找許溪炫耀,可她當時一門心思都去安慰宋易安了,根本沒心思搭理他。
甚至還覺得傅斯寒就是故意來嘲笑她和宋易安的,對他說的話也不是很客氣。
從那之後,傅斯寒再也沒找過她學習,更沒有用那種混不吝的語氣和她講話。
再後來,高考剛一結束,傅斯寒就不告而別,消失了多年。
時間過去太久,許溪已經想不起來當時對傅斯寒說了什麼話。
她只記得她說完之後,向來能言善辯、喜歡和她拌嘴的少年突然沉默下來。
那雙總是盛滿星光的眸子,也瞬間被黑夜覆蓋,變得黯淡無光。
往事迅速劃過眼底,許溪心口忽然有些發澀。
她擡眸與傅斯寒對視,脣角勾了勾,自嘲一笑。
“嗯,他不會輕易放我走的。畢竟像我這樣聰明能幹的手下,若放走了,不就是他的損失了?”
傅斯寒一怔,見她提起宋易安時,眼中再無年少時的癡迷和眷戀,反而透着一絲冷淡和疏離,旋即也笑了起來,贊同地點頭:“說的也是。”
話音剛落,傅斯寒的手機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