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季的時候。
在西湖上最常見的就是來來往往的船只。
有大船,也有小船。
董太后戴着帷帽站在柳樹下。
她望着來往行駛的船只。
她等着他的到來。
董太后等了很久。
心情從雀躍,期待,到現在的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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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從早上一直等到了中午。
今日的天氣炎熱。
董太后站在柳樹下,彷彿察覺不到熱氣一樣。
宮嬤嬤焦急地四處看,帝師大人怎麼還不來?
難道他不會來了嗎?
宮嬤嬤轉頭看着自家主子落寞的背影。
她悄悄的在心裏頭,罵了帝師一句,都過了這麼多年了,怎麼偏偏這個時候變心了。
宮嬤嬤小聲道,“主子,老奴派人去帝師府一趟?”
董太后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一聲,“不用去了。”
他不來,就是已經給了她回答。
他不來,就代表着,他已經完全斷了兩人之間的情。
風吹動着董太后的帷帽輕紗。
董太后的雙眸泛紅。
“嬤嬤,其實我一直都知道,是我對不起他。”
可是,她捨不得。
她並不後悔選擇入宮,她來晉國的目的,本來就是爲了替母妃她們報仇。
她成功了。
而現在,她也成爲了晉國地位尊貴的太后娘娘。
她唯一的對不起就是帝師而已。
宮嬤嬤輕聲勸道,“主子,這天氣太熱了,您還是上馬車等着吧?”
董太后轉過身。
她的身體突然搖晃一下,宮嬤嬤趕緊伸出手扶住她。
“主子,”宮嬤嬤非常緊張,“您哪裏不舒服?”
“小宮,我沒事,走吧,回宮。”
他已經不願意見她了。
她也沒必要繼續等下去了。
柳影婆娑的下方,站着一個姑娘,從船上看過來,也算是一鐘意境。
“姑娘,在下與友人打了個賭,被要求前來邀請姑娘一起去遊湖,船上也有貴女在,絕對無輕薄之意。”
一名穿着藍衣裳的男子,彬彬有禮地行禮,斯文地問道。
董太后今日爲了重現當年她跟董帝師相遇的場情,她作了年輕女子的打扮,而她又戴着帷帽,看不見臉。而且,只從身材看…也看不出是婦人。
宮嬤嬤的眼神瞬間嚴厲,“放肆!”
哪來小子,竟敢對太后無禮。
那男子突然聽到宮嬤嬤的嚴厲聲音,嚇了一跳。
董太后並沒有跟這男子計較,“小宮,算了。”
“是在下錯了。”
這男子已經隱隱察覺到這對主僕不好惹。
他要不是打賭輸了,被要求來邀請這女子,他也不敢過來了。
這男人立刻退身三步,再拜,轉身離去。
他的腳步加快,像後面有毒蛇追擊他一樣。
董太后上了馬車,“經過去帝師府。”
宮嬤嬤明白了意思,她出了馬車交代負責駕着馬車的侍衛。
馬車離開了西湖。
而另外一邊,那名男子回到船上。
他因爲沒有邀請到那位‘姑娘’上船,被大家懲罰着飲酒作詩。
他們這些人,並不知道,差一點他們就釀成大禍了。
董太后今日是沒有心情跟他們計較而已,否則他們這些人的小命可能就失去半條。
馬車離開了西湖那邊,約莫過了兩刻鐘左右。
馬車經過帝師府的時候,特意減緩了速度。
董太后掀起車簾,映入眼簾的就是帝師府大門兩側上,掛着的白燈籠。
那是爲另外一個女人掛起來的白燈籠。
董太后的眸色微冷,她放下了車簾。
馬車漸漸地駛離了帝師府。
唐朝陽一直派人去注意慈寧宮那邊的情況。
當董太后回宮的時候,她就知道了。
傍晚的時候。
慈寧宮叫了太醫。
董太后病倒了。
慈寧宮外。
天色低沉,日落,皇宮裏都點了宮燈。
太醫提着藥箱,急匆匆地跟着丁公公,兩人面色凝重地前往慈寧宮。
董太后躺在牀上,眉頭緊蹙着。
她的身體還在忽冷忽熱。
“太醫,太后娘娘這是怎麼了?”宮嬤嬤焦急地小聲問道。
太醫已經把完了脈,他臉色凝重。
太后很明顯就是思慮過重,鬱結於心,再加上她本來身體就不太好。
若是繼續這樣下去,恐怕會影響壽命。
“太后娘娘的情緒久鬱,寒熱夾攻,非常地需靜養。”
太醫也不敢瞞着。
他低聲繼續說道,“若是繼續鬱結纏身,恐怕會影響……”
宮嬤嬤聽懂了,恐怖會影響鳳命。
她的臉色微微一變。
鬱結纏身,這可如何是好。
心病還需帝師大人來,才能解開,或者是太后娘娘自己想開。
董太后這一病,斷斷續續的時好時壞。
她已經病了半個月,也沒見完全好起來。
慈寧宮裏的宮人們,他們這些日子都非常的緊張。
宮嬤嬤想出宮去求帝師大人,但是卻被董太后事先下了命令,不讓她去。
這段時間,董太后只要是能睡着,就會容易做夢。
太醫也給太后給開了安神之藥,但是並沒有任何起色。
“阿毅……對不起……”
“我們的女兒好可愛……”
宮嬤嬤守在牀邊,她聽到了太后的喃喃細語,擦了擦眼淚。
她替太后蓋了被子。
太后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本來太后娘娘還一心替西胡國謀劃,只不過現在換來的卻是不信任。
宮嬤嬤下定了決定,她走出內室。
她決定親自去帝師府一趟。
即使太后責罰她,她也甘願受罰。
“你們照顧好太后娘娘。”宮嬤嬤嚴厲地吩咐大宮女她們。
“是,嬤嬤。”
宮嬤嬤交代清楚事情後,她拿着令牌出了皇宮。
….
鳳陽宮。
唐朝陽聽着凌九從小丁公公那邊弄到的消息。
董太后的病情不太穩,鬱結於心。
唐朝陽聽完後,淡淡道,“沒想到董帝師對太后的影響這麼大。”
不過以她對董太后的瞭解。
董太后不可能持續頹廢太久。
而且,董帝師那邊,唐朝陽也很擔心他會恢復。
唐朝陽想趁她病着的時候,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