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苒早已經被今日之事嚇得六神無主,她攙扶着母親的手臂,大顆眼淚往下掉。
“母親,什麼事情壞了?”
還有比今日更悲慘的,她和母親來與公主攀附矯情,結果嬤嬤被打得不成人樣,母親更是沒了命婦該有的端莊。
“車上再說。”
謝苒攙扶着母親往府外走,身後被一個婦人叫住。
“謝夫人,公主吩咐了,若不想累及夫君的官途,就將當日傳謠言的下人找出來,只要讓他們主動來公主面前認錯,謝府的罪過可以一筆勾銷!”
謝關氏回到馬車內,才坐下,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萎頓在當場。
“早知道公主並不知道那日傳謠言的人裏有咱們謝府,今日就該換個理由,如今郡主出事,若真有個萬一,母親怕咱們謝府會遭受來自公主的滅頂報復。”
“母親,那謠言明明是碧凡姐姐的丫鬟傳出來的,咱們直接供出徐府不就好了?”
“你懂什麼!”
供出徐府不一定能讓公主相信,還會因此將徐府給徹底得罪。
徐嘉榮如今身居二品尚書之位,徐府更是百年世家,是焦相的得意門生,得罪徐府不比得罪公主的利害小,此事就算真相大白,也只能讓公主自己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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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更怕的是,公主今日的表情明顯帶着強烈的恨,她好怕公主痛失唯一的女兒後,會對她的苒兒下手,苒兒才十五歲啊!
“不行,這件事情太大了,還是讓你父親自己想辦法吧!”
謝府,謝易安聽聞妻女的哭訴後,不住地後悔。
“不該,不該啊!”他後悔的在房中踱步,看着面容青秀的女兒,越發覺得昨日自己着魔了。
竟然覺得西周太子儀表堂堂而生了結交之心,竟然想着,若是可行,自己的女兒嫁給太子做側妃。
這纔想着賣他個人情,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老爺,您快想個辦法啊!”
謝易安醒過神來後,怒斥妻子關氏,“蠢婦,都說家有賢妻夫無橫事,你可倒好,自己將把柄往人家手頭上送,我簡直被你害死了呀!”
“我,我也沒想到呀!”
眼看父親要將所有罪過都放在母親身上,謝苒奓着膽子道:“父親,女兒覺得母親沒有錯,這是公主不知發生了什麼,若是公主知道而咱們裝傻,後果肯定比今日要嚴重百倍千倍。”
謝易安指着她們母女二人,“你蠢,你生下的女兒更蠢!”
“你們覺得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公主知道是誰幹的會這麼多天不問責任,由着你們過舒坦日子?沒找上門來不就是不知道嗎?”
謝苒不甘心被父親罵蠢,她小聲頂着嘴道:“還有一種可能,是公主不想寧安郡主的名聲被毀,才忍下一時之怒的呢?”
謝關氏覺得女兒說得有道理,腰板也橫了起來。
“現在說這些都晚了,咱們知道是徐府的人先傳的,要不要把他們供出來頂罪。”
謝易安覺得,供出徐府只會讓自己完蛋得更快,他擺擺手。
“此事關係太大,你讓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他不讓妻女再參合此事,獨自留在書房想着辦法,可是他腦袋使勁地轉,感覺都要想破天了,也沒想出法子。
坐在書房,他眼淚都要急出來了,“天要亡我謝府嗎?”
這邊,管家拿了拜帖過來,“大人,府外有洪武公府的管事求見。”
謝易安聽到雲國公,嚇得汗毛都炸了起來。
國公府也找上來了嗎?
他聲音發顫,整個人都慫了,甚至想着他們謝府滅頂之時是不是來了?他心裏將夫人罵了一個狗血淋頭,她是瘋了,還是蠢了。
雲國公的愛女出了事,不知道避諱,還由着下人傳謠言,這不是將他往火坑裏堆嗎?
他心中發虛,問:“國公府的管事可有說什麼?”
下人不明白老爺爲什麼聽到國公府的名頭,嚇得腦門上的冷汗都出來了。
“他,他只是說,雲國公想請那位太子身邊的太醫過府給看一下診,求大人的一封手書。”
求手書啊!
謝易安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一直沒想出的法子,忽然就有了主意。
如今公主府那邊是徹底得罪了,不光是他們謝府,其他三府也如此。想到了主意,他寫了一封手書,蓋了印記,他沒有交給下人,而是拿了文書備了一根百年人蔘,親自去了國公府。
……
驛館。
謝易安見到阡陌寒長長嘆了一口氣,“殿下,下官的內人今日去了公主府。”
“寧安郡主失蹤了。”他有口難言,又怕對方不信,只能將法臺寺外發生的事情講述一遍。
“當日一夥山匪衝下山與公主府的馬車發生了衝突,郡主掉落懸崖,至今都未尋到人。”
阡陌寒對他說白清漓失蹤的話一個字也不信,當日漓嬤嬤可說過,清漓已經到了薊山縣,說的是那樣言之鑿鑿,信誓旦旦。
他開始後悔,如今漓嬤嬤被他一怒之下給殺了,那個降頭師是誰,他也不知道。
“不,清漓肯定沒失蹤,她就是藏起來,知道孤來東吳和親,所以藏起來了。”
謝易安嘆氣,他道:“殿下,郡主失蹤在您入東吳之前,從時間上來推算,那時和親的消息還未傳到朝中,郡主是真的被山匪嚇得失足落了懸崖,如今快半個月了。”
這件事與這位太子爺無關啊!
阡陌寒只覺得心口銳痛,想到與國公爺的約定,他道:“殿下最好有心理準備,今日內子過府所見,公主對此事也不報希望了,畢竟時間太長了,人可能已經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