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貴人。”宮人應了聲就走了。
葉遲晚看着宮人的背影,眼神裏面閃過一絲暗淡,她自然不會單純的認爲這兩個宮人就是普通的侍女,絕對是墨辭夜派來監視她一舉一動的暗衛。
上一個是白芷,她一時不察沒有意識到也就算了,這次又故技重施,真的以爲她就那麼好糊弄嗎?
既然墨辭夜想要用這顆棋子監視她,那她自然也是可以用這顆棋子向墨辭夜傳遞一些她想要讓墨辭夜知道的事情,就比如今天受了天大的委屈。
“貴人,今天的午飯也撤了嗎?”早上的早飯撤了,今天的午飯菜色連早上的都不如,要是照着貴人的脾氣,估計這飯菜也得撤了。
但是好幾天不喫飯了,貴人的身體真的支撐的住嗎?
“不用,就放哪兒吧。”葉遲晚淡淡的開口說道。
她現在的身體好像真的不太行了,都三天不喫飯了竟然一點飢餓的感覺都沒有了,腸胃功能已經退化成這個樣子了嗎?
葉遲晚閉上眼睛,吐出了一口濁氣。
她強撐着身體走到飯桌前面,清湯寡水的膳食放在桌上確實是一點兒胃口都沒有,但是不喫也不行。
葉遲晚還是拿起筷子夾了一些菜餚放在嘴裏,突然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貴人,怎麼了?是味道不好嗎?”宮人很是關心的看向葉遲晚,“要不要婢子重新做些飯菜來。”
雖然她的手藝也不怎麼樣,但是應該也不會比這桌子上面的飯菜更難喫就是了。
“不用。”葉遲晚不甘心的又夾了一口看起來就十分難喫的菜品放到嘴裏,還是什麼味道都沒有,她的味覺也已經開始退化了嗎?
葉遲晚像是自虐似地一口又一口的喫着桌子上面的飯菜,但是不管是什麼菜品,她還是什麼味道都嘗不出來。
怎麼能嘗不出來呢?
她平常最喜歡的就是喫這些美食了,現在怎麼就什麼都吃不出來了呢?
葉遲晚一邊喫一邊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流,這是她再一次深刻的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機能在快速的下降,她好像真的距離死亡很近了。
“葉遲晚!”
墨辭夜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畫面,葉遲晚把自己塞的跟個小倉鼠似地,明明都已經塞不下了,但是她還是拼命的往嘴巴里面塞東西,一邊塞一邊哭。
墨辭夜大踏步的邁進殿門,半蹲在葉遲晚身邊,問道:“這是怎麼了?”
他很少見到葉遲晚這麼崩潰委屈的模樣,突然看到她現在這幅樣子,他的心臟猛地便縮成了一團,連呼吸都是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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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當皇后。”葉遲晚看着墨辭夜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什麼?”墨辭夜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沒有出問題,葉遲晚現在就想要當他的皇后了?不是說要等着他統一天下之後再來當他的皇后嗎?
這麼早?
難不成是這段時間他死皮賴臉的糾纏奏效了?
“我說我要當皇后!”葉遲晚的聲音分貝大了一些,看着墨辭夜還是一副愣愣的樣子,突然怒從心起,一拳接着一拳的砸在墨辭夜的肩膀上。
“我現在想當皇后了不行嗎?你還真的想貶妻爲妾嗎?”葉遲晚一邊說一邊砸墨辭夜的肩膀,眼淚不聽使喚的大顆大顆的砸到地上。
“別哭。”墨辭夜把葉遲晚臉上還掛着的淚珠擦掉,說道:“好,當,你說當就當,朕這就讓人去準備。”
墨辭夜見葉遲晚誤會了他的意思,連忙開口解釋道:“明明是你不想當朕的皇后,怎麼到現在了卻是變成朕不願意你當朕的皇后了呢?天底下可沒有你這麼不講理的。”
墨辭夜頗爲好笑的看着葉遲晚哭花了的小臉,不就是一個皇后嗎,至於哭成這個樣子?又不是不給她當!
“你什麼時候說讓我當皇后了?你壓根就沒有說過,我等了這麼多天你都沒有說過,你只是自己登基了,然後就把我晾在這裏了,什麼叫我不願意當皇后?”
墨辭夜看着葉遲晚的小嘴一張一合的細數着自己的過錯,全然將她自己說過的話都忘在了腦後,不過沒關係,現在在她生氣的時候順着她說就是了。
更何況有孕的人就是會情緒激動,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所以這個時候自然是他要多包容一些纔對。
“好好好,是朕錯了,朕錯了行不行?”墨辭夜放軟了語調,溫柔的哄着葉遲晚:“當不當皇后你說了算,什麼時候當皇后也是你說了算,只要你一句話,朕現在就讓禮部去準備。”
葉遲晚看着墨辭夜,說道:“明天,我明天就要當皇后。”
明天?
墨辭夜皺了皺眉頭,這倒不是他不想讓葉遲晚當皇后,主要是這時間太過緊張,封后之禮恐怕會弄得撿漏很多,還有封后的很多細節葉遲晚都還不知道,一晚上全部讓她學會的話把她累壞了可怎麼辦?
“不行。”墨辭夜還沒來得及說爲什麼不行,葉遲晚的眼淚便猝不及防的掉了下來。
葉遲晚故作堅強的擦乾了眼淚,然後扭過頭去不看他,氣鼓鼓的夾菜往嘴裏塞,那全身上下都寫着:你不是說讓我說了算嗎?現在我說了,你又不行了?
要是真是這樣,你乾脆還不如別說!
說了又做不到,分明就是在給我畫大餅!
你的這些鬼話,我算是再也不相信了。
“咳咳……”
“嘔——”
葉遲晚猛地站起來,她感覺胃裏一陣翻涌,她跑到外面直直的將胃裏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吐到最後只剩下酸水,但是那嘔吐的感覺遲遲壓不下去。
墨辭夜這時才注意到桌子上面的飯菜,這等粗陋食材也敢端上葉遲晚的餐桌,這是哪個狗奴才乾的?!
“哐當——”
墨辭夜徑直將桌子掀翻在地,怪不得前段時間葉遲晚說他來了之後飯菜都變好了,原本他還以爲是葉遲晚誇大其實,現在看來竟然還真是照實了說的。
這羣狗奴才,簡直是膽大包天!
“這段時間送過來的飯菜都是如此?”墨辭夜問道。
一殿的宮人紛紛跪地求饒。
“陛下饒命啊!”
“陛下恕罪啊!”
宮殿裏面烏泱泱的跪倒了一大片,磕頭的聲音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朕讓你們說話。”墨辭夜的語氣冷冽,全然不像剛剛跟葉遲晚說話時的溫柔愜意,他的視線掃過跪倒在地上的每一個人,就像是冰碴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