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氣氛壓抑,靜得出奇。
穆晚君咬了咬脣,壓制着情緒迴應道:“臣妾知道皇嗣的重要性,請母后多給臣妾一點時間。”
“調理身子不是一兩日的事情,至少得半年時間才能夠看到效果。”
“呵呵……至少半年?”太后聽後冷笑出聲,“你是仗着哀家不懂醫理,隨便說說哄騙哀家。”
“到時候半年過去後,你又會說還需要半年,或者還需要一年兩年,一拖再拖。”
“你肯定就是想拖到哀家入土,這樣就沒人說你了,到時候你能夠更好拿捏皇帝!”
語氣冷厲,面色清冷陰沉。
沒有曾經的一絲慈祥模樣,儼然成了刁蠻的老太太。
穆晚君柳眉微微一皺,擡起頭解釋,“不是哄騙,我說的是實話,現在這身子已經比之前好多了。”
“我也沒有想過拖延,也沒有想過讓您老人家入土什麼的,請母后不要亂想。”
太后睨了她一眼,“你這種常年在外闖蕩之人精明得很,怎麼可能會自己承認哄騙?”
“就拿之前那一件事來說,若不是阿依娜爾說起,恐怕你打算瞞着哀家一輩子!”
“若非爲大局考慮,你覺得哀家會在她面前表現出與你和諧的畫面嗎?”
那件事她心裏一直沒有過去。
不去計較只是爲了表現給別人看的,私下仍然耿耿於懷。
穆晚君聽後很是無奈。
後宅這些事,比上戰場還複雜,更讓人心累。
此時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迴應太后的話,不管怎麼說都不起作用。
太后見她沉默不言,立馬輕笑出聲:“無話可說了吧?哀家雖不像你一樣在外闖蕩過,不如你見識廣,但不比你傻。”
“哀家但凡腦子愚笨一點,也不會走到現在這位置,曾經的後宮比現在的後宮複雜多了。”
穆晚君聞言,顯得無奈又無力。
自古婆媳之間相處都會有諸多矛盾。
子嗣在老人家看來最爲重要,娶媳婦就是爲了傳宗接代。
不能有子嗣的情況下,不管這媳婦其他方面有多好,都不會被婆母認可。
穆晚君暗暗深呼吸,調整好情緒後說道:“母后所言極是,臣妾定會多向母后學習。”
“學習什麼?”太后不悅蹙眉,“現在說的是子嗣問題,別扯太遠。”
“今日你必須說一個讓哀家滿意的答案,不然哀家是不會放心。”
此話讓穆晚君有點苦惱。
要什麼樣的答案才能讓她滿意?
就能讓她滿意的就是立馬有孩子。
可現在根本不太可能,肚子裏面也沒有!
屋內氣氛變得異常壓抑,太后就定定地盯着她,等着她的迴應。
哎……
“母后,臣妾……”
咚咚咚……
房門在這一刻被敲響,打斷了她要說的話。
雲姑姑上前打開房門,發現是李安在外面。
李安走進屋內,恭敬行禮,“奴才見過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太后皺眉,“李公公有何事?”
李安看了一眼穆晚君方向,隨後眉眼含笑道:
“奴才奉陛下之命,前來請皇后娘娘去一趟御書房,昨日商議的事情還需要細化一下。”
“什麼事情?”太后毫不客氣地皺眉道:“該不會是陛下害怕哀家欺負皇后,專程讓你來爲皇后解圍的吧?”
心裏就是不相信會如此巧合。
李安立刻解釋起來,“回稟太后娘娘,是爲實施土炕一事,皇后娘娘之前提意在她莊子上實驗。”
“現在還有一些細緻的事情需要商議,並非是陛下害怕太后欺負皇后娘娘才前來,請太后不要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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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聞言,只能作罷,“去吧去吧。”
說完便不再理會,看也不再看一眼穆晚君。
“臣妾告退。”穆晚君恭敬一禮,隨後離開了房間大步遠去。
人是離開了,太后這情緒還沒有冷靜下去。
“哼,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過了今日後,哀家還是會繼續問。”
以前穆晚君就對她說過,若是真不能有子嗣,會給她一個滿意答案。
只是從未說起答案是什麼。
雲姑姑小心翼翼湊近說道:“太后息怒,還是相信皇后一回……”
“雲姑姑。”太后立馬不悅打斷她的話,“你怎麼幫着她說話了?平日哀家對你也不薄吧?”
雲姑姑聞言,神情瞬間惶恐不已,立刻跪地認錯,“奴婢知錯,請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冷哼:“認錯倒是挺快,就是不知是真知錯,還是假知錯,繼續跪一會兒。”
此時穆晚君已經到了御書房裏面。
結果發現裏面就只有霄瑾衡,沒有其他人。
她微微怔愣了一瞬,疑惑道:“不是商議土炕一事嗎?怎麼就你一個人?”
霄瑾衡起身走到她身前,握住她冰涼的手含笑道:“不這麼說又怎麼能讓你在母后那兒脫身?”
“這麼冷的天,你也不隨時帶着湯婆子,看着手都凍紅了,朕得問問秋雲她們怎麼伺候的?”
說話間將她抱在懷裏捂了捂,希望用自己提問將她給捂暖和一點。
每次夜裏入睡時,他就會用自己的身子爲穆晚君捂住手腳,讓其慢慢暖和。
穆晚君靠在他懷裏,鼻子微微泛酸,“不怪秋雲她們,是我們過來太匆忙,湯婆子放在太后那兒忘記了。”
霄瑾衡聞言,岔開話題問,“母后這一次有沒有爲難你?朕也是聽李安說娜爾出了宮,你還在母后那兒。”
“朕心裏七上八下的,就擔心你會被爲難,這才讓李安前去尋了你過來。”
他的聲音很溫柔,像春日暖陽,十分溫暖,不禁讓人的心跟着柔軟。
穆晚君沉默了兩息才揚起嘴角,“沒有爲難,就是閒聊而已,你也不要去找母后說亂七八糟的。”
或許霄瑾衡去找太后是爲給她說好話,希望不要再被爲難。
可在太后看來,會覺得是她在霄瑾衡面前訴了苦,心裏更加不舒服。
如此一來,不緊緩和不了關係,反而激化矛盾。
霄瑾衡聽後算是鬆了一口氣,“母后沒爲難就好,你在火爐邊上坐着取暖,朕處理奏摺。”
“待處理完後,朕陪着你去御花園看臘梅,現在比前幾日開的更多更豔麗,還有好幾種嚴重。”
他心裏還是覺得虧欠穆晚君,即便已經成親,可真正陪伴的時間卻是不多。
總是被一堆雜事牽絆着,時常忙完都已經是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