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慧兒沒有因爲她的態度而生氣,反而面露淺笑。
“我是來跟你道歉的,是我沒有管好丫鬟。”
“想必晟哥哥已經告訴你,草人、錮情咒、包括我中的毒,都是菊香所爲……”
聽到此話,穆芸晚不禁面露嘲諷。
坐在了椅子上,不緊不慢的抿了口茶水才道。
“都說了沒有外人在,沒必要做戲。”
“給你解蛇毒時,這件事你我不就心知肚明瞭嗎?”
柳慧兒聞言,也不再裝了。
毫不客氣的拂袖坐在了椅子上,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喝了一口後,輕蔑一笑道:“苦澀得難以下口,這茶也就配你喝。”
“……晟哥哥知道了真相,可他沒有對我懲罰,也未趕我離開。”
穆芸晚:“……”無語至極。
他還說像普通夫妻一樣,試着好好相處。
有人欺負了他媳婦,也不爲其做主,這像夫妻嗎?
“沒什麼好炫耀的,你做了這些事,在他心裏的善良形象已經沒了。”
柳慧兒:“……”有些沉默。
這話不假,說到了她的痛處。
現在何止是善良形象沒了?
應該是心裏已經厭惡了,就跟當初厭惡穆芸晚一樣。
很快心裏恢復了平靜,面露淺笑道:“我與他是青梅竹馬的情誼,與你比起來感情深得多。”
“即使我做了錯事,他又怎會捨得懲罰?大不了指責兩句。”
“何況他心裏沒有你,更不可能因爲你而責罰與我,哪怕他不讓你離開,未來的日子也不會向着你。”
“我與賢太妃在他心裏更重要,你得明白這一點。”
說完後,嘴角噙笑的起身。
在丫鬟的攙扶下,背脊筆直的款款離去。
她怎麼可能任由穆芸晚佔着王妃之位?
王妃之位本該是她的,是穆芸晚不要臉的搶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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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過是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已,她沒有任何錯。
穆芸晚微眯着眸子,清冷的望着她離開的背影。
之前心裏還猶豫過要不要試着與他好好相處,因此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
現在想來,是沒有必要考慮了。
賢太妃與柳慧兒都針對她,要是又有什麼事,陌連晟肯定是選擇維護她們。
更重要的是,陌連晟心裏根本不喜歡她。
思緒飄忽之際,喜兒端着早膳的身影走了進來。
“小姐,這一次的廚娘都挺客氣的。”
“不僅沒有欺負奴婢,還讓奴婢想要什麼自己挑。”
“一個小廚娘說,是王爺的人囑咐過,不能對您不敬。”
喜兒說到此處,臉上的笑容更深。
“奴婢覺得,王爺現在對你還挺不錯,要不……”
話還沒說完,穆芸晚就捏了捏她的臉頰。
沒好氣道:“你也太好哄了,他打一棒給個甜棗,你就覺得這是對我好了?”
喜兒:“……”
“一起喫吧,吃了後就出府。”
這次的早膳是瘦肉粥,兩個雞蛋。
兩刻鐘後,主僕兩人喫飽喝足,挎着包袱走出了清雅院。
走到一半時,穆芸晚頓下腳步,轉方向朝後門而去。
陌連晟沒有答應讓她離開,前門肯定是出不去的。
從後門出去很順利,下人都做自己的事,沒人攔着。
兩人有些茫然的走在街道上,喜兒疑惑道:“小姐,我們該去哪兒?”
穆芸晚沉思了片刻,道:“暫時回穆候府,我得回去看看祖父,沒有我在的日子,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哭鼻子。”
原主記憶裏,在候府時就祖父穆連鶴對她好。
在她十二歲那年,穆連鶴就因病傻掉了,智商跟五歲孩童差不多。
侯爵之位也在那時候傳給了她的父親。
穆連鶴跟個孩子一樣好玩兒,時常喜歡跟她玩耍,還會跟着她一起搗亂。
她還是先去了當鋪,將帶出來的瓷器通通死當。
總共換了一千五百兩,把她高興得合不攏嘴。
帶着輕了不少的包袱,哼着小曲不知不覺就到了穆候府。
守衛見是她回來,都一臉震驚。
隨即慌亂的跑回府裏,“四小姐回來了,呸呸,夫人……晟王妃回來了……!”
穆芸晚走進府邸,立馬有下人恭敬的行禮。
“見過晟王妃。”
表面上不得不恭敬,主要是都被原主整治過。
穆芸晚淡淡點頭,不忘糾正道:“還是叫我四小姐即可。”
說完就自顧自的朝曾居住的晚庭院去。
衆人一時懵逼,爲何不能叫晟王妃?
在穆芸晚的身影消失後,就開始議論起來。
“奇怪了,她不是要死要活的做晟王妃嗎?”
“你看她扛的大包袱,不會是被掃地出門了吧?”
議論之際,穆芸晚的繼母李氏匆匆走來。
頓時下人們不再說話,行禮後就自顧自做自己的事情。
李氏冷聲道:“穆芸晚去哪兒了?”
一個丫鬟迴應,“回大夫人,四小姐應該是回晚庭院了。”
李氏聞言,臉色一變,立馬轉身就朝着晚庭院去。
這個死丫頭片子,去晚庭院幹嘛?
此時,穆芸晚到了晚庭院後傻眼了。
這裏面的佈局全變了,連花草樹木都重新栽種過。
“芸晚,你回府怎麼就不通知一聲?王爺沒跟你一起來嗎?”
回頭看去,是李氏匆匆而來。
臉上帶着虛僞的笑容,怎麼看都覺得彆扭。
穆芸晚神情淡漠,直接說道:“以後我還住這裏,麻煩李姨娘讓住在這裏的人搬出去。”
說話間,已經往屋內走去。
李氏曾經不過是最受寵的妾室,在穆芸晚的生母走後不到兩日,就被提爲了正室。
一直以來,穆芸晚都未見她一聲母親過,都是叫李姨娘。
李氏:“……”愣了愣。
她這意思是,以後就住在這裏,不回晟王府了?
瞬間恍然大悟:她這是被掃地出門了!
一想到此處,李氏臉色很快沉了下來。
既然已經不是晟王妃,何必對她如此客氣?
“穆芸晚,你出來!”
“你這個丟臉玩意兒,被掃地出門還好意思回來,你就該進尼姑庵待一輩子。”
扭着腰走到門口位置,還沒擡腳進屋,喜兒就抱着一堆東西丟在門口。
隨後十分恭敬的行了一禮,語氣也恭敬道:“夫人,小姐說這些東西從哪裏來,就弄回哪裏去。”
“如若不搬走,小姐就將這些物品隨意處理了。”
這些東西是李氏女兒穆若涵的。
母女倆人一個樣,對穆芸晚的態度一直很差。
她們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跟她爹添油加醋的告狀。
還會弄出一些事來栽贓在她頭上,目的就是想讓她被趕出候府。
李氏看着地上散落的綾羅綢緞,氣憤道:“搬走不可能,你爹也不會同意你回來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