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傾月反問一句:“這與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小花眼底浮出一絲落寞,自己現在只是一只貓,確實沒有多管閒事的資格。
悻悻地甩了甩尾巴,小花耷拉着腦袋就從窗口離開。
他好像有點不高興?
林傾月不太明白,不過她也沒去細想,從袖口裏掏出了半顆蜉蝣妖丹。
解蜉蝣絲,只需用到半顆妖丹即可。
若是當日元娘願意,完全可以憑藉半顆妖丹繼續做人,只是實力會大打折扣而已。
可元娘心灰意冷,厭倦了人世間,化成蜉蝣飛走了。
於是多餘出來的半顆妖丹,自然就被林傾月給貪了下來。
此刻半顆妖丹散發出淡淡的光暈,充盈着濃郁的靈氣。
林傾月慢慢調整氣息,將妖丹靈氣吸納入體。
就在這個,窗口處一動,一雙亮晶晶如燈籠般的貓眼突然出現。
林傾月趕忙收了妖丹,莫名有種貪污被發現的尷尬。
小花也忽然反應過來:“你居然貪污!你是玄鏡司的副使,帶頭貪污叫底下人知道了像什麼?他們若是跟風學樣呢?”
林傾月面不改色地狡辯:“什麼貪污?不要說的那麼難聽!這玩意普通人又用不了,放着也是浪費。待本官修爲提升,對整個玄鏡司也大有益處。”
小花還是頭一次聽人把貪污說的那麼理直氣壯。不過他現在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狸花貓輕盈地踩在窗臺上,轉過身後,好像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地走了。
只是在離開的時候,他說了一句:“皇室命婦若想和離,會有很多阻擾。但你……若有麻煩,我會幫你。”
說完,小花就跳出窗口。下一刻,一只毛茸茸的爪子伸出,小心翼翼地把窗子關上,免得再被旁人瞧見。
林傾月:“……”
經過一整夜的修煉,林傾月徹底吸收了妖丹靈力。
她的修爲也因此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到了金丹之境。
雖然還是比不過巔峯時期的自己,可若是對付王府裏的侍衛們,那就完全不在話下。東方宴再想之前那樣關她,是萬萬不能了。
第二天,玄鏡司。
林傾月帶着小花剛到,就看到謝守正帶着幾個手下愁眉苦臉的也來了。
他還穿着昨天的官袍,溼透了的袍擺被他隨意地撩起系在腰間。
看到林傾月,他愣了愣:“林副使,怎麼才一晚上沒見,您你的氣色就好了那麼多?”
先前的林傾月體質其實很虛弱,小的時候常年喫不飽飯,回到林家也沒有好好調理身體。這就導致她身體瘦弱,個子也不高。
哪怕她的五官更爲明豔美麗,可身高、氣色都差一截的情況下,和林如珍站在一起,就完全被壓住了風頭。
可如今,修爲漲上去後,她的膚色白得自然,臉頰透出微微的胭脂紅。連脣色眉眼都好看了許多。
更爲重要的是,個子長高了一大截,恢復到了傾月仙君時期的芊長體形。
“還有你這身高,怎麼也高了許多?”謝守正本來比林傾月高出大半個頭,但現在卻和林傾月齊平了。
“可能最近喫得好了,營養跟上就長個了。”林傾月答得簡單。
小花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就懶懶地挪開了目光,沒有拆穿。
謝守正說:“不是,林副使你今年幾歲了?還能繼續長個兒?”
“我?”林傾月想了想,“16歲,還是有點機會的。對了,昨天那個子母雙煞的案子如何了?”
“情況不太好。”提到案子,謝守正果然顧不得深究其他,開始給林傾月講昨晚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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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裏溺死的,又懷着孩子,怨氣大。我們去到現場一看,已經成了‘厲’。”
“厲”雖然也很兇,但好歹還存着幾分人性,能夠溝通。
於是,謝守正就帶着幾名司衛,划着小船到河中央打撈屍體。
屍體也很快就被找到,可偏偏拉不出來,還把兩個司衛都拽了水。
也還好,他們都不是普通人,到了水裏之後,立刻掙脫出來回到船上。如果是普通人,掉到水裏肯定就要喪命了。
謝守正見對方不願意上來,就好言好語地和對方打商量,問她有什麼執念未了,可以的話會竭盡全力幫她達成。希望她放過自己,也放過周圍的人。
誰知,對方居然提出,要找個男人成親,讓她腹中的孩子能有個爹。
謝守正也答應了,尋思着回頭找個合適的男鬼配個冥婚。
沒想到的是,對方卻提出要活人,而且還得是歲數輕的士族!老的、醜的,身份低的都不要。
大齊的社會階層涇渭分明,主要分爲四等。
一等爲士族,也叫貴族。掌控着國家的政治、經濟,擁有多種特權。比如東方宴、長寧侯都屬於此列。
二等爲寒門,也叫庶族。雖然沒有貴族那麼多的特權,也無法進入權利的中心,但一般家境較爲富裕,且能通過讀書考試入仕,做一方小官。
三等爲平民,也叫良民。主要是農民、手工業者、商人等普通民衆。也可通過讀書入氏。
四等爲踐民。這類通常是一些賣身奴僕,樂戶、雜戶等從事低踐職業者。
階層的固化,乃是千百年來形成的巨大鴻溝。
當初的沈墨就因爲出生寒門,被欺辱至死也無能爲力。
若是平民之流,想要嫁入豪門貴族,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更何況,那還是個鬼新娘,身懷六甲的鬼新娘!別說貴族了,踐民都未必願意娶!
大米作爲妖類沒有人類那麼明顯的階級概念,於是在旁邊多嘴了一句:“大人,要不您就委屈點,娶了她吧?您是官員,身份也不低。”
謝守正瞪了大米一眼,不過咬咬牙,倒是也願意屈就。反正就是走個形式而已,階級的束縛也約束不了他。
“看你的樣子,對方沒同意?”林傾月說。
一提這個,謝守正就惱火:“本官都願意紆尊降貴了,結果她居然嫌我不是貴族,還嫌我年紀大!”
謝守正氣的拍桌子:“當真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林傾月詢問道:“你有沒有問過,她肚子裏懷的孩子是誰的?也許可以另尋辦法解決。”
謝守正說:“怎麼沒問?可她不說,只哭哭啼啼的。哭急了,就攪起風浪。你瞧瞧我這一身的溼衣服,都是被那浪給打的!”
“所以,要化解執念就要找個貴族青去冥婚?”
林傾月撫着下巴沉思,目光一不經意地落在小花身上。
小花一驚:“喵?”
林傾月呵呵一笑:“東方宴!”
小花從前再尊貴,如今也是貓了,不符合對方的要求。
東方宴就很合適啊。
他不是要納新人嗎?不是覺得林傾月不夠大方,處處阻撓嗎?
那林傾月索性就大氣一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