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聞言，手指微微攥緊。
穆晚君不等她出聲就繼續道：“母后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太后冷聲道：“哀家想說的是，你若實在無法有孕，哀家會有辦法讓陛下廢后。”
“臣妾自然相信母后的能力。”穆晚君極力忍着情緒，“一哭二鬧三上吊，以死相逼，這些都是好辦法。”
“若一年內也無法有孕，臣妾會自請下堂，不勞煩母后如此煞費苦心。”
說話間已經起身，轉身就要離去。
她剛走到房門口，太后就冷聲道：“你捨得自請下堂嗎？”
穆晚君頓下腳步，頭也不回地說道：“有何捨不得？擁有過就足夠了，我的世界中不是感情最重要。”
“人生不過短短几十載，想要過得舒坦就得拿得起放得下，難過不捨都能被時間沖淡。”
不等一臉詫異的太后開口，她已經打開房門乾脆利落地離開。
她能夠忍到這一刻已經是極限，就怕繼續待下去會忍不住鬧得更不愉快。
巧雲緊跟在身後，有些擔憂道：“主子，您跟她這麼說話，她該不會生氣吧？”
秋雲無語道：“管她生不生氣，現在主子纔是最生氣的，若不是陛下以命相救，主子或許不會答應進宮做皇后，”
“哎……真是天不遂願，偏偏讓主子不能快速懷上孩子，不然也不會這樣。”
巧雲輕嘆，“開始太后還是挺滿意主子的，還誇讚她優秀，說不完的優點。”
“被子嗣問題一鬧，這些優點在太后眼中就消失了，明明已經很努力了……”
一路上穆晚君都沒有怎麼說話，從清冷的氣勢就能看出有多生氣。
回到鳳儀宮後，她直接將裏間房門從裏面拉上門栓，就是不想給霄瑾衡留門。
巧雲與秋雲二人相視一眼，隨後默契地將門栓給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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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皇帝天天來這裏過夜，今晚大概還是會過來。
穆晚君卻是看見了她們的小動作，出聲道：“門栓拉上，若是他過來，你們就說本宮已經睡着了。”
吩咐好後就縮進被窩中閉上了眸子。
二人無奈嘆息，還是照做的將門栓給拉上。
羲和宮中，柳晨韻的燒還沒有退下去，露嬤嬤又一直守在門口。
霄瑾衡在屋內來回踱步，很想離開。
露嬤嬤見他焦躁，提醒道：“陛下可以就在此處歇下，皇后娘娘不會說什麼。”
霄瑾衡深吸一口氣，蹙眉不悅地看向她，“朕就想問，母后到底是什麼意思？”
“老奴不……”
“算了！”霄瑾衡不等她說出口就打斷，“問你也白問，朕不可能歇在此處。”
說完便一把推開她，打開房門揚長而去。
“陛下！”露嬤嬤踉蹌好幾步，險些跌倒在地，“陛下！貴妃娘娘還沒有清醒，您……”
她穩住身形後就跑出去，想要留住霄瑾衡。
可霄瑾衡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視線中，根本追不上。
哎……
“老奴也不想的。”露嬤嬤嘆息一聲，喃喃自語，“這是太后的命令，老奴也不得不遵從啊。”
現在霄瑾衡已經離開，她也沒必要繼續留下看着。
回到屋內後，就對小檬說道：“你好好照顧貴妃娘娘，若是有需要儘管吩咐下人。”
小檬聞言，乖巧應下，“奴婢會照顧好主子，露嬤嬤回去休息吧，也請您替奴婢跟太后道聲謝。”
露嬤嬤淡笑點頭，“會的。”
隨後便轉身出門，將房門拉上後大步離去。
寒風颳在臉上如刀片一樣，特別刺骨。
爲了少受一點凍，不禁縮着脖子加快了腳步。
小檬站在窗戶前，看着離去的身影冷哼，“也不知這太后葫蘆裏面賣的什麼藥？”
“現在得換策略，若是太后態度有所轉變，倒是可以從太后入手。”
必須先從討好開始，只要能夠贏得太后歡心，太后自然會從中撮合。
目前這也是唯一行得通的方式。
霄瑾衡回到鳳儀宮時，屋內已經滅了燭火。
他走到屋檐下，輕輕推房門，結果推不開。
李安小聲道：“皇后娘娘應該是歇下了。”
霄瑾衡心情有點複雜，既然高興又失落。
高興的是，沒留門就證明生氣了，說明她心裏是喫醋的。
不高興的也是她生氣了，他不想讓她不開心。
過了一會兒後，他還是忍不住輕輕叩響房門。
只是叩響兩聲，房門就被人從裏面打開，開門的是秋雲。
秋雲走出房門，恭敬行禮，臉上卻是沒什麼表情，“奴婢見過陛下。”
霄瑾衡只是看一眼就知道她不高興，“她睡了嗎？”
秋雲：“自然是已經睡下，陛下也疲憊，回去休息吧。”
霄瑾衡解釋道：“朕不知道要在那邊待很久，這才讓你家主子在御花園等的。”
“主子理解。”秋雲皮笑肉不笑，陰陽怪氣道：“她作爲皇后理應大度，哪怕陛下要真的歇在羲和宮，主子也不會說一個‘不’字。”
“現在夜黑風高的，天氣也寒冷，陛下還是回去休息吧，以免凍壞了身子。”
這些話霄瑾衡聽着就不舒服。
沉着臉色一把將其推開，徑直走進屋內。
他的房間就在此處，還回哪兒去？
秋雲暗暗撇了撇嘴：哼，這會兒倒是霸道，太后要求他去羲和宮時怎麼就不霸道拒絕？
穆晚君聽見了外面的動靜，在腳步聲靠近時，她立馬重新閉上眼眸裝睡着。
心裏裝着事情，怎麼可能真那麼容易睡着？
最近失眠成了常態，總得半夜才能入睡，還容易被驚醒。
霄瑾衡沒有第一時間上牀，而是坐在炭火前取暖，希望等手跟身子暖和後上牀。
李安遞上一杯熱茶，小聲道：“主子，喝一杯熱茶暖和一下。”
“知道了，你去休息吧。”霄瑾衡接過茶杯說道：“朕暖和點再休息，這裏不需要伺候。”
李安聞言，點頭應下，“是，奴才這就退下。”
很快屋內就剩下兩口子。
霄瑾衡看着牀上的背影，隨後平靜說道：“我提到你沒有睡着，只是不想搭理我。”
“對不起，今日我不該失約，害你在御花園等了那麼長的時間，以後保證不會了。”
“羲和宮那邊是母后讓我去的，她的命令讓我無法拒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