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沒有說發生了什麼事？”
“沒說。”冷劍搖頭。
陸景辰關上了房門，坐在桌前打開信封。
藉着微弱的燈火看起了上面的內容。
“已在回京的路上，同行中還有三個來路不明之人，”看的同時，也將內容唸了出來。
紅錦起身說道：“能讓其同行，應當不是什麼壞人，回來就好，不然還不知道跟賈老怎麼交代？”
穆文香兄妹畢竟都是賈老身邊的人，出了什麼事的確不好交代。
人找到算是好事，兩人沒有糾結另外三人。
而是將注意力又集中到怎麼處理與皇帝之間的事。
陸景辰燒掉了信，皺眉道：“今日我要進宮一趟，窗戶紙都已經捅破了，還不如親口去問。”
皇宮裏。
早朝過後，皇帝直接去了偏殿，有人隨後跟進殿內。
“陛下，他的確去找過那些人，還好我們動作快一步，他去撲了一個空。只是有一個人我們沒辦法讓其消失。”
皇帝：“誰？”
“北郡王。”
剿匪北郡王也在，還和皇帝因爲鳳若襄的事鬧得不愉快。
更重要的是，北郡王還知道鳳若襄的來歷。
要是他知道陸景辰不是皇帝親生骨肉，那就猜的到是誰的。
皇帝我有些慌亂了，在偏殿來回踱步了許久，“隨時盯着陸景辰的動向，要是遇到傳入或傳出北郡的書信就攔截。”
手下，“是。”
讓他沒想到的是，在快到晌午時陸景辰來到了宮裏。
既然想讓他死是挑明瞭，也沒有必要遮遮掩掩，還不如直接問。
陸景辰來時，皇帝正好毒性發作，捂着胸口難受的垂着頭。
“你來還有些意外。”皇帝忍着疼痛，直起身子，“不怕朕又將你禁足在宮裏嗎？”
極力的忍着疼痛，讓自己保持鎮定，臉上的蒼白之色還是讓陸景辰看出了端疑。
“父皇身體欠佳，應該沒有那麼好的精力。”陸景辰親自倒上一杯茶水，遞到了他面前，“喝杯茶水或許會好很多。”
皇帝還是接過茶水一口喝下。
面無表情的放下茶杯，擡眸看着眼前有些耀眼的男人，心裏五味雜陳。
“坐。”
陸景辰沒有客氣，坐在了他的對面，“我倒的茶，你也敢喝，不怕我在裏面下毒嗎？”
皇帝淡笑：“怕就不會喝了，你也沒那麼傻。說吧，找朕有何事？”
陸景辰沒有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將視線移到了牆上的美人圖上。
那上面的美人就是他的生母，襄貴妃。
“你不覺得你的愛很廉價嗎？既然愛，爲何當初沒有保護好她？”
“現在對着畫像訴說思念之情解相思之苦，有什麼用？”
皇帝沒有回頭，也知道他說的是襄貴妃。
曾經哪裏是沒有保護好的原因？她的死跟他也有關。
除了對她的愛，還有的是愧疚。
冷笑一聲，“你不是朕，你不懂。朕是世界上最愛她的男人，沒有人比我更愛她。”
這話讓陸景辰覺得好笑。
不管在她在世時，還是不在時，都在做傷害她的事，這樣的愛誰稀罕？
“父皇，你說愛這個字時，難道不心虛嗎？”
皇帝：“……”
“雖她陪伴我的時間不長，但我也聽說過一些事，她在宮裏受的委屈不少。”
“現在你又要對她兒子趕盡殺絕，你覺得這也是對她的愛？”
皇帝眉宇皺了皺，臉色陰沉得厲害。
不管何時，他都未曾質疑過對襄貴妃的愛。
或許是生氣的緣故，心口的疼痛更加明顯起來，捂住心口的手又緊了緊。
“劉公公……”
房門外，劉公公立馬推門而入，“陛下有何事吩咐？”
當看見皇帝有手捂胸口，臉色蒼白的時候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他顧不及陸景辰在旁邊，拿出藥就喂進皇帝的嘴裏。
“陛下，快喝水。”
“好了，你出去吧。”
“……是，老奴告退。”
皇帝閉眸深吸一口氣，藥喫下去後，心口的疼痛就來時慢慢緩解。
臉上的痛苦表情也隨之散去，又恢復成平日威嚴模樣。
“你生母和你是兩碼事，別混爲一談，具體找朕什麼事就直說，朕沒時間聽你說教。”
陸景辰手緊了緊，“我的生父是誰？你想盡辦法要除我，應該是跟我的生父有關吧？”
皇帝：“……朕就是你的生父。”
陸景辰：“別敷衍，你應該知道我不信。要是你心裏沒鬼，做事坦坦蕩蕩，何必如此心虛的除我？”
皇帝握着杯子的手青筋暴起，臉上仍然保持鎮定之色。
“你就是朕的親兒子，之所以殺你，是因爲你功高蓋主，留着會是臨彥最大的障礙。”
啪！
陸景辰一巴掌拍在桌上，杯子中的水都蕩了出來。
眸色猩紅的咬牙低吼，“能不能別把我當傻子？”
情緒有些失控，連皇帝都被他突然的怒意嚇了一跳。
不管怎麼生氣，身世都不會告訴，即使要他知道，也是越晚越好。
皇帝眸色微眯，“這就是理由，你的表現越來越優秀，朕的危機感就越來越強。”
說話時，他又捂住了心口。
陸景辰有些生氣，更心寒。
知道問不出結果來，也不想再繼續問了。
起身冷漠道：“有時候養恩更勝於生恩，哪怕你不是我的親生父親，我也會感恩戴德，畢竟你養了我。”
“可你一次次對我做出的傷害，讓我心寒不已。把你剛說的那些破理由拿去忽悠別人算了，別忽悠我。”
皇帝：“……”眉頭皺了皺。
心臟竟然微微抽疼了一下，還有些酸澀。
“既然父皇不說，我就自己查。”陸景辰說完就大步離開了房間。
 |
 |
皇帝在他離開後，躺靠椅背上。
腦子裏一直迴旋着他的一句話，“養恩勝於生恩”。
劉公公推門進來，沒敢說話，徑直走到皇帝身前候着。
“劉公公，朕或許一開始就錯了。”皇帝第一次說做錯事，讓人有些詫異。
劉公公愣神片刻，急忙安慰，“陛下怎麼可能錯？您是一國之君，不會出錯，陛下還是別胡思亂想了。”
“五殿下無非就是要您一個態度，要是陛下能與他冰釋前嫌，或許情況不會太糟……”
啪！
皇帝不悅的拍桌，“你還真會說話，剛說朕沒錯，後又讓朕與他冰釋前嫌。”
“既然無錯，爲何要與他冰釋前嫌？”
劉公公：“……”有些嚇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