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去恐怕沒人相信,書澈和燕辭認識十來年了,卻一次都沒去過燕辭家裏。理由是燕辭說父母管得嚴,不太好相處,也不喜歡陌生人。
書澈本身對燕辭很尊重,看對方父母不是熱情好客的人,也就沒再提過去他家拜訪的事。
今天是書澈第一次上門……呸,是第一次去拜訪燕辭的父母。
他選了一套白色的西服,問施洛:“會不會太正式?”
施洛說:“不會,但是我個人覺得黑色的更好,成熟穩重嘛。”
書澈又挑出一套黑色西服,搭配了一條深灰色的領帶,“這樣呢?”
施洛豎起大拇指,“很好。”
上了車,書澈問施洛,“你是怎麼知道阿辭家裏地址的?”
他和燕辭認識十來年了都不知道的事,洛洛到底是從何得知的?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書澈一整夜了。
施洛三言兩語實在解釋不清楚,決定把這個驚喜留給書澈自己揭開,“你到了就知道了。”
神神祕祕的施洛害得書澈一路上都心神不寧,為了轉移注意力,他特地給劉婕發了一封郵件,讓她今天儘量少給書音安排一些工作。
劉婕是陳雪頤的心腹不假,但她做人還是很懂變通的,知道書澈在書家的話語權比書音還高,她立刻敲了一封郵件回來,表示自己會準時放書音下班。
書澈希望書音能出現在今晚的聚會上,是因為她把書音當成家人。他給自己的前任助理唐艾洋打了個電話,安排他下班後去公司接書音。安排好這些,他才擡起頭來看了一眼路況,“這路……”
他側目看着施洛,“不是去晏家莊園的路嗎?”
車子已經開到莊園的腳底下了,旁邊還有一輛山莊專屬的觀光車優哉遊哉的開了過去。
“走錯路了?”書澈問。
施洛搖搖頭,“沒有,馬上就到了。”
“你是說……阿辭也住在山莊裏?”
“你到了就知道了。”施洛怕書澈繼續追問,趕緊低下頭玩手機,裝作很忙的樣子。
【施洛】:三叔,我們馬上就到了,你考慮好了嗎?真的要跟澈澈攤牌啊?
【燕辭】:來。
車子路過山莊主宅,最後停留在西邊的一幢獨棟別墅前。據說,這裏住着晏家最矜貴的那位爺……
這地方書澈並不陌生,仔細算起來,這是第三次來這裏。第一次是書音被注射了奢香草的當晚,他和施洛過來求晏三爺放人。第二次是書音被注射奢香草的第二天早上,晏三爺通知他和施洛過來接人。這兩次,神祕的晏三爺都未曾露過面。
書澈還是不明白,“來這兒幹嗎?”
談婚期不是約在今晚嗎?
施洛只是一個無辜的小可憐,沒法解釋,拉着書澈下了車,“你進去吧,我三叔自己跟你說。”
“你三叔在家?”書澈的小心臟砰砰砰跳得厲害,終於要見到那位傳說中的晏三爺了,也就是晏家的下一任家主,即將掌握整個晏氏財團的傳奇人物,“我好像有點緊張。”
施洛心想,一會兒你會更緊張。
她把書澈拐進了屋,恰好和站在門後的秋北打了個照面。
“你……”書澈立刻把施洛護到自己身後。
施洛被這一把扯得莫名其妙,“怎麼了?”
“上回阿音在山莊出事兒的時候,就是他,在宴會廳門外把我打暈了。”書澈對秋北脖子上的疤痕記憶猶新,甚至產生了一定程度的心理陰影。
秋北尷尬地掩嘴,“多有得罪。”
書澈護着施洛後退了一步,“上回也是這樣,他跟我說完’得罪了‘,就對着我後腦勺劈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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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洛哭笑不得,“這是秋北,我三叔的貼身保鏢。”
“你三叔……”書澈回過味來,想起一個細節,那天晚上秋北說過,是他家少爺想見他,這麼說來,當初想見他的人就是晏三爺?
不對呀!書澈想,當時晏三爺不是在三號門那邊被書音揍了嗎?怎麼還有空讓秋北來堵他呢?
“你……”
“書少爺有什麼話進門再說?”
書澈從善如流地跟着秋北進了屋,穿過偌大的前廳,又路過一條長長的羅馬走廊,最後看到了坐落在院子裏的一間陽光房。陽光房四面八方都由透明的玻璃築成,從外面就能看到裏面的光景。
房子里正中心放着一張白色大理石製成的圓桌,桌子周圍擺放着兩張石凳,凳子上鋪着上好的環保狐狸毛墊子,一個身形相當挺拔的男子坐在上面,穿着一件黑色的真絲睡袍,腿上搭着一條菸灰色的毯子。
陽光房裏開滿了不屬於這個季節的鮮花,修剪得十分精緻。男子融入其中,好看得像畫裏的人,一點都不真實。
走進了書澈才發現,這男子……越看越眼熟。
“這不是……”書澈愣住,不敢再往前走。他已經從背面繞道了側面,看清楚了男子的側臉。
秋北說:“書先生裏面請,我們三爺在等您。”
“那是……三爺?”書澈感覺自己的大腦被從天而降的錘子砸暈了,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施洛扶着他,認命地說:“那就是我三叔。”
好半天,書澈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三叔是……阿辭?”
“額……雖然但是,確實如此。”施洛乾脆把人推進了陽光房。
看清坐在石凳上的男子,書澈再也否認不了,這確實是燕辭,是他認識了十多年的兄弟!
“阿辭?你、你……”書澈大腦混亂,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現實,總覺得是施洛和燕辭聯合起來開了個玩笑故意逗他。
“你們是不是逗我玩呢?”書澈抱着最後一絲僥倖心理。
施洛把他摁到燕辭對面坐下,笑着喊了一句:“三叔。”
“嗯”,燕辭對施洛說,“去外面玩會兒。”
“好的三叔”,施洛拍拍書澈的肩,“我去外面等你。”
“別……”書澈忐忑的抓住施洛的手,突然像個手足無措的小朋友。
施洛彎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怕啥,我三叔又不吃人。”
他倒不是怕燕辭吃人,他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和燕辭打起來。他一直以為對方這段時間過得很艱難,又是破產,又是受傷的,誰知道,人搖身一變,變成了富可敵國的晏三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