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晚君沒好氣道:“有些時候裝傻充嫩未必不是好事,少說話,多做事。”
說完便走出院子,來到另外一個院中。
這裏也是有人住的,是莊子上的長工一家子。
他們得到一些錢,暫時借住在別人家裏面,這裏弄好後再回來。
“泥磚暫時夠了,後續再要會繼續找你們,排隊拿工錢吧……”
衆人都排隊領工錢,個個都神采奕奕。
大冬天能找到活兒幹不容易,大家都十分珍惜。
待這些人都離開後,房大人立馬讓工匠師傅門開始動工。
他們將屋內的牀鋪拆卸後搬出來,讓人將泥磚給弄進屋內。
隨後就照着圖紙開始做土炕,玄機門的弟子九斤,與工部尚書在一旁監工。
穆晚君看了一會兒,發現工匠師傅還真是厲害,泥磚大小不一也能砌得整整齊齊。
圖紙上的形狀也慢慢清晰起來。
“周師傅,這一般需要話多長時間做好?”穆晚君好奇問道。
周師傅邊幹活兒邊笑着迴應,“回皇后娘娘,小人估算了一下,兩個工匠的情況下,一日時間足矣。”
“現在我們有四個人,只要不出意外的情況下,在午後就能完成。”
工匠並不只有四人。
太多工匠一起做容易轉不開,也更容易出錯,剩下的工匠都在一旁學。
穆晚君聽後挺開心的,工期不算長,這樣也不會太耽誤村民的時間。
她走出房間,在院子裏面轉了轉。
發現柴火備的也不算太多,若是要試土炕就得用些柴火。
“閒王殿下。”穆晚君轉身走向霄雲策。
霄雲策聽見後,恭敬道:“皇后找臣有何事?”
穆晚君說道:“讓多餘人手去找些柴火回來,總不能到時候用他們家的柴試土炕,冬季天氣寒冷,找柴本就不容易。”
“皇后言之有理。”霄雲策隨即吩咐下去,“來人,你們去找柴,沒幹的也行,就當是跟院裏的柴火置換。”
冬季陽光不算充足,想要全部找乾柴不容易。
家家戶戶都要燒柴火,每天都有人砍柴撿柴,溼柴放一段時間就能用。
得到命令的手下立馬往外而去。
霄雲策隨後對穆晚君說道:“你去屋裏吧,外面涼,這裏交給我們就好。”
“沒事,我出去轉轉。”穆晚君朝着桃林方向而去。
霄雲策看着去的方向便知她是要去墳前。
之前打聽了那麼多消息,也知道她們姐妹二人情深。
既然已經到了莊子,她不可能不去墳前。
劍影見他望着那方向出神,輕嘆道:“主子就別想了,您跟過去不合適,容易落人口舌。”
“本來就男女有別,皇后又跟前王妃一模一樣,更容易讓人誤會,這……”
霄雲策睨了他一眼,“你話有點多了,閒得慌就搬磚進屋。”
……
穆晚君直接在墓碑邊上坐下,就好像是跟姐姐一起坐着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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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又是一年過去了,再過一段時間又能看見滿園的桃花兒盛開。”
“可惜我現在不能常出宮,想出來得看年看月,沒有以往那般自由自在了。”
“以前我跟你說,這輩子我就喜歡像自由的小鳥兒一樣飛來飛去,不曾想成了籠中鳥。”
“老天爺真愛捉弄人,我喜歡的人偏偏是深宮帝王,說實話,跟他在一起開心的時間短暫,苦惱的時間更多。”
開春的天氣還是比較冷。
阿嚏……阿嚏……
突然秋雲打起噴嚏。
她搓了搓手,揉了一下鼻子道:“主子,還是別待久了,上次在小佛堂都給凍暈過去。”
穆晚君指着自己懷裏的湯婆子,“懷裏暖和着呢,沒事兒的,你先過去吧,我單獨待一會兒。”
秋雲的確有點受不住,於是開口道:“那奴婢先過去了,一會兒奴婢給你換湯婆子。”
湯婆子裏面都是熱水,會隨着時間推移而變涼。
一般富貴人家中的夫人小姐都會用。
套在湯婆子上的袋子也各式各樣,看着都很漂亮,哪怕出門抱着也不會顯得突兀。
穆晚君看着她離開後,輕嘆道:“沒人打擾我們了,可以說說心裏話。”
“現在霄雲策的妻子是樓玉清,還是一位身份尊貴的郡主,挺可愛的。”
“她有孕了,過不了多久霄雲策就能當父親了,你高興還是難過?”
“算了,不說他這個多情的男人,表面深情,實際花心大蘿蔔,是他害死了你……”
她就靠在墓碑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就像生前一樣聊天。
或許是說累了,後續就靜靜坐着不言不語。
神情飄遠地望着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
不多時,耳邊傳來腳步聲,她頭也不擡地開口,“湯婆子還未涼,不用這麼着急送來。”
“也不知道姐姐冷不冷,拿過來也好,給姐姐用吧……”
話剛落下,眼前就出現一只修長的大手,手中拿着一個雞蛋餅。
穆晚君愣了一息才擡起頭看去,原來是她討厭的霄雲策,還以爲是秋雲呢。
“喫吧。”霄雲策遞到她手上,“這是下人做的,說是皇上的吩咐,不能讓你餓肚子。”
穆晚君聞言,神情淡淡道:“謝謝,你可以走了,我姐不太喜歡你在這兒。”
說着咬了一口,味道還不錯,還是熱乎乎的。
裏面不僅加了雞蛋,還加了蔥,色香味俱全。
霄雲策看着她半晌才收回視線,“恐怕是皇后不喜本王在此處吧?曾經本王的確有負於她,但她的死並非本王造成。”
“在她去世後,本王全力調查過,可是線索斷了,查不出是何人所爲。”
這些話穆晚君並不想聽,直接拿出手絹堵住耳朵。
她沒想過真能堵住聲音,只是想讓霄雲策知道自己不想繼續聽下去。
霄雲策見狀,也沒有繼續自討沒趣,“不必如此,本王現在也沒時間跟你多說。”
說完就轉身離開,臉色不算太好。
穆晚君見他走遠才取下手絹,狠狠咬下一口雞蛋餅,彷彿在泄憤。
“若是你知道姐姐的真正死因,或許就不會覺得跟你無關了,你纔是罪魁禍首……”
可惜,有的祕密是不能說的。
恐怕這一輩子都只能藏着掖着了。
穆晚君喫完手中的餅子,起身就開始扒拉上面枯死的雜草,“哪怕是墳堆,也得乾乾淨淨的,我給你拔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