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終於到達京城。
冷劍早已等候在城門口。
馬車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前行,直奔五皇子府。
穆文香翻身下馬,與墨晚心的馬車並行。
“姑娘,你這是還要繼續跟着我們嗎?”
墨晚心眉眼含笑,“自然是跟着,已經跟了一路,現在不跟就算前功盡棄。”
有些犯難了。
穆文香抿緊脣瓣,陷入沉思。
來路不明之人,讓其進五皇子府是不可能的,萬一是危險人物呢?
“這樣吧姑娘,我爲你在附近找一家客棧住下,等我哥恢復就派人通知您。”
墨晚心搖頭,“不,還是在眼皮底下更放心。”
穆文香:“……”
油鹽不進,虧這麼禮貌的跟她說話。
思緒飛轉,隨即叫住了冷劍,“冷劍,你回去找琉神醫,就說看診地點改爲我哥的宅子。”
“好。”冷劍的身影很快隱沒人羣中。
穆文香調轉方向,朝着北邊走。
兩刻鐘後,終於停在了一座普通宅子門口。
開門的人就是春暖,一身素衣,婦人打扮,看上去比做丫鬟時成熟了不少。
當看見穆文才時,她整個人都處於驚訝狀態。
“嫂子別怕,他這是獵人打扮,梳洗一番就好了。”
“我……我沒害怕,就是有些驚訝。”春暖有些羞澀的攙扶住穆文才,“我帶你去洗漱一下,再喫點兒東西。”
墨晚心三人也跟着進了院子。
穆文香將他們安排在了客房,“只供你們住,不供你們喫,這已經算仁至義盡了。”
墨晚心沒有計較,他們死纏爛打跟着,能供住就不錯了。
趕了那麼久的路,每個人都有些疲憊。
簡單洗漱後就各自回屋休息,準備明日再說其他的事情。
春暖爲穆文才梳髮,刮鬍子……
收拾妥當後,銅鏡中的男子又恢復了溫潤模樣,除了欺負黝黑了一些,其他的並沒有變。
“上牀休息吧,我去廚房做喫的,做好就叫你。”
穆文才耳根子有些紅,木納的點頭,“好,謝謝。”
夜裏,琉玉提着藥箱過來了。
身後還跟着閒不住的阿淨,他就像琉玉的小跟班,一路上嘰嘰喳喳不停。
琉玉走哪兒,他就跟哪兒。
出暖帶着他們進了穆文才的房間,小聲說道:“他可能是太累了,這會兒還在睡覺,睡着的情況下把脈應該不影響吧?”
她有些不忍心叫醒,連做好的喫食都涼了。
琉玉走到牀前坐下,“不影響,讓他睡即可。”
回頭看向阿淨,“規矩坐着,別吵鬧,實在閒不住就去外面等着。”
阿淨閉緊嘴,規矩的坐在了椅子上。
現在已經天黑,外面黑漆漆又涼颼颼的,他纔不願意在外面呆着。
凝寒從客房出來,徑直來到穆文才的院落裏。
看了一眼燈火搖曳的房間後,轉身返回客房。
“情況如何?”
“剛來,現在應該在看診。”凝寒坐到了她的對面,端起倒好的茶水抿了一口,“你也別太着急,即使有辦法治,也需要時間。”
墨晚心嘆息了一聲,杵着腦袋嘟囔道:“我知道,但願能別等太久,馬上入冬了。”
她出來時就答應,在春節前回去。
要是時間等太久,就回去不了,到時候說不準他父皇會派人強行帶她回去。
凝寒也明白她的意思,摸了摸她的頭安慰,“別急,我覺得可以問問他妹妹或者妻子,說不準她們知道。”
墨晚心:“……”
琉玉爲熟睡的穆文才把脈,又看了一下他頭部的傷痕。
警覺性比較強的穆文才突然睜開眼,反手就將琉玉的手腕死死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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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疼疼疼……快放開……”琉玉疼得面部扭曲,“我是在給你看病,把手給我整廢的話,你就別想恢復記憶。”
穆文才這才放開了他的手腕,“抱歉。”
沒有曾經的記憶也是件很痛苦的事,感覺他的世界就他一人。
不知道什麼人該相信,因爲在邊境的遭遇,他對誰都警惕。
面對陌生人,神經都是緊繃的。
琉玉看了一眼手腕,發現已經別捏紅了,“要是力道再大一點,我的手腕就廢了。”
說完還是繼續爲他診脈,但顯然沒有之前那麼放鬆,生怕又被捏一次。
看完後,琉玉說道:“你失憶是腦部瘀血的原因,治療過程會比較慢。”
“不僅要喝藥,我每天還會過來給你扎針,將瘀血散去記憶就能恢復。”
春暖聞言,見沒有特別大的問題,心裏也放心了許多。
穆文才突然開口道:“有時候會頭疼,還會暈倒。”
“正常,腦子你有瘀血所至,只要瘀血散去,這些問題自然而解。”
琉玉手收拾好藥箱,對打瞌睡的阿淨道:“走了,準備好要用到的東西明日再來。”
……
翌日。
陸景辰低調的來到宅院。
剛進去就聽見有人練劍的聲音。
聞聲看過去發現,是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女子,和一個黑衣男子在比劃。
還有一人在邊上坐着。
冷劍提醒道:“這就是一路跟來的三人,他們恐怕要等到穆大哥恢復記憶才離開。”
“我問影七他們具體因爲什麼事非得問穆大哥,影七說那姑娘是要問一塊兒玉佩。”
陸景辰收回視線,眉宇輕蹙道:“知道了,只要沒有惡意,隨他們去吧。”
說完就擡腳往穆文才的院子走去。
此刻的穆文才在用早膳,春暖在一旁跟他聊以前的事。
穆文才聽到有些事,就覺得腦袋會有些疼,但並沒有吭聲。
“參見五殿下。”春暖惶恐行禮。
穆文才已經聽她說過,便知道這個五殿下就是他的主子,也是因爲尋主子纔會受傷失憶的。
“參見主子。”
陸景辰對於他叫主子還是有些意外,伸手將他扶起,“無須多禮,都起來吧。”
“你暫時什麼事都不用做,只管休息就好,要是有需要你的地方我也會找你。”
穆文才拱手,“是。”
他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坐下來聽穆文才聊一個人在邊境的事。
說的那些事都是失憶後的所見所聞,但陸景辰從裏面也聽出了一些事情。
南越國人在南蒼境內居住的不少,似乎在當地還有一定的靠山。
院門口位置,墨晚心靠在門邊,擦拭臉上的密汗。
眸色微眯的看着陸景辰的背影,小聲對凝寒道:“光看這背影就知道,此人氣質非凡,絕對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