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兩次,每一次服用過後都覺得精神大振,自己就像回到了年輕時的狀態。
而這一次爲什麼會如此難受,他彎了身子,從坐椅上跌倒在地,全身忍不住痙攣抽痛,“宣太醫,宣太醫。”
呂傑看着國公爺如此痛苦,心中忍不住害怕,他跑到庭院中大喊,“出來,給我出來。”
綠柳曼妙纖細的身影出現,對他笑得眉眼彎彎,“怎麼,終於知道害怕了?”
她上前,圍着高大的呂傑走了一個圈,“這就是你爲之賣命的主子,他這樣的惡魔你也願意一心一意效忠?”
“你到底做了什麼?你知不知道,若是國公爺出了事,我的爹孃也會死!”
綠柳擡手給了他一個巴掌,“你的爹孃是命,你殺的人不是人命?還是那句話,若你想讓家人活下來,就聽從咱們的吩咐去做。”
太醫很快就來了,一同來的還有羿陽澤。
國公爺病重,府上大小姬妾、子女也都來到了院中。
雨還在下着,陰瀝瀝的冷。
許多人不明所以,國公爺好好的怎麼就病倒了?可是夫人沒有發話,他們這些人誰也不敢妄動。
而此時病榻上的雲高岑說犯病,便覺得如泰山壓頂,再也沒了氣力。他疲憊且虛弱地躺着,嘴裏發出痛苦的呻銀着。
疼,真的很疼!
腹部就似有一把火球在灼他,燒得他坐臥難寧,只是片刻過後便汗溼了衣被。
“太醫可來了?”
常院判是被人連拉帶拽給請入府的,綠柳根本不怕雲國公府出幺蛾子,因爲一同請來的,還有攝政王。
這是郡主一早就交代好的事項,她自然不會忘記。
常院判進入房中便給雲高岑號脈,他已有一個月沒給國公爺請脈了,手搭下去後,人就被唬得從凳上彈座起來。
雲高岑不死心,問他。
“常院判,本公的身體如何了?”
常太醫一張冗長的老臉聳落着,發白的眉角也下垂着,整個人都在若有所思,此事他到底要如何說纔好?
羿陽澤出現在他身側,意有所指道。
“常院判,時話時說纔有利於國公爺調養身體啊!”
常院判心中也是疑惑,早前他就探出國公爺的身體活不了太久,可是這人忽然病就好了。
今日再探脈,這人已是迴天乏力!
他沉銀幾許,只能委婉道:“國公爺忽然嘔血,應是吃了刺激性的食物,將您原本脾胃虛弱的症狀加重,纔會病情反覆,早前若說還能調養,如今怕是只能,只能…”
只能準備後世的話,他還是沒敢當着國公爺的面說出來。
雲高岑似也知道了什麼,無不後悔地閉了閉眼睛,“難道,這就是劫數嗎?”
終究,不能躲過一死!
羿陽澤被白清漓的人叫來前,就已經得知了真相,但是拿人還要物證,他試探地問,“既然是誤食,那麼國公爺今日到底食了何物,爲何忽然就一病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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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高岑不想禍及家人,一口咬定,“本公並未服用什麼,只是這副身體不中用了,怕是再不能爲朝廷效力。”
他說完這句話,便覺得那痛似入骨髓,只能用手死死捏着被褥才能緩解兩分。
“老夫這病,還勞煩攝政王深夜來訪,實在過意不去,王爺還是回府休息,莫要,莫要因爲老夫的身體,耽誤了早朝。”
他想將人趕走,羿陽澤卻是不問出真相不會離去。
他轉身,怒視着一身黑衣,身有泥濘的呂傑。
“晚上是你伺候在國公爺身側的,你到底給他服用了什麼,你若不說,信不信本王現在就殺了你?”
呂傑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今夜確實是小的伺候的國公爺用宵夜,國公爺體虛,需要少食多餐,晚上用了蒸心進補。”
雲國公怒罵了一句,“呂傑,你要做什麼!”
他心中一急,又因爲氣怒過盛,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這一次讓他的身體更加地虛弱了。
羿陽澤卻抓住機會,忙問:“蒸心?可是人心?”
呂傑連忙搖頭,“是豬心,以前西周的白侯爺說國公爺身子虛弱,多用一些豬心可以增強體質,那豬心是小的一早就買好的。”
綠柳冷笑,這個呂傑還真是不怕死啊,自己給他下了毒,他還敢大言不慚地說是豬心。
不過,他倒是沒有說假話,今晚確實服用的是豬心。
她上前一步,就要揭開真相,一只纖纖玉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轉身時,看到是自家主子那張淡然冷豔的臉。
“我來吧!”
白清漓緩緩越過衆人,走至雲高岑的房間,看到病榻上一瞬間容顏枯槁的國公爺,嘖嘖出聲。
“咱們叱吒朝堂的國公爺,怎麼一夜之間衰老成這般地步?”
雲氏看到她,上上下下打量,“你是何人,你爲什麼出現在我府上?”
羿陽澤解釋道:“她寧安郡主,本王的表妹,是隨本王一同前來的。”
聽到是寧安郡主,雲氏似是看到了希望,忽然就抓住白清漓的雙手。
“原來是寧安郡主,求求你救救咱們國公爺吧,聽聞您醫術無雙,一定有辦法救他的對不對?”
若說從前白清漓對雲家便沒有好感,那時的雲高岑仗着位高權重就沒把她的命當一回事,如今食用過孩童心臟的雲高岑就是魔鬼,她白清漓又怎麼會相救。
她拍了拍雲國公夫人的手,輕聲道:“我隨攝政王前來,便是有給國公爺看診的想法,至於能不能醫治,現在我也沒有把握,畢竟常院判都無能爲力的事情,本郡主也不敢妄自誇下海口。”
雲高岑支撐起身子,向她招手,“你,你一定能救本公的,上次你說過你可以的。”
白清漓來到牀前,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這樣一張端正的臉,看似正派且剛毅的男人,竟然沒有人性地喫孩子內臟。
她心中嫌惡,還是裝腔作勢地抓起他的手腕,認真地把了一下脈,隨後起身。
“國公爺的身子若常規治療至少還能活上數載,可距離上一次我替你診過脈後,國公爺好用服用了虎狼之藥,那藥可以短時間讓人看起來恢復康健,其實是透支壽命,至於還有沒有救,國公爺得和清漓說實話,是哪位大夫,都給您開了哪幾味藥,這期間又都服用了什麼,清漓斟酌之後再看如何解。”
雲高岑如今只想活下來,身體上的痛讓他難以承受,他只想讓自己好起來。
他指着呂傑,“告訴郡主,告訴她!”